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举殿之人都变了脸色就连何无忌和刘道规也是一脸诧异地看着刘毅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司马德文勾了勾嘴角说道:“刘冠军为何你的说法跟何辅国还有刘振武的说法有所不同呢?他们想要南征岭南你却让陛下和孤现在就回建康你们究竟有没有事先商量好?”
刘毅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是在军中商议军机那是要我们三人事先讨论个结果再上报陛下和大王可这是朝议我等现在都是以朝臣而不止是军人的身份议论国事那就不能由我们三人先行商议了这里都是忠于陛下的忠臣一切事情都可以在这里公开讨论要是我们三个私议就决定这些大政方针那置陛下于何处置大王置各位忠臣于何处?”
司马德文眉开颜笑不停地点头道:“好啊刘冠军说得好。这些大事就应该公开讨论那么刘冠军的这个提议大家是否赞成呢但说无妨。”
何无忌忿然道:“既然刘冠军这样说了那臣也想表达臣的意见。臣还是坚持卢循才是心腹大患广州毕竟是大州岭南虽然人口不足但也有数十万之众尤其是俚侗蛮人本身就是信奉鬼神很容易给天师道洗了脑信了邪陛下如果要回建康臣没有意见但只需要数百卫士几名将校就可以护送大军还是留在这里平定岭南和桓振的好。”
刘毅冷冷地说道:“何辅国你这也太托大了吧现在荆州甚至江州和豫州这一路可并不太平伪楚被击溃的散兵游勇趁势作乱的山贼土匪可并不在少数你可别忘了我们曾经打下的寻阳都一度被桓楚余党重新攻占过连一州郡治都能得而复失你就对这一路上这么放心?万一真有贼人伤及圣驾那我等万死也不能赎其罪!”
何无忌咬了咬牙:“寻阳失守不过是因为在我们西征军和刘敬宣的援军交接之时出了点空子再说当时我们急着追击桓玄根本没有去管那些被击溃的楚军才让他们有机会重聚可现在不一样了魏咏之坐镇巴陵向靖驻军夏口刘敬宣镇守寻阳诸葛长民则扫平了豫州境内的桓楚残余从江陵到建康的水路非常安全如果刘冠军还不放心的放可以派刘藩或者是刘萃率精兵三千护送陛下走水路回建康有这样的护卫哪怕沿途有些贼人也不至于伤及陛下的安危。”
刘毅勾了勾嘴角:“不止是护送陛下的问题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现在军士疲惫疫病有出现的苗头如果陛下回归建康那我们这次西征就算结束没有大军再留在这里的理由了。卢循谯纵都不可能这个时候进犯荆州而桓振的追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事我们今年先回师建康论功行赏来年再率新一批渴望立功的将士重回荆州先灭桓振再看情况平定岭南和西蜀这才是最稳妥的选择要是留陛下于此万一桓振再次反攻伤及陛下这个责任谁来负?”
刘道规沉声道:“冠军将军那按你的说法桓振仍然是最危险的敌人就算送陛下回建康大军也应该留在这里继续消灭桓振才是要不然万一桓振趁我军远离再次召集旧部兴兵作乱想要继续平定他可就难了。”
刘毅微微一笑看向了坐在左首第二位一直不说话的鲁宗之说道:“鲁将军对此事怎么看呢?”
鲁宗之抬起头正色道:“据哨探来报桓振现在逃往涢川一带收集旧部亡散涢川那里河道纵横密林众多极难搜索就算数万大军拉网也未必能找到他的巢穴下官倒是以为对付桓振不妨将计就计来个引蛇出洞。”
司马德文心中一动说道:“此话怎么说?”
鲁宗之微微一笑说道:“桓振如果呆在涢川我们很难剿灭但要是他觉得有机可乘想要反攻江陵那我们就有一次将他还有所有忠于桓楚的旧部余党彻底消灭的机会。臣以为与其跟桓振在荆州长期消耗不如毕其功于一役对外放出消息说是护送陛下回京但悄悄地埋伏西征主力于巴陵夏口一带江陵留一座空城给桓振他的眼线回报之后桓振一定会再次出来攻袭江陵这一次我会率兵从当阳南下从西边切断他退回涢川的退路而西征军主力则从马头沙市一带压上逼其决战一切顺利的话可以彻底将之消灭!”
何无忌笑了起来:“这招引蛇出洞很高明啊但是难道桓振就想不到这点吗他就不能一直呆在涢川静观其变吗?”
鲁宗之摇了摇头:“桓振如果只是一般的草寇确实可以东躲西藏待机而出但他是桓家现在的首领最后的希望跟随他的将士无不是曾经在荆州各地独霸一方家大业大的豪强一时之间可能会因为感念桓氏过去的恩德抛家弃业地跟随但骨子里还是寄希望于桓振能重新夺回荆州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们的利益。”
刘道规笑道:“还是鲁将军了解桓振了解跟着桓振的旧部啊。不过如果桓振发现你去抄他老家后不向东而是转过来向占据涢川的你攻击那你不是很危险?”
鲁宗之笑道:“涢川不是桓振可以长期盘踞的地方他最多把一些带不走的粮草屯在那里我取下涢川之后把这些粮草焚烧他再回来打我无论胜负都无意义缺粮的桓振就会狗急跳墙向东攻击夏口或者是巴陵的粮仓也就是说他一定会和你们北府大军的伏兵撞上的这就是求之不得的决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