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恒弟这般人才,心胸见识皆高于常人,弟妹能让子恒弟这般倾心相待,又岂是平庸之辈?”长相精致的?男子虽是笑着,却自带一股气势,“我?等与子恒弟虽认识不久,却是真心结交,古人云高山流水遇知音,形容我?等正妙。子恒弟本不是迂腐之人,待我?等却拘于礼节,此番未免叫愚兄心有芥蒂。”
且不提堂屋里?三人如何交心详谈,小绿依言端了水进?屋给苏婉洗漱,脸上犹带着几?分激动,一进?屋便道:“小姐,姑爷中了,中了前八名!”
苏婉刚梳好?头,把梳子放下?,闻言抬头一笑:“得?了这般好?名次,今日?可得?好?生庆祝一番。”
“可不是!”小绿放下?水,看着苏婉洗漱,在一旁兴奋的?道,“小姐你是不知,今日?那放榜处可热闹了,整整一条街人满为患,我?跟大牛哥一早便去了,可还是没能挤到最前头,幸好?那唱榜之人声音洪亮,隔得?远了也能听到,只是没瞧见红榜,我?们还有些不踏实,又担心是不是听错了,正在这时,大牛哥瞧见了安远侯四少?爷跟前的?小厮,那小厮直接朝我?们走来,说是四少?爷已经替咱们瞧好?了,姑爷确实是榜上第?八,而后见了四少?爷,四少?爷还亲自问大牛哥姑爷为何没来,听了我?们的?回话,四少?爷便叫我?们带路,说是要亲自来像姑爷道喜呢!”
“所以?方?才院外嘈杂,便是安远侯府上的?人?”苏婉挑眉,又问,“如今这四少?爷可还在咱们家?”
“是的?,他们还说要在咱们这儿用了午饭再走,这会儿正在堂屋与姑爷说话儿。”
苏婉挑眉,眼睛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反问道:“他们?”
小绿点头,见自家小姐感兴趣,八卦的?热情顿时更上了一层楼,把自己得?来的?消息一股脑儿告诉了苏婉:“小姐有所不知,大牛哥上回可说错了,安远侯府四少?爷虽然看着也贵气,却没有他旁边那位表少?爷贵气,不过?表少?爷长得?也太好?了些吧,难怪他虽是远方?表亲,据说安远侯夫人把他当亲孙子一般疼呢,在府上与四少?爷的?待遇差不了多少?。”小绿说着,许是发现自己偏离了主题,又连忙道,“不过?安远侯四少?爷也是人中龙凤,看着英气逼人,两位少?爷对咱们姑爷特别?热切,姑爷还没说话呢,他们便把跟来的?许多丫鬟下?人遣回去,就只留了两个贴身小厮,说是要留在咱们家用午饭,只是我?瞅着他们平日?锦衣玉食,不知道会不会嫌弃咱们家吃食寒酸。”
“这个也轮不到你操心,姑爷自有打算。”苏婉笑了笑,又问,“你端水进?屋时,姑爷可说了甚么?”
“姑爷叮嘱我?趁热把锅里?的?粥和煎饼端来给小姐吃了。”
“那你快去罢。”
家里?多了两个不请自来蹭饭吃的?,宋子恒准备一家人吃的?早饭便不够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他家中的?情况,朋友是一早便知的?,若真在乎家底门第?,如今也不会自个儿上门来找他,宋子恒便大大方?方?的?让小绿把足够苏婉吃的?分量端进?了屋里?,本来就是他亲自做给自家娘子吃的?,自然要先紧着她,剩下?的?这么多人分,小绿和大牛都还没吃饭,自然是不够的?,宋子恒才问其他两个要不要叫人去街上再买些早饭回来。
两个年轻人想是家中富贵,平日?见多了殷勤献好?的?,倒十分吃宋子恒这般坦荡的?一套,也不让他加菜,说是来时已在自家吃饱了,结果?等宋子恒开始用饭的?时候,却在桌上抢了起来,一边点评饼煎的?不够香脆味道太淡,一边毫不客气的?把宋子恒准备就着喝粥的?煎饼都吃完了,还好?宋子恒也不挑剔,白粥也能喝下?。
小绿和大牛吃的?是街边买的?馒头,吃完收拾了桌子,这番耽误下?来已经不早了,得?准备中午的?饭菜,小绿进?来问宋子恒:“姑爷,小姐说今日?家里?来了贵客,须得?好?生招待,只是不知二位贵客平日?可有忌讳之处……”
小绿还没说完,英挺青年看了眼秀气的?青年,对方?一双美眸微眯,笑盈盈的?道:“我?等与子恒弟情同兄弟,今日?只是寻常一聚,并不拘这些礼节,还望姑娘转告弟妹,无需慎重,平常对待便可。”
宋子恒在一旁点了点头,小绿便转身去了里?屋,向苏婉转达了客人的?意思,苏婉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便寻常对待罢,正巧我?想吃甂炉了,你多买些肥瘦相间的?牛肉羊肉和猪肉,片成薄薄的?肉片,再多备些时令青菜,其余照咱们往常吃的?准备便是,不过?酱料精心些,多调几?种口味,也好?让他们自己挑选。”
小绿有些迟疑:“可是这两位是安远侯府上来的?贵客,这般是不是太……”
苏婉想了想,点头:“你说的?是,他们还得?喝酒,那便再备些下?酒菜罢。”
“可需要顺道去买些好?酒回来?”
