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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057带点药吧(1 / 2)


乡间的路并不好走,平常骑自行车二十分钟的路程这会儿开车也没节省多少时间。

卫兰想着还好出来的时候吃的东西不多,不然一准吐的干净。好在颠簸的很的路段不长,没一会儿就恢复了平稳。

她回头:“外公,你还好吧?”

谷外公摇摇头:“我没事,坐这个可比自行车舒服。”

吴言跟着车子一摇一晃:“要我说下乡还是骑自行车方便,汽车精贵,乡村路窄,遇到个什么事儿,这车就麻烦了。”他转头看到老大和嫂子正在说话,他又话锋一转:“不过像咱这人多,还是开车方便。”

卫兰和旁边的男人聊天也时时注意着后面的情形,听到吴言生转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很快,就到了西黄村。

小汽车进村自然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们要去大队部吧?”谷外公问。

吴言看着窗外的人,点点头:“我等会儿找个人问问。”

卫兰听后,直接给身边开车的男人指路,随后才给吴言解释了一句:“我以前来过几次,知道村部在哪儿。”

龙靖宇:“先送你们去看病人。往哪儿走?”

“村里路更窄,村部那儿空地很大,适合你停车,我们一起过去,等会儿我和外公再走去病患家。”

谷外公也赞同道:“先去村部。”

村里来了辆军车还往村部开,这事儿早就被孩子们传到西黄村村长那儿,他和村里的干部都纷纷跑到村部。

吴言穿着一身警服很扎眼,西黄村大队长看了四人一眼,谷外公和卫兰他都认识,其他两个就……最终,他还是选择先和穿警服的吴言说话。

“公安同志,不知道你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询问的时候他还在回想村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个能将警察请来的事。

吴言指了指龙靖宇:“这是我们镇新来的公安局局长龙靖宇,这回过来是视察也是宣传,普及大家的法律意识。”

队长原本看龙靖宇就觉得他气质不一般,但他穿的便服,也就略过了,可现在一听是公安局局长,立刻伸手:“局长您好!”

“你好。”

卫兰看他们要进去办正事,也说道:“等会儿我们看完病再过来找你们。”

谷外公这时也同队长打了个招呼,和卫兰拎着药箱离开。

西黄村的人基本都认识谷外公,这一路走来,不少人都在问他们怎么会坐警车过来。

谷外公当然不可能说实情,只说警察人好,顺路带他们一程。

知道他们赶着去给人看病,好奇的人也没有多问,他们更加好奇的是警察为啥回来他们村。

卫兰他们这回来西黄村主要是给村里的老人复诊,这些老人大多是战斗英雄,打仗的时候医疗低落,落下不少病根,年纪大了之后就总有这里那里不舒服。

他们直接去到一个叫黄先于老人家里,进门就看到许多老人坐在堂屋里,身后还跟着自己的儿子或者孙子。

“谷医生来了。”

“小卫也过来啦。”

本来在聊当年战事的他们看到谷外公和卫兰都热情的打招呼。

除此之外里头还有西黄村的赤脚医生黄解放,他算是真正的赤脚医生,学医全靠自己领悟,后来去镇上培训过几次,但只能看些简单的毛病。

这些年他一直虚心向谷外公请教,两人虽然没有师徒名分,但谷外公从不吝啬指教他人。

黄先于同谷外公是老相识,这些年一直受着病痛的折磨,昨天他儿子去北山村找了谷外公,才有了今天的出诊。

卫兰看得出这位老先生是胃癌,但凭借现在的医疗根本没办法让这位老人病愈。

他的家人也知道,只是希望老人留在世上最后的日子能松快点。

卫兰想过用空间的药来治疗救这个人,或许有一线生机。

可她又觉得外公已经确诊的病,倘若病人恢复,或许会给外公带来更高的名声,可也存在更深的危机。

因此这个想法只存留在她脑海里一瞬间就被打消,只是她偶尔会换一两样药材,让药效更好些,尽量让老人不那么痛苦。

照例先给黄先于看诊过后,开了药,他们才再给其他人复看。

卫兰初诊,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谷外公复看,两人再商议着开方子或者想别的解决办法。

