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你方才怎么一句话都不说陛下这般言行,莫不是疯魔了”秦稹开始求助齐阁老,“什么怀孕,什么皇嗣也不知陛下心里怎么想的,若真有了自然是好事,可分明陛下是在胡说八道,且看他到时候能不能生出来,唉,这不是闹笑话吗”
齐阁老心里猜了个大概,兴许跟册后一事有关,若陛下心里只能容得靳久夜一人,若日后没有子嗣,必然也要宗室之中挑选旁系。只是非要闹这么一个笑话,陛下何必损害自己的威严
他叹息道“恐怕陛下心意已决,我等如何言说都是没有用的。”
“就算没用,那也必须要说,你且想想天下人会如何看陛下”秦稹急切道,“陛下登位几年,做了多少利国利民的好事,可若因为这么一件坏了名声,旁人只会骂他是个昏君。”
说到昏君两个字,秦稹着实不解气,“眼下我觉得,陛下就已经成了昏君,从前多么贤明的陛下,怎么就现在这样子前年选男妃,去年册贵妃,今年呵,好得很,自个儿都怀孕了不行,我这就去勤政殿找陛下谏言齐阁老是否同去”
齐阁老揉了揉眉心,感觉心里好累,他虽然没有秦稹这般气愤难当,但也没有完全理解贺珏的心思。他只想回家去看新生的孙儿,好不容易将儿子盼回来了,朝堂上这些糟心事能少一桩就少一桩吧。
“乐之在家中陪伴郡主,我回去问问他,让他去劝陛下吧。”齐阁老如此说道。
秦稹一想,嗯,还挺有道理,于是道“那就拜托齐阁老跟小齐大人了。”
其他臣子有的见齐阁老反应并不强烈,遂也缩了心思,找了借口归去,有的声称事务繁忙,直接去了衙门当班。到最后留在秦稹身边的不过四五个人,他看着这四五个同僚,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就任由陛下这般作弄
勤政殿。
贺珏一回来就立刻吩咐了张福,守紧殿门,任何人求见都不见。张福消息灵通,听了太极殿上的传言,行事愈发战战兢兢,勒令手底下一帮小宫人亦只管低头做事,外头有想打听的,一概推说不知道。
素来敏锐的他,立时觉得从今日起,朝堂上怕是要掀起一场风雨来。
“师傅,永寿宫影卫大人那边有请,您去一趟吧。”张小喜听从靳久夜的吩咐赶过来。
张福连忙打听“可说了什么事”
“瞧似影卫大人有话想问。”张小喜猜测道。
张福仔细琢磨了一下,“难道跟今日太极殿发生的事有关”
张小喜摇了摇头,张福心里揣着疑问去见了靳久夜,靳久夜的伤还没完全好,被贺珏关在永寿宫不许出门,就连那个孩子也被带在身边,只是身边人嘴严,被贺珏下了死命令,不曾往外泄露罢了。
“奴才给影卫大人请安。”张福心里怀着忐忑。
靳久夜倒挺随便的,“张宫人,我今日请你过来,是有一事想求教。”
“影卫大人请问,奴才定知无不言。”张福愈发恭敬,靳久夜沉默了片刻,开口“你知道几月前陛下曾赠我一道平安符,是从哪里求来的么”
张福本做好了今日被质问的准备,哪想竟是这样简单的问题,一时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高兴。
“是陛下趁中秋祭祀找高僧求的,须得每日跪在佛前念祈福经,连着一月才行。”
“连着一月”靳久夜被这样突如起来的真相砸得晕头转向,“你是说,陛下为我念经一个月”
“正是。”张福详细解释道,“那道平安符是陛下亲自求的,日日腾出三个时辰去宝华殿跪佛,后来请了空大师开光”
剩余的话,靳久夜再也听不进去,他恍然想起中秋那日出任务,贺珏骑马追了他半夜,最后只送了一张平安符,接着又狂奔半夜回宫。
“陛下日前在玉石关受伤,我也想为他求一道符,兴许管用。”靳久夜说出自己的目的。
张福欣喜道“那自是再好不过,奴才这便去安排,可否暂时不教陛下知道”
“嗯,好,你安排便是。”靳久夜心里还念着那夜的情形,那时候主子说的每一句话都浮现在脑海中,让他一点一点思量起来。
“影卫大人,奴才还斗胆恳请。”张福犹豫着没有告退,靳久夜回过神来,问“何事”
张福踌躇道“好教影卫大人知道,今日太极殿上,陛下说了惊天之言,恐怕有损君上威严。”
“说了什么话”靳久夜心觉不好,果然,张福道“陛下说,他怀孕了。”
“什么”靳久夜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话,他知道流言的厉害,主子这般说法就是引祸上身,就算要怀孕也应当是他怀,怎么能劳累主子。
黑衣冷面的影卫大人,当即撇下身边所有人,直奔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