苏婉摇头,意味深长的?笑道:“既是贵客,自然要好?生招待,咱们不是带了几?坛葡萄酒过?来吗?今儿便开上两坛招待贵客罢。”
自家小姐刚刚还随意的?安排着经常吃的?菜,这会儿却忽然画风一变要好?好?招待贵客,连辛苦带来给自己用的?四坛葡萄酒,都舍得?匀出一般来给客人喝,小绿面对这突变的?画风,竟有些说不上话来,顿了顿,还是小声的?提醒道:“咱们统共才带这么些酒来,若匀了两坛出来招待客人,便只剩下?一坛多一点了,小姐是不是……”
“就这么定了吧,你快去准备午饭。”
小绿点头,吞下?没说完的?话,乖乖拿了钱出去买菜了。
小绿动作麻利,还有大牛和安远侯家的?两个小厮在一旁打下?手,很?快便准备停当,甂炉里?盛着熬得?浓稠的?大骨汤端上桌,香味溢满整个堂屋,然后备好?的?菜一盘盘端上桌,与各种酱碟子端进?来,那长相精致的?男子瞧了一眼,便笑道:“弟妹倒是真是个妙人。”
宋子恒没有接话,因为他正瞧见自家娘子亲自抱了坛酒,正准备跨过?门槛进?屋,连忙快步走过?去,伸手把酒接过?来,一只手扶了她的?腰道:“这么重的?坛子怎能让你来搬。”
“这才几?斤重,我?有何不能搬的?。”苏婉笑了笑,“相公?好?生招待贵客便是,这些我?自会弄好?。”
正安稳坐在椅子上的?两个年轻男子,先瞧着宋子恒毫无预兆的?快步走出去,还以?为是什么事,再见到他携了个眉目含笑的?漂亮女子进?来,眼底倒都是一亮,能让他们看好?的?人这般在意的?女子,确实不是寻常女子,这般外貌气度,便在京里?闺秀中也是排得?上号的?,也不知这豫章府江州城泸县究竟是何等山清水秀之地,竟能养出这般人物。
宋子恒携了苏婉进?来,不用他们说,便给苏婉介绍了,安远侯府四少?爷叫曾长安,另一位是侯府表少?爷,姓于,叫于衡远。苏婉听得?介绍,眼神闪了闪,却不动声色的?福了福身,转头便对小绿道:“你再去屋里?搬一坛酒出来。”
于衡远看了宋子恒身上的?酒坛子一眼,笑道:“能叫弟妹亲手搬出来,想必不是寻常之物。”
“寻常人家许是少?见,衡远兄与长安兄怕是不稀奇的?。”宋子恒笑了笑,亲自开了酒盖,给于衡远与曾长安两人桌前的?酒杯斟满酒,瓷白的?酒杯里?流淌着艳丽的?液体,浓郁的?香味也随之散发出来,宋子恒介绍道,“自家酿的?葡萄酒,怕是没衡远兄与长安兄常喝的?金贵,不过?却是内子亲自从老家带进?京的?,一共才带这三两坛,平日?自家都舍不得?喝,二位兄长可别?嫌弃才是。”
于衡远眼神一闪,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放下?便笑道:“弟妹这般盛情款待,愚兄怎会嫌弃,说起来倒是我?两有口福。”
曾长安是好?酒之人,也抿了一口葡萄酒,眼神顿时便亮了,看向宋子恒的?眼神里?有着毫不掩饰的?热切,道:“这酒颜色透亮,口感绵长,比之我?喝过?的?也不差,只是我?听闻这是外朝国酒,每年虽会进?贡,数量却也不多,我?爹那里?藏了几?坛都舍不得?吃,子恒弟家中竟然酿这酒?”
