备思前后。终换作一声长叹。普天之下,敢明目张胆,跟陛下讨价还价者,唯蓟王一人耳。
转而再想。蓟王此举,当深得圣心。蓟王之真心意,字里行间,历历在目:孤不要陛下万里江山。然千里封国,多多益善。
如此,虽不取陛下心头之肉,却也需陛下割肉放血。
蓟王了得!
敢问陛下,还再“加九锡”否?
“嘶”看过蓟王上表,陛下倒吸一口凉气。肉疼之情,溢于言表。
“蓟王……三拒九锡,真纯臣也。”陛下哆哆嗦嗦,一声长叹。实在是疼啊……
万金堂内,张让等十常侍,各个交头接耳。蓟王三拒九锡,不正应了陛下心意。为何偷看陛下表情,竟如此之狰狞。
“至于,蓟王所求,尚书令以为如何?”稍作喘息,陛下居高下问。
曹节岂敢揽上身:“陛下三加,蓟王三拒。所谓‘事不可过三’。若再加九锡,亘古未有。何不开朝议,纳百官之言,再做定论。”
“此言甚善。”陛下这便点头:“明日早朝,将蓟王表奏公之于众。且看百官之意。”
“老奴领命。”曹节叩拜。
临乡,蓟王宫。
三拒表书副本,已快马加鞭,传回国中。
待群臣依次观过,王太妃自帘后发问:“诸位以为如何?”
六大谋主皆不在。蓟都尹乃国之智囊:“回禀王太妃,再取二县,指日可待。”
王妃遂问道:“其中可有曲折艰险。”
“料想,当无惊无险。”娄圭已想通一切:“不受九锡,另有所求。乃臣之道也。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正如我主这般。”
楼桑令乐隐,急忙起身相问:“娄府君何不明言。”
王妃却已明白:“有功当取。然该取何物,又取多少,便是为臣之道。”
“王妃明见。”娄圭答曰。
经王妃一说,群臣纷纷醒悟。乐隐这便言道:“陛下所予,非我主所求,故不受。我主有功于社稷,理应得赏,故求之。”
“知我主者,唯四丞也。”娄圭拜服。
洛阳朝堂。
陛下命黄门令左丰,诵读蓟王上表。
百官交头接耳,并无异议。
细细想来。蓟王当世豪杰,磊落坦荡。所思故所想,所言故所行。表里如一,又何须遮掩。先前只增封三县,世人皆以为恩薄。陛下欲加九锡,却拒而不受。只求再得二县,乃真性情使然。
换而言之。若蓟王不受九锡,再增二县,亦合情合理。
经一夜舒缓,陛下肉疼稍减。
环视群臣,这便和颜悦色,居高下问:“当增封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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