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星隐那位大佬让他们用生命来热爱学习,更多的是折磨□□,但很少有心情给他们灌毒鸡汤。
可是在这里,小哥哥小姐姐们的三观忽正忽邪,随心所欲飘忽不定。
而且他们对团宠姬长青非常的友好,兼任老师的时候,会理直气壮逻辑自洽地输出自己的观点。
刚开始的时候,姬长青的心态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可是不听也是不成的,观点输出都是混在授课过程中。
而且,在谁拥有授课权,谁就同时拥有了试药权。大多数时候,试药的滋味都很不可描术。在痛得精神涣散,或者麻痒得只想求死,又或者上吐下泄被毒得奄奄一息时,有人讲些废话无须自己回应,也是转移注意力的一种不是办法的办法。
于是,听着听着,姬长青就真香了。莫名地觉得,这样,好像也没错啊!
四个月过后,由于经常听小哥哥小姐姐们用讨论这道菜怎么下料怎么翻炒会更美味的口气,来讨论这个药剂要怎么调整配比,加哪一味药,可以轻而易举地弄死一个人;如果配比和药物成份再变一变,是不是就可以有效杀死什么病毒……
姬长青觉得自己已经变了。
她觉得自己以前太过于浅薄。
物无好坏,人有善恶。
刑讯是一种艺术,药学也是一种艺术……是心怀恶意的人类,玷污了这些艺术,让它们明珠蒙尘,背负了太多污名。
四个月后,再次被带到糙汉大佬面前的姬长青,这一回连一个眼神都分不到了。
糙汉大佬皱着眉头看姬长青的全面指标报告,颇为不悦地斥责教导主任:“你们怎么搞的?一点都不爱惜!”
姬长青心中的感动油然而生。
是啊,这些家伙一点都不爱惜她,在这四个月里,她以平均每六天就生命垂危一次的频率在玩命啊。
然后,就听到大佬特别遗憾的口气:“她现在,就是个会喘气能走动的架子货!底子都给你们糟蹋完了,我还能试药吗?!”
MD!要是再妄想这些家伙还有一丝丝良知,她就跟他们姓!
姬长青默默地收回方才的感动。
教导主任深谙如何顺毛捋他们的老师:“老师这几年不是在研究修复药剂吗?可以试一试这个啊。”她指指脸比鬼苍白一片颓靡的姬长青:“不成的话,也有一口气;要是成了的话……”
糙汉大佬眼前一亮!立马就琢磨开来:“嗯,你说得不错。这个修复药剂,正好前一阵我改良过了,至少没有爆体的危险了。”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虽然还有些危险,不过没关系,她被你们这样一搞,根基差不多都毁了,以毒攻毒,说不准还能修复根基,运气好的话还能更上一层楼呢!”
恍然大悟自己这四个月一直被这四个“纯粹”的人联手蒙骗,姬长青用眼神谴责教导主任:
说好的只是对身体有较大损伤,需要调理的呢?
为什么大佬说你们将劳资的根基都毁了?
教导主任毫无心理压力,一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模样。对姬长青谴责的眼神,一句话就解决了:“只要活着就行了,不是吗?”
再没有哪个时刻,能比这一瞬间,让姬长青深刻地理解,那位星隐大佬的话。
星隐成员,无论是预备役还是正式成员,都只是消耗品。
每一次的训练或任务,熬过了,就是给星隐功勋薄上+1;熬不过,就是给星隐的死亡人数+1。
糙汉大佬拍板下来,整个研究基地的人都动了起来。
大佬考虑得很全面,觉得之前只是内服,所以爆体的人一个接一个,更有人是活生生痛死的。
这一次,他改良后的方法,就是内服外浸一起上。
外面浸泡的药剂,多为镇痛、加速伤口愈合的药物。
一般试药体是没有权利参与讨论的,只是姬长青情况特殊,她是拥有学习权利和免死金牌的人。大佬就当是带学生了,温言悦色地讲解其中原理。
心里乱糟糟的姬长青,认真地听了,没明白的地方也毫不客气地要求大佬讲人话——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对试药人的容忍度都很高。
果然,大佬虽然有些不悦,但也没有要搞死她的意思,好脾气地让教导主任过来,专门负责给姬长青讲解,讲到她明白为止。
姬长青要求在外用浸泡的药剂中加了四味药。
糙汉大佬反复建模论证后,心疼难忍地同意了。
他是有这四味药,可是这都是特别贵的药啊!能够激发人体活性,但又不至于过于爆烈,难得的温和中正。
姬长青要求另加的这四种药,是修真界锻体中,常常用来中和药性的,加多加少影响不大,就是加得多,需要锻体时间就长一些,痛苦也稍微轻一点,加得少了,痛苦就猛烈一些锻体时间稍短一点。
九天后,一切准备就绪。
足足晒了九天太阳的姬长青,还要求临时建一个实验室,能够晒得到太阳的那种。
糙汉大佬意味深长地看了她良久,挥挥手准了。
虽然她说得可怜兮兮的:“试药九死一生,万一出了意外,我也能多看几天的太阳。”
大佬一个字都不信!
不过他也不在意,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要是姬长青有些不愿意说的秘密,有些独特的本事,可以给成功率带来加成,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对有本事有想法不犯蠢的年轻人,还是特别宽容的。
只是,姬长青对他这种宽容,无动于衷,甚至还生起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想法。
每天都有新花样,有理有据地坑了不少大佬的好东西。
虽说十年饮冰,难凉热血。可是,姬长青的心,慢慢地被这些负心人,伤得凉透了。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就不能多点坦诚少点欺骗吗?
既然这样,那就来啊,造作啊,互相伤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