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没对你提起京城的人,或者唤与你不同的名字?”
苏翘一怔,妍丽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像是孙氏这话提醒了什么她不解的事情。
见状,孙氏安心拿过了身侧放着的画卷:“你打开看看。”
抽开红色缎带,画卷展开,苏翘瞧见里面的人心中不由道了声像。
孙氏铺垫的那几句,让她早就猜到这卷轴里是男主白月光的画像,现在展开更是确定了。
“你觉不觉着这画上人与你有几分相似?”
苏翘点头,不好意思道:“女儿还以为画得就是女儿。”
画上人身着妆花对襟,头上带了对芙蓉玉环。
鹅蛋脸,琼鼻,杏眼,乍看之下还真像她。
不过细看苏翘还是觉得自己的这张脸更动人。
如果画师画得没有失真,两人充其量就是同类型的美人,打眼一看有六分相似,细看就只剩了三分。
“母亲,这是?”
“这是礼部尚书裴大人的千金,如今已经嫁人……京中盛传,殿下曾倾慕她,只可惜没缘分。”
“所以殿下对我?”
苏翘惊讶的眼里掩不住受伤。
“这位贵女的闺名\'宁’。”
说着,孙氏仔细打量苏翘,发现她的神情更为受伤,想来殿下昨夜是彻底把她当做了替代品。
孙氏的话提醒了苏翘,苏翘真回想了一番,在床榻时景迄叫她什么了。
她被翻来覆去的折腾,脑子里只是偶尔闪过李妈妈跟她提得姿势,倒是没注意过景迄怎么叫她。
现在想起来景迄好像就没叫过她。
从打第一面他们见面,他就没叫过她名字,在床榻上需要她做什么,或者问她什么也只是“你”。
哪怕白日给她揉捏了伤处,对他来说她也只是工具。
当工具了好啊,没多少留恋,往后两人各自安好。
苏翘一边想一边蓄泪,孙氏见到她眼角的泪痕,把人搂进了怀里,安抚道:“以色侍人终不长久,何况殿下还是透着你看旁人,不过幸好你背靠苏家,有我们为你谋划。”
见正题终于来了,苏翘凄凄地叫了声“母亲”。
“有苏家在,哪怕你在殿下眼中只是这位裴贵女的代替,家里人也不会让你无名无分,哪日被殿下被遗弃也无处可哭。”
苏翘抽泣,既然以后无处可哭,那她现在就得多哭几声哭足了。
“我养了你十六年,玉儿虽然是我的亲女,但论起情分我与你更足,只是我脾气如此,有时候说话难免教人误会。”
“我从未怨过母亲……我本不是苏家的姑娘,母亲愿意留我,就已经让我感激。”
“既然这般,我也不与你说谎话骗你,大夫曾经给你诊过脉,你自小体虚,大夫说你的体质难以有孕,就是这样我才不愿你去争,想把送到庄子调养身体。”
“你自儿想,要是殿下知道你身为女子不能有孕……”
苏翘因为孙氏的话彻底怔住了,她实在没想到孙氏的口才那么好,这都能让她编圆了。
听她这话她做得一切都是为她好,是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没有乖乖去庄子上。
“女儿怎么会?”
孙氏重重叹了口气,安慰了苏翘几句,等到她心情平复起来,不疾不徐地跟她提起了二房五姑娘。
苏翘本以为孙氏会说苏婷玉,却没想到她提得的是二房的姑娘。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提苏婷玉,就显得目的性太重,而换了一个房就像是为她着想。
听了半天孙氏把让她拉皮条的事说得义正言辞,像是她不拉就天理难容,终于在她轻声应和说会想法子后,这次会谈终于告一段落。
出了孙氏的院子,苏翘半张身子靠在春鹃的身上,听孙氏说话太累了,比景迄再来一次还要累。
“夫人没轻贱姑娘吧?”瞧着主子疲惫的样子,春鹃担忧地道。
自从孙氏要把苏翘送到庄子上,春鹃对孙氏就没了多少期待。
“这会儿捧着我都还不够,怎么会轻贱,她不过是想让我把府里的姐姐妹妹都举荐到殿下面前。”
说完,苏翘自个都被自个的语气逗笑了。
苏家找来了个青楼老鸨调.教府里姑娘,然后有让她这个姑娘拉皮条,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府实际做得是皮肉买卖。
“夫人怎么能这样!”
春鹃忿忿不平,“那姑娘怎么办?”
“顺其自然。”苏翘没把举荐这回事放在心上。
连她这个跟景迄白月光长得那么相似的人,景迄都纠结了那么久,又怎么会苏家的姑娘说收就收。
“那些是什么东西?”
回到芳华院,瞧见桌上堆放的锦盒,苏翘走上一个个看过。
“这些是各房送给姑娘的礼。”
“家里人待我真好。”
苏翘甜笑着捧起了装有点翠头面的盒子。
说起来她从饯春院出来苏家各房已经给她送了不少礼,按着这个速度,苏家人给她送上几个月,哪怕她没在景迄身上捞到银子,积攒的这些珠宝也足以让她成为一个小富婆。
“这是五姑娘送的。”
见到苏翘拿起一个盒子,红袖特意提醒道。
“我知晓了,五姐姐眼光好,这璎珞衬我……红袖你出去忙罢,我自个仔细看会。”
红袖心中笑了声小家子气,应声出去。
而她一走,苏翘便收敛了脸上的笑,移开了盒子瞧着底下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