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楚见深果然在穆简眼中看到了一丝欣羡与敬仰,忍不住嘴角上扬。
楚见深今夜穿着一件黑衣,他递上一套黑色衣服给穆简,道:“既然是趁着夜色行动,最好还是换上一件黑衣,这样行事方便些。”
穆简点点头,她接过黑色衣服,转身入内室换衣。
疏桐站在楚见深身前,有些畏惧于四皇子楚见深身上的威势,又忍不住想,若是四皇子胆敢往内室走一步,她疏桐就是拼了命也要拦住他。
疏桐原本对四皇子楚见深印象不错,更多的还是畏惧于他的威严,但这次四皇子“挑唆”自家县主夜探大皇子府,疏桐便觉得这四皇子不是个好人,定是个对自家县主有所图谋的坏人。
若非是个坏人,又怎么会带着一个世家贵女深夜偷偷出府去!
疏桐定定站在楚见深身前,又是畏惧又是戒备。
楚见深扫了疏桐一眼,瞬息间洞察了她眼中的警惕。若是寻常时候,在任何一个侍女眼中看见这样的神色,楚见深只怕都要斥一句“放肆”,只是他此时心情极好,这丫鬟又是穆简跟前的人,楚见深不以为忤,反倒轻笑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不多久,穆简穿着一身黑衣出来了。
楚见深只瞧了一眼,便面上一热。
那本是楚见深遣人特意改制的黑衣,身高与穆简本人相称,除此之外,并无一丝修饰。
可简简单单的黑衣穿在穆简身上,愣是穿出了曼妙的曲线,不提其他,单是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身,便让人移不开眼。
楚见深的右手不禁动了动,面上越发热了起来,好在此时已入夜,夜色深沉,秋日里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很快将他面上的热意吹散了。
穆简上前几步:“我准备好了。”
楚见深别开眼,点了点头。
穆简转头与疏桐道:“等会儿我出去了,就让清露躺在床上,被子盖得严实些,疏桐你就站在门外,若是我娘来了,就告诉她我睡了。我们之前已经说过了,疏桐你记清了吗?”
“都记下了,”疏桐点点头:“县主你可千万小心啊!要早些回来!奴婢等着您!”
穆简朝着疏桐点头,然后转头看着楚见深:“四殿下,我们走吧。”
穆简本以为她会和楚见深悄摸摸走到嘉国公府的高墙下,然后楚见深带着她上墙出府。
谁知道楚见深只是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便右手一动,圈住她的腰肢,带着她腾空而起,穆简还未来得及惊叫,便被楚见深左手掩住了口。
怀中是温香软玉,手间是绵软的腰肢,手间是清浅的气息,楚见深鼻间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她惊诧的明眸与莹白的小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楚见深心头一荡,一时心跳得飞快。他一边唾弃自己因私心带她出府,一边又觉得答应她探查太子之死当真是此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佳人在怀,一霎也销魂。
两人如飞燕般掠过半空,飘过嘉国公府的高墙,落在了嘉国公府外。
嘉国公府高墙外,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落晖正站在马车上翘首以盼。
穆简双脚落在地上,双膝一软,不由胡乱抓住了楚见深的衣袖。
楚见深忙双手虚虚拢着她,待她站直,又一脸正经收回了手,面上却又是热了热。
楚见深见她面色有些白,以为自己带她出来太急,惊到了她,心中一软,柔声道:“是不是吓到县主了?此次行事毕竟不光彩,我刚才只想着快些,倒忘了先与县主解释几句,抱歉。”
“无事,”穆简语声轻轻道:“我不怕的。”
听着她柔柔的语声,楚见深心头软了又软,他笑了笑:“那便好。”
说着,楚见深扫了落晖一眼。
落晖立即从马车里搬出一个小脚凳,放在马车旁。
楚见深语声不自觉温柔起来:“县主先上马车吧。大皇子府离我的府邸近一些,离嘉国公府着实太远了。我们先上马车,由落晖驾着马车先到大皇子府附近,再徒步去大皇子府。”
穆简点了点头,踩着小凳上了马车。
楚见深跟在她后头,也进了马车。
落晖放下马车帘子,收起小脚凳,架起了马车。
静谧的夜色中,一辆质朴的马车“嘚、嘚、嘚”跑在路上,速度不快也不慢。
想到自家殿下和乐安县主在小小的马车中相对而坐,坐在马车外的落晖脸上浮现出微妙的笑意。
夜探大皇子府这件事,无论是他落晖去做,还是殿下自己去做,又或者是厉大哥去做,都绝用不上马车,更不必这般麻烦。
殿下为了乐安县主,当真是煞费苦心。
……
四皇子府,正殿。
采薇咬了咬唇,她抬头挺胸,神色自若地走到了正殿门口。
门口的侍卫拦住她,道:“殿下吩咐过,入夜后不准任何人进入正殿。”
采薇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可是,是殿下白日里说有事交代我办,让我此时进正殿去的。”
采薇常在四皇子楚见深跟前行走,要比几个门口的侍卫更熟悉楚见深,两个侍卫并不怀疑采薇的话,只是出于职责犹豫了下。
采薇蹙起眉,一脸为难:“若是耽误了殿下的事怎么办?难道我还敢假借殿下的话不成?”
两个侍卫便放了行:“采薇姑娘请吧。”
采薇这才进了正殿。
反手关上房门,采薇按住胸,无声地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提了提精神,转身进了楚见深日常休息的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