“机缘巧合罢了。”
于衡远笑道:“我?便说子恒弟与弟妹都是妙人,寻常人家都吃不到的?物什,却能舍得?搬来待客。”
一直没说话的?苏婉这会儿却笑了,声音并不大,确实大大方?方?,并没有寻常女子见外客时的?扭捏,笑道:“自家会酿的?酒,又不值几?个钱,只是此番进?京匆忙,没能多带一些过?来,若二位喜欢,也只需知会一声,待葡萄成熟了,多酿一些送去贵府便是。”
苏婉向来不委屈自己,让她特意带进?京城的?酒,存放时日?最长的?几?坛,头一年酿好?存下?来的?,口感比新酒自然要好?很?多,三个男人端着酒杯小酌,有口味丰富的?火锅,麻香可口的?小菜,一顿饭用了整整一个时辰,还是安远侯府不放心,据说是侯爷亲自派了车过?来接,曾长安与于衡远这才与宋子恒夫妻告别?,约好?改日?有空再聚,方?登上马车回府了。
宋子恒喝得?不少?,开始头大起来,苏婉让小绿放着堂屋稍后来收拾,先去给宋子恒烧一锅水洗澡,宋子恒洗了澡躺回床上,苏婉也去泡了个澡,火锅吃的?时候过?瘾,只是味道重,她也洗了个热水澡才回房歇下?。
小绿与大牛已经把屋子收拾停当,关了院门。
而安远侯府的?马车上,于衡远闭着眼睛摊开双手,由着几?个貌美的?丫鬟替他更衣,曾长安也被伺候着换上一身新的?锦袍,在于衡远旁边坐下?,问道:“喝多了?要不让人备些醒酒汤?”
于衡远没睁开眼睛,摇了摇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已经未时了。”丫鬟顿了顿,又道,“娘娘正准备仪仗回宫。”
于衡远摆了摆手,丫鬟还想说什么,曾长安却笑道:“退下?罢,姑母会等表哥一道回去的?。”
几?个丫鬟乖乖退到一旁,曾长安问于衡远:“表哥,子恒家会酿葡萄酒一事,我?觉得?咱们倒是可以?合作,那些个人对这种玩意最是追捧不过?……”
于衡远这才睁开了双眼,眼底一片清明?,笑了笑道:“自然是可行的?,不过?先等几?日?罢,下?月子恒殿试,不好?现在说这些乱了他的?心神。”
曾长安轻笑道:“表哥对子恒倒是期待颇高。”
“父皇最爱年轻才俊,子恒这般人才,想来不会落他的?眼。”
曾长安摇了摇头:“圣人最爱与人做媒,子恒这般年轻,若未娶妻,说不准还能得?一桩好?亲事,日?后双喜临门一把,如今倒是可惜了,弟妹虽是不错,可她出身乡野,既不能给子恒带来助力,说不准还要拖一拖后腿。”
于衡远瞥了曾长安一眼,曾长安又道:“表哥怕是不知,我?有个表姑是礼部侍郎夫人,老夫人甚是喜爱那表姑的?女儿,上个月便亲自派人把我?那表妹接进?府里?,一直住到今日?,我?瞧着表妹文静孝顺,她母亲又与姑母从小一块长大,相交甚笃,姑母见了她也只会欢喜。”
“礼部侍郎柳大人?”于衡远挑了挑眉,“若子恒没娶妻,与表妹倒是天作之合。”不过?说完这句话,又莞尔笑了,“能让子恒这般在意的?女子,想来也不会比表妹差,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表弟这话可别?让子恒知道。”
“我?也是感慨一声罢了。”曾长安连忙摇头,“我?瞧着子恒对他娘子在意的?程度,知道我?这般想,怕是要生气的?。”
宋子恒和苏婉不知自个儿在被人议论,不过?他们也很?有默契的?在议论对方?,睡了一觉醒来,宋子恒头犹有些晕,苏婉一边趴在他肩上轻轻给他揉太阳穴,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听小绿说今日?这于公?子是安远侯夫人的?远房亲戚,然而我?瞧着他满身贵气,竟比曾公?子还威严些,难不成安远侯夫人娘家竟比安远侯还富贵些?”
宋子恒摇头:“我?却听闻安远侯夫人娘家近年有些落寞,她出自书香贵族,最鼎盛时期也只是清贵,怕是养不出衡远兄这般贵气之人。”
苏婉眼神闪了闪,又问:“莫非于公?子从小便在安远侯府长大?”
宋子恒沉默了片刻,道:“我?与衡远兄和长安兄相识虽不长,他们却也没有意隐瞒,长安兄事事以?衡远兄为先,想来衡远兄不会是寄人篱下?。”
“相公?竟用上‘隐瞒’一词,我?倒是有些糊涂了,难道于公?子不是安远侯夫人的?娘家亲戚?”
“应该不是。”宋子恒点点头,拉着苏婉的?手道,“娘子或许不知,长安兄有个姑母便是宫里?的?娘娘,娘娘膝下?养了一位皇子,这位皇子比长安兄大上半岁,按辈分也是长安兄的?表兄,是以?我?想……”
宋子恒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说出来,苏婉已经焕然大悟的?道:“难怪安远侯亲自派马车来接他们,所以?于公?子很?有可能是当今皇子?”
宋子恒轻轻捂了苏婉的?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娘子听听便是了,衡远兄不说,怕是自有深意,说不得?就祸从口出了,且我?与长安兄衡远兄交好?,并未在意过?他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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