等看完一圈人,卫兰都有些脱力。

要缓解他们的病痛,不能光靠药方,她要教老人的下辈们怎么给老人按摩,每个老人按摩的地方不同,以至于她按到最后手指都快没有知觉。

外公也想帮忙来着,可她怎么会让外公受累,而且这也是她学习的机会。

等谷外公和卫兰拎着一大堆东西去村部的时候,就看到村部闹了起来。

隐约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喊,还有一个年纪大些的女人叫骂声。

他们站在外1围,根本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谷外公便找了个眼熟大爷问:“里面出啥事了?”

老大爷一边摇头一边说:“造孽啊,黄三儿家的媳妇昨天刚生了俩孩子,今天就只剩下一个,黄三儿媳妇硬说是她婆婆把那女娃给扔了,还闹着要报警。”

“生的是一儿一女?”卫兰难以置信的问。

旁边一个大婶也过来插了一嘴:“对啊,人家都说龙凤胎有儿有女,多好的事儿啊,孩子又不是有啥问题,扔了也忒狠心。”

谷外公倒是淡定沉着,可卫兰就被气笑了,她还挺想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婆婆,硬生生从人群里挤了进去。

一个老大娘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一个略带浮肿的女人被两个妇女搀扶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吴言一看到卫兰,就慢慢的靠了过来:“嫂子,你们都看完啦?”

“嗯。”卫兰扬了扬下巴:“这咋回事?你们都得带回局里吗?”

“我们倒是想啊,可那个产妇说了报案就开始和她婆婆吵架,都吵了几个小时了。”

“老天爷啊!我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个恶妇!状告婆婆她也不怕天打雷劈……”

坐在地上的大娘开始叫骂,吴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开始了。”

“最该天打雷劈的就是你!扔掉自己的亲孙女,也不怕晚上做噩梦死了下十八层地狱!”

“贝戋女表子……”

卫兰听着她们的叫骂声皱了皱眉,问吴言:“你们局长呢?”

“在屋里头,局长说让我全权负责这件事,嫂子,你说着怎么弄啊?”

男女有别,吴言也真不好上去将这两人抓着带回去,早知道出这事儿就找个女同志一起来了。

“你可以找村里的妇女主任,先将这事儿调解了,找到那女婴的下落之后再行决定。”

“嫂子,谢了。”

吴言上前便大声喊道:“行了行了,再吵就全将你们带回公安局去!”

这话一出,场面瞬间安静,就连围观的人都不敢再发出议论声。

吴言直接找西黄村的队长:“你们村的妇女主任呢?”

队长赔小心道:“她今天刚好回娘家了。”

吴言完全没想到这茬,下意识的朝卫兰看去。

谁料这会儿龙靖宇从屋里出来,人群自动给他让路,等进入中心之后,他直接朝着那个泪流满面的产妇说:“你确定要报案吗?”

那产妇看了眼周遭的人,想到自己苦命的女儿,坚定的点头:“警察同志,我要报案,是我婆婆将我刚出生的女儿给扔了,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回来。”

她婆婆也急眼了,起来就准备去扇儿媳妇巴掌,刚抬手就被龙靖宇给抓住,直接将人往吴言身边一推:“绑起来带回去。”

不等产妇婆婆哭天喊地,龙靖宇直接轻描淡写的说:“再吵就塞住她的嘴。”

大抵是龙靖宇身上煞气太重,往常无往不利的老泼妇这会儿也安静如鸡,不敢再闹腾。

看到他这果断的手段,卫兰心里也解气,看他的目光扫了过来,偷偷的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这时候有人突然喊了句:“黄三儿回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后看去。

卫兰在人群之中,根本看不到外头发生了什么,等那个叫黄三儿的人走近之后她才看到……

黄三儿手里抱着个胎皮还没脱落干净的婴儿,此刻面色青白,不哭不闹。

卫兰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整个人都失魂了,大人的衣服包裹着她,那样弱小、了无生机。

产妇一看到自己的女儿就崩溃了,哭着扑了过去:“大妞!大妞!我的大妞啊!”

