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瑜沉默了一下,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清寒也看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心里的疑问很多,不太耐烦的反问道,“字面上的意思啊?”
安瑜觉得自己手有些抖,她强装着镇定?把手机拿出来?,滑到和他的聊天界面,打开?道,“你昨天不是还说自己不介意吗?”
沈清寒脑子一懵,心里说了句操,这下误会?大了,然后才开?口解释道,“我以为你说的是你那录音被?你朋友发?出去的事儿。”
他讲的话信息量太庞大,仿佛她昨天所有的高兴,今天所有的小动作,都和傻逼在自娱自乐似得。安瑜一时有些没缓过来?,艰难地问道,“你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俩要联姻的事?”
沈清寒点头道,“对,是这么回事。”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安瑜失魂落魄的样子,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安瑜找到自己的声音,“那你的想法是什么?”
沈清寒定?定?地看着她,脑子异常混乱,但极其?艰难地摇了摇头。
安瑜沉默,良久道,“我知道了,上课吧。”
恰好上课铃声响,阻断了两人的交流。
安瑜心神恍惚,刚开?始还能强迫着自己努力辨认老师在说什么,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艰难地感觉到耳边的声音逐渐远去。
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她一人。
这里时间静止,春风停止吹拂,新?芽停止生长,雏鸟停止啼叫,花苞也将自己舒展的花瓣蜷缩,不再展示自己优美的姿态。
唯有尴尬和痛意长留。
尽管安瑜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她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形了,也早就做好准备去迎接它,可那些误会?和失去感仍然像水蛭一样吸附在她的血肉里,不拔很疼,拔掉更?疼。
原来?被?剥夺比从未得到更?加痛苦。
安瑜心里有什么事了,脸上是不会?有所表达的。
但是眼神藏不住,她的眼仍然黑白分?明,但漆黑黑的眼眸没有情绪,像一潭死水,像枯井井盖,像漆黑老宅的一扇门,关住了她所有的内心世界。
一如沈清寒第一次见?到安瑜时她的模样。
沈清寒发?现,他还是更?喜欢早上那个会?笑,会?喊他的名字,会?含羞带怯看着他的安瑜。
可是没办法,他没办法因为自己的喜好,就自私地对她许下什么承诺。
一节课在和谐而有节奏的讲课声与无尽的沉默中逝去。
午休,沈清寒看了一眼安瑜,和朋友们去吃饭了。
安瑜没有饭友,就自己坐着吃,她惊讶地发?现裴梓彤也没有和舒秀秀在一起吃,当然,她也没有来?找她。
心下有些淡淡的感慨。
她们三个,仿佛一夜之间就形同陌路。
那她和沈清寒呢?也会?经历这么一天吗。
只要这样一想,她心脏就痉挛一样地疼痛。
另一边角落,万朝探头探脑,“我怎么好像看见?小蝴蝶了,一个人坐着呢?我们不过去一起吃吗?”
沈清寒回过头,犹豫了一下,就看见?另外?一个女生端着盘子坐她面前去了。
他扭回头,淡淡道,“有人过去了。”
擅自坐在安瑜对面的是何姿苑,这一块清净些,她既是图清净也是想和安瑜讲话,说出她好久前就看出来?的问题,于是她坐下来?就问,“咦,你跟你的两姐妹怎么没做一起了?闹别扭了?”
安瑜以为她在看热闹,把她当空气,出于礼貌淡淡“嗯”了一声就不出声了。
何姿苑倒是不在意,她自言自语道,“不过也正常,我早就觉得你们三会?掰。”
安瑜虽然不想理,但还是来?了点兴趣,问道,“怎么?”
何姿苑得到回应,嘴更?是不停,兴奋的开?始谈论自己的想法,“看舒秀秀的交友圈就知道啊,对她本?身没有帮助的人她根本?就不会?去主?动交朋友,一看就是比较势利的人,但是你却恰恰相反,一点都不在意同学?中的外?在属性。至于裴梓彤嘛,虽然感觉人还不错,但是你们俩都不是主?动聊天的类型,如果你和舒秀秀掰了,没了舒秀秀在其?中做纽扣,你们肯定?也是相处不下去的。”
说完,期待地抬眼看着她,问道,“我说得对吗?”
安瑜虽然心里已?经被?说服了,但脸上仍是淡淡,不说对也不说不对。
何姿苑嘟囔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对。”
安瑜嘴唇小小的弯了一下。
何姿苑大惊小怪道,“你笑了,你居然笑了!!天呐,我还以为你只会?对沈清寒笑呢!”
她提到沈清寒,安瑜便好奇她是怎么看待沈清寒的了,主?动问道,“那你觉得沈清寒是什么样的人呢?”
何姿苑想了想,道,“沈清寒啊——那么帅,当然是想给他生猴子喽!”
安瑜便抿着嘴不说话了。
何姿苑咯咯笑道,“开?玩笑嘛,谁还不知道你们已?经联姻了。”
安瑜搅着汤勺,笑了笑。
说不清是幸福还是苦涩。
何姿苑又道,“沈清寒是不是不太乐意啊。”
安瑜搅着汤勺的手停住,有一些茫然地看着何姿苑。
只听何姿苑忽然苦大仇深道,“任何事情努力都有可能成功,除了爱情。”
安瑜:“......”
突然不想听她说了。
但何姿苑又换了个表情,乐呵道,“但是嘛,看得出来?沈清寒对你也有好感。”
安瑜:“......愿闻其?详。”
何姿苑似乎为她的请求而感到兴奋,笑嘻嘻道,“好哇,你求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