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季渊回答道，声音醇厚低沉，像是上好的咖啡豆研磨出的黑咖啡，上面一圈奶泡在轻轻打转。
周泱抿了抿唇，一霎那，满树的桃花都不及此时她双颊上慢慢晕起的绯红艳盛。周泱微微低下头，错开季渊的眼神，露出修长美好的脖颈。
季渊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痒，想清清喉咙却也没有，只是单纯的不想破坏此刻的美好。过一会儿，季渊突然伸出手，将周泱婚纱背后的绸缎绑带拆开并解释道，“你后面的绑带松了，我帮你重新绑一下。”
“嗯。”周泱轻声回答，抬眼望向镜中，望见了季渊低头认真系着绑带的神情，也望见季渊小心翼翼藏在眼底，却克制不住溢出的那一抹温柔与三分爱恋。
像是吃到被包裹在黑巧克力里的奶油一样，周泱心中小小地“嗝噔”了一下，甜甜的奶油里混着浓浓的黑涩巧克力。
季渊低着头，目光中染着虔诚的柔光，清清浅浅的呼吸喷洒在周泱背上，有些痒，周泱挪开目光，不再看向镜中，盯着落地镜框上装饰着的白色蕾丝蝴蝶结。
很美，很梦幻，可以满足一切少女的梦想。
周泱咬了咬下唇，贝齿叩在唇上，带来一点点钝感。
可是，太不清醒了。
这一切多像梦。美好且迷幻，甜蜜且惹人沉沦。像是一个用蜂蜜与糖浆调成的漩涡，一步步都让周泱忍不住偷饮这片刻的甜蜜。
周泱多怕，她真的陷入这甜蜜的漩涡中，回头太难。周泱觉得她就在童话与现实的边缘。她一边享受着这么多的美好，一边又见证着那么多的痛苦，每一步，都在撕扯着她，分裂着她。
但是真的，这甜蜜让人无法拒绝，就像可乐一样，泛着甜味的气泡，让你晕头转向，呛人的二氧化碳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却也只恨不得再饮上几口。
“好了。”季渊细致地打好一个蝴蝶结，抬头，望向镜中，镜中的新娘着一身白纱，裙摆处星光点点闪动，璀璨迷人，却远远不及此时周泱低头时，那七分娇羞夺目。
周泱转身，白色裙摆旋出一个小小的弧线。周泱站定，微抬头望着季渊，脸颊上的温度不可控地持续上升，有些扭捏地说道，“你赶紧去换衣服吧。”，然后就提起裙摆，匆匆跑出更衣室，去给化妆师化妆。
季渊有些好笑地看着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抑不住地上扬，心中的甜意像烧开的糖浆，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
“季夫人，你的皮肤真的好白啊，”化妆师细心地给周泱打着蜜桃色腮红，忍不住夸赞道，“等一下要用什么色号的口红呢？”
“樱桃色吧。”周泱眨了眨眼，随口说了个色号。
“樱桃色也可以，显白，而且周小姐你本来皮肤就白，这个就更显气质了。”化妆师放下粉扑，伸手拿起一支el92，打开瓶盖，旋出口红膏体。周泱微扬起下巴，化妆师小心翼翼地为她涂上口红。
“好了。”化妆师收好口红，非常满意地欣赏着周泱的妆容，“季夫人你底子好，这个樱桃色涂起来很有气质。”
周泱抿了抿唇，让口红着色更均匀些，也对自己此次这个妆容很满意。
很，冷艳。
周泱看着化妆镜中的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冷艳”这个词。
就像带着刺的玫瑰，不可让人沾染，可又开得热烈迷人，吸引着无数人伸手摘采。
手指被花刺扎破，鲜血流出，沾在深绿茎干上。红与绿相衬，更显玫瑰的冷艳。
“你这样，很漂亮。”季渊不知何时走近的，突然开口，兀自沉浸于自己的美的周泱被吓了一跳，回头看着季渊。
季渊也穿了与周泱同个款式的白色西装，但是袖扣用的是星星状的，领带上也是星空元素的。
化妆师望着面前这一对璧人，忍不住赞道：“季先生和季夫人真的般配。”
般配？
季渊喜欢这个词。
周泱忍不住脸红，突然脖子上感觉到一阵冰凉的触感，低头一望，季渊为她戴上了一条项链。白色细链上缀着一弯月亮。
“这样更好看了。”季渊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搭配成果。
周泱起身，不敢抬头看季渊，声音中染着些羞意，“走吧，我们赶紧去拍照吧。”
季渊含笑地点点头，及其自然地牵起周泱的手，拉着她走到拍摄现场。周泱跟着后面，自己偷偷深呼吸了好几下，可是心中那“砰砰砰”的声音并未减慢一瞬。
…
第一幕景是在室内拍的，拍的是季渊和周泱两个人的正式婚纱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