“快找医生看看。”

不知谁说了这样一句话令卫兰从震惊中醒过来,她也猛地冲了过去。

“我是医生,快将孩子给我看看。”

这时候谷外公也快步走了过来,直接翻了翻婴儿的眼皮又将手放在她脖颈处。

产妇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她希望女儿没事。

只见谷外公摇头,产妇直接昏死过去。

“啊!血啊!她流血了。”

卫兰离着产妇近,也发现她突然大出血,给她摸了脉之后直接拿出银针开始施针。

万幸这产妇底子不错,抢救及时,没一会儿就暂时脱离危险,只是气息还是有些微弱。

谷外公当场就给她开了个方子,还叮嘱许多要注意的事情。

“不要激动,你想想自己的另一个孩子,他刚没了姊妹,你想让他再失去母亲吗?”卫兰只希望能激发她的母性,增强她活下去的意志。

产妇默默的流泪:“谢谢,谢谢……”

“什么都没有好好活着重要,你的孩子也不希望自己的母亲一心寻死。”

“是我没护住她,是我没护住她,是我!”

卫兰轻柔的给她擦泪:“她不会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最后,还是村长安排人将产妇给送了回去,那个叫黄三儿的男人失魂落魄的抱着自己的女儿,一眼都没有瞄过自己的老娘。

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也不知道这产妇未来的生活会怎样。

此刻,卫兰耳边响起了大家的议论声。

“好好的喜事给弄成白事,真不知道李桂花咋想的,换成我家不得高兴死,这龙凤胎可不是谁家都能生的。”

“就是说啊,她前头都有好几个孙子了,来个孙女不正正好?”

“哎,我听说她做过梦,说她家只能有男丁,不然会绝户。也就她狠心,刚生下的奶娃娃说丢就丢了。”

“别说了别说了,警察还在这儿呢,这可是封建迷信。”

“她要是不想养可以给别人,犯不着丢掉?一条人命啊!”

“不怪黄三儿媳妇做的绝,她这当奶奶的首先太狠心了。”

“瞧见没,四个儿媳妇,没一个给她求情,平时磨搓媳妇狠了,这就是下场。”

人群里的议论声络绎不绝,卫兰定定的看着那个精瘦的大娘,暗自摇头。

待龙靖宇交代了宣传法律意识的任务之后,他们就起身回去了。

“外公,你坐前边吧。”卫兰主动帮外公打开车门,然后自己去了后座。

吴言将那大娘押进车里之后自己也上了车。

车上多了一个令人厌恶的人,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的谷欠望。

没一会儿就到了北山村,卫兰下车后看着龙靖宇:“明天我去镇上找你。”

龙靖宇‘嗯’了一声:“回去的时候小心点。”转头又朝着谷外公道:“外公,我们先走了。”

“路上开车小心。”

随后吴言也从窗户伸出半个脑袋道了句别。

村里的路谷外公熟悉,就没让卫兰送自己,两人分开的时候他说了句:“不要想今天的事情,他们不能代表全部。”

卫兰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的。”

他们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各家都升起炊烟。

开了大门进去,卫兰正好看到二嫂在喂卫玟吃饭,她毫无气力的回身合上大门。

“兰子回来了,正好马上要吃饭了。”

卫兰懒懒的应了一声:“我先回屋了。”

李春红察觉小姑子情绪不对劲,立刻将碗放在小板凳上:“文文,还有一点你自己吃,别把碗摔了,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

李春红直接走进厨房。

谷悦看到她空手进来:“文文吃完了?”

“还没,最后一点我让她自己吃。”李春红进门之后看看外面:“妈,兰子回来了,好像不是很高兴。”

“啥?”

