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打翻在地的香炉里,香灰掩盖下,是一条条又黑又长的虫子。
魏宝亭侧眸一眼,差点没晕过去,她强忍着恶心站起身来。
等宫人们将里面都收拾了个干净,皇上正坐在徐妃的床榻上,揽着她轻声的安慰着。
“你莫怕,有朕在,这事定查它个水落石出,谁做的,朕必不能轻饶了他。”
“这次还是多亏了小六,这孩子也吓着了吧?你先回去,等父皇将这件事情解决完就去听雨轩看你。”
魏宝亭一直忍着恶心,直到出了徐妃的宫殿这才稍稍的好了一些。她虽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到底也是看了不少的小说跟电视剧的,想想也能想明白。
徐妃自从进宫以来,颇得皇上的宠爱,现在不仅为他诞下了龙凤胎,更是跳级升了妃位,自然引起不少人的嫉妒。
不过出了今日这事情,让魏宝亭本来想要争一争皇上爱宠的心思又消了点。只觉得还是待在自己的宫殿里安心。
回到了听雨轩,魏宝亭将其他人都撤了下去,只留下谢之州站在一侧,还像之前那般,伺候她用膳。
可是今日她看着桌案上的饭食,脑子里却是那几条虫子,怎么看怎么恶心的厉害。
“这菜,不合胃口?”他试探性的问道。
魏宝亭沉默了一会儿,那眉头都纠结的皱了起来。谢之州就一直定定的看着她,那双眼里仍含着打量,但是不像之前那般的尖锐。
虽然他只是小小的一丁点变化,但还是让魏宝亭察觉到了,往常这人站在旁边就跟要被超度了一样,愁眉苦脸阴气沉沉的,现下总算是带这些生气了。
她将在徐妃宫里发生的事情都与谢之州说了,末了还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带着些委屈道:“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东西,吃不进去,先撤下去吧。”
谢之州没有应声:“殿下是觉得,那东西恶心,还是这宫里人的手段?”
窗外是一树绿叶,阳光透过在地上洒下斑驳的树影,外面除了偶尔的风声便是一片寂寂。
他的眼里似是将外面的树影悉数堆在了眼底,不见一丝的光亮,那眸是冷的,就连吐出来的字都带着寒意。他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可是这问明显透着股子审视的意味。
他可没有忘记,这魏宝亭小小年纪,手段并不比旁人差,在这宫里生存的,有几人手里是干净的。可是他心里是带着怀疑的,从那日起这荒唐的想法就时不时的出来闹上一闹。
让他总是克制不住的去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今日,他是存了心的逼问她。
魏宝亭不明所以,只是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我觉得都让人不舒服,那样做挺累的,就算真的计谋得逞了,那也不能改变她的地位啊?害人害己何苦呢。”
“还是这里舒服,也不用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既然跟在我的身边,定不会让你再受苦了。”
她回视着谢之州,那双眼里竟是纯澈,将里面的他也显得分外干净。
他忽然失神。
之前想着她的身份可能是假的,毕竟怎么可能性格大变呢?可是在她的脸上却找不到一丝的漏洞,她跟朝华公主长得是真的一模一样。
如此,他便以为背后是有什么计谋,可她不过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还是个不受宠的公主,怎么也说不通。
“你在想什么?”
他的思绪忽然中断,那双透着阴冷的眸子轻微的眯了起来,眼里竟是眼前人天真单纯的模样。
有什么好纠结的呢,她并不是朝华公主,那个骨子里留着让他恶心血液的人。
……该高兴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