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轻“哼”了一声,对这家伙一再踩自己走了眼的痛脚很是不高兴:“如果,万一?今晚所以下场的人都是像你这样想的,下注的人也是。现在如何了?”
主事苦了脸。
今晚抱有这样想法的人,都很惨就对了。
阿四倒是来了兴致,,怂恿他:“要不你去试试?”
主事瞪他一眼,说得倒是好听,要是姬长青故意示敌与弱,死的也不是他阿四嘛。
“就是觉得她行事有些古怪,不太合常理。”
“现在这世道,哪还有什么常理?她这样的做法,换在两三年前,你再想想。”
主事恍然大悟。
姬长青这种做法,换成太平盛世,可不就是穷逼要创业拉团队,所以要自己先想办法赚创业启动资金么?
换了在现今世道,这道理就颠倒了个,弱者主动依附强者讨生活,并愿意为之付出代价——只要强者愿意庇护他们,他们就愿意竭全力去供养强者。
所以姬长青自己出来卖命打拳去养手下,才会显得这么的诡异。
军校生们来得比拳场备货的速度快多了。
姬长青尚没有从医疗室里出来,三十号精壮就出现在拳场门口,门童以为是来砸场子的,飞快地跑进去找镇场子的人。
一无扎知的军校生们,彬彬有礼地问硕果仅存的一位门童:“11楼专用医疗室怎么走?”
门童战战兢兢地指了一下专用电梯:“要让上面的人同意,才能上去。”
打头的军校生随口道了谢,大手一挥,三十号人就往专用电梯走。
刚走到电梯厅入口,拳场内场就浩浩荡荡地出来一批壮汉。
嚷嚷着:“在哪里呢?谁活得不耐烦了,敢来砸咱们的场子?!”
军校生们好奇地瞟过来一眼,就迅速收回眼神,他们是过来找姬长青的,又不是来看热闹当吃瓜群众的。
热闹啥时候都能看,现在完成任务就是他们的命啊!
结果呼啦啦的,壮汉们一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小子,就是你们来砸场子?”
不想吃瓜,结果自己就成瓜中一员了?
打头的军校生止住了大家的躁动:“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什么人?带这几十号人来找人麻烦?进了我们拳场的人,哪里轮得着你们来找麻烦,还说不是要来砸场子?!兄弟们,将他们打出去!”
拳场的人欢呼一声,冲上来就动手!
被迫还手的军校生们急眼了:“我们要找自己人,什么找麻烦,姬长青让我们到十一楼医疗室去找她!”
正在推搡打斗的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领头的人眨眨眼,咽了咽口水,仿佛没听清一般,迟疑地问:“姬长青?”
卧槽啊,连赢十场,还摇身一变,变成拳场大主顾的姬长青。
他们这是将金主客人给打了?
领头的人颇为能屈能伸,一下子就从刚才的嚣张跋扈变得恭顺,领着小弟们给被弄得有些狼狈的军校生们扯扯衣服理理领子什么的:“误会,误会。真是对不住,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
他扭头瞪了通风报信的门童一眼,你看你瞎报的啥子哟?误伤了姬长青的人,万一人家发火,就拿你祭天!
门童倒也机灵,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点头哈腰地道:“你们要找姬长青啊,这边请这边请!”
又是一迭声地诉苦,自己多么多么的难。
说得先前暴怒现在懵逼的军校生们心生怜惜。
正想大度地表示原谅,忽然一个激灵,想到现在的万分艰难,连饭都需要蹭人家的吃。
而且,这些人,看起来挺怕姬长青的啊……
那么……
打头的几个人交换了个眼色,频频点头附和表示如今讨生活实在是太难了,连饭都没钱吃,现在平白遭了一顿打,哪里有钱治伤啊!
顺便还羡慕一下他们在拳场里干活,高薪呐!有工作的人就是了不起,可比他们好多了!
说得拳场的人脸色铁青。
最后领头的人出面,强笑着道:“哪能呢,我们也是混口饭吃罢了。兄弟,要不这样,咱们一人给你们凑点钱,多的没有,治治伤,吃点好的补一补还是可以的。”
军校生们嘴角微翘,虚伪地道:“你们是工作所在,不是应该拳场负责的吗?”
镇场子大部队的领头人眼角一跳,你们还想要碰瓷拳场吗?
“是我们冲动了。想来兄弟们受伤了这两天都得好好休养,那,我们勒紧裤腰带,再给凑点误工费?”
勉强端着矜持姿态的军校生们,闻言飞快地道:“看你们说的,如果我们不收,是不是拳场就认为我们没有原谅你们?那就让你们破费了!”
穷则思变,变则通嘛!他们是真的被揍了,可不是碰瓷!
通过监控看到这一场闹剧的主事和阿四,都颇为无语。
主事喟叹着道:“难道姬长青要出来卖命打拳啊,他们看来是真的穷疯了。”
“挺有意思的。”阿四的关注点却不是穷得碰瓷这桩事,而是,在这一场冲突中,这拨人表示出来的纪律性和战斗意识:“以后给姬长青的东西,价格低两成,告诉她,仅当交个朋友了。”
主事虽然不明白为何突然下这么一条指令,但还是下意识地应道:“是,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