“刚刚她回来,换做平时怎么也得逗文文两句,今天一反常态,蔫巴巴的回屋了。”

谷悦放下手里的锅铲,让陈希来炒菜:“你们做饭,我去看看。”

等婆婆一走,李春红就问弟妹:“你说会不会是兰子和靖宇吵架了?”

“应该不会吧,早上出去的时候还高高兴兴,。”

“那会是因为什么呢?”李春红想不通。

“妈已经过去看了,不会有事儿的。别想了,二嫂你出去看着文文,我来做饭就好。”

“文文乖的很,我帮你快些。”

卫兰房间。

“妈,我真的没事儿。”

谷悦坐在床边:“靖宇不会跟你吵架,肯定是因为别的事情,和妈妈说说。”

“为什么阿靖不会和我吵架?兴许就是他招惹的我呢?”

面对母亲的关心,卫兰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靖宇看着冷冷的,但因为你他会来讨好我们,有这份心就不会舍得和你吵。”

卫兰撅了撅嘴,将今天在西黄村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谷悦听了之后也愣了一下,她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别为了这样的事情坏了心情。”

卫兰摇摇头:“我只是觉得那是一条小生命,都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却没能看到这个世界。”

她坐起身抓住她的手:“妈,你知道吗?当那个婴儿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冲击有多大,假如她的奶奶给她裹上一层襁褓,哪怕是薄薄的一层,也不会让她丢了性命。”

以前听到过说穷的人家兄弟几个轮流穿着棉袄出去,那时候只觉得时代如此,多数人都是这样。

可今天看到那个光溜溜的女婴,她觉得讽刺。

“我知道,我明白。”谷悦拍了拍她的手:“记得我有一次接生的时候,当家的婆婆听到儿媳妇生了个女娃,直接溺死在盆里。那时候我也和你一样,为此我还和人家争吵,可后来人家都觉得是我多管闲事。不要因为别人做的恶事让自己心情不好,兰兰,你以后还会遇到比今天更加恶劣的事情,你要学会慢慢接受。”

谷悦长长叹息:“我们不能改变大多数的人观念,只能一步步从小开始,从身边人开始。”

“妈,你说的对,我不该因噎废食。”

“你能看开就好。”

“妈。”卫兰撒娇的扑进她怀里:“能有你们做我的家人,我真幸运。”

“有你这个女儿,我们也很高兴。”

吃完饭的时候,卫兰已经恢复如初。

知道小姑子情绪低落过的两个嫂子也默契的没问这事儿,反而争相说了不少好笑的事情让她笑的更加开怀。

第二天,卫兰换了身新衣裳准备出门。

卫玟看着姑姑不眨眼:“姑姑,你今天好漂亮。”

“谢谢文文夸奖,姑姑回来的时候给你和威武带好吃的。”

“嗯,谢谢姑姑,我也替威武谢谢姑姑。”

看着她高高兴兴的出门,两个嫂子这才知道小姑子彻底好了。

“小希,你说兰子到底有没有和靖宇吵架啊?”

“她今天特意穿了身新衣裳,肯定是去见靖宇,怎么可能还吵架?”

“那昨天……”

“昨天的事情翻篇了,二嫂你也别总惦记着。”陈希笑了笑:“二嫂,我好像听到威武的声音,他是不是醒了。”

“哎呀,我还要给他换尿布。”

陈希看着院子里的文文,下意识摸了摸肚子,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有孕。

之前家里出事儿,她也受了不少罪,那时候伤了身子。

认识卫军之后就开始慢慢调养,想到外公说她要先养好身子再说生孩子,她心里也不那么急切了。

只有她的身体健康,生出来的孩子才会健康。

不过她还是听期待自己和卫军的孩子会咋样?是不是像文文这么人小鬼大。

卫兰又龙靖宇宿舍的钥匙,但她没去,而是直接去了警局。

她正式来过一次,偶尔也会在警局门口等龙靖宇下班,所以警局的人都眼熟她。

“嫂子是来找局长的吗?”

旁边一人笑道:“你不废话嘛,难不成来找你啊。”

那人被说的不服气,气呼呼道:“兴许是来报案的呢。”

“你个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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