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心里苦。”
实心说,栾飞白也想互换一下。
他一直羡慕米知呢。
行了,云儿愿为一只鸟,鸟儿愿为一朵云。
每个人都向往别人。
四月,春风暖暖。
海猫酒店姹紫嫣红。
路边有休憩的长椅子,米知坐着坐着就躺下了,仰脸:“像不像那时候?”
“嗯。”栾飞白不太想回忆。
“那会儿,凌焰坐在你这位置,我枕在他的腿上,你当时让我们起来,别影响直播。”米知伸出手,凝视透过指甲缝的夕阳,“听说你要收购白焰战队?”
这消息都传到米知的耳朵里了吗。
“没错。”
“你爷爷支持吗?”
好烦躁。
每个人都能戳中栾飞白的痛处。
这时,有人从旁边的路走过,军靴的步伐重重的。
栾飞白抬眸,惊喜:“岳少将?”
岳野看了一眼。
栾飞白扔下米知,快几步跑过去,笑嘻嘻地问:“少将,见了我意不意外?”
岳野冷漠:“你又来陪他?”
“是啊。”
“呵,挺好。”
即使栾飞白也听出岳野的不愉快,以为他还恼米知下套的事,赶紧说:“上次的事,我让米知亲自给你道歉,好不好?”
“没必要。”
怎么搞的,又这么冷漠。
明明天天有联系啊。
(虽然是单方面。)
一股风吹过,将栾飞白的头发吹进了他自己的嘴边。
打乱了想说的话。
他刚拨开,春风又吹进嘴里,烦不胜烦。栾飞白随意地抓起脑后的长发,想找什么扎起来。
一时间,摸不到绳子之类。
岳野看着他一手抓头发,一手在身上乱摸,一缕缕发丝在春风中乱飞,脑后到颈弯一线光洁,深入半敞开的衣领里,夕阳下,细细生光泽。
岳野心念一动,默默地从衣袋中拿出一个发圈。
栾飞白惊喜了:“你哪里来的?”
岳野不自在:“恰巧。”
栾飞白把乱发扎起来,粲然一笑:“这下就清爽多了。”
岳野挪开视线:“男人就应该剪寸头。”
栾飞白哑然失笑:“这跟男人不男人有什么关系,行,我改天就剪了去。”
这时,很不会看气氛的米知支支吾吾过来道歉。因为木马是「阅后即焚死无对证」,岳野也懒得对峙:“以后不要再玩这种小动作,免得大家都不好看。”
米知连忙说:“不会不会。”
栾飞白松了一口气,跟米知对视一笑。岳野觉得扎眼,转身就走。
栾飞白追上他:“岳少将,你干吗又走啊?”
岳野头也没回:“有事。”
“晚上你有空吗?”
“也有事。”
总是有事吗,栾飞白忽然沮丧地说:“我是不是很让人信不过?”
跟米知没法说。
只能找年长一点的岳野倾诉一下。
可岳野却那么冷淡。
难受。
岳野停下脚步,看着他委屈的脸,忍了又忍:“又怎么?”
“白焰战队是我大学时……”
栾飞白从白焰战队的建立开始,挑着重点一说。岳野听到栾飞白去找那个「老朋友」,以及「老朋友」的质问,蹙起眉头。
栾飞白纠结地说:“我会不会重蹈覆辙?”
岳野开口:“这取决于你。”
“可是爷爷……”
“你不再是学生了,你要自己争取自主权。”
“当初玩电竞,他想尽一切办法掐断了我的路!”栾飞白赌气地说,“难不成跟栾家断绝关系吗?”
岳野冷静地说:“我不了解过去,也不了解你家栾家。但自主的手段,不只是断绝关系这一种,你要利用自己的优势。”
“什么优势?”
“你有可以挥霍的钱。”
“钱能干什么。”
岳野瞥了一眼:“能干的可太多了。你把公司运作起来,让你爷爷看到你的能力,那时候,他会阻止你运营区区一个战队吗?如果效益好,他说不定会劝你收购更多战队呢。”
栾飞白被逗笑了:“那个老古板才不会。”
两人走了一路。
夕阳落下。
橘红色洒了一身。
栾飞白的心暖了起来。
岳野:“你爷爷既然同意了,你就抓住这个机会。”
栾飞白纠结地说:“我没有运营的信心。我以前是队长,靠技术服人。现在不能亲自上场,不知道该靠什么服人了。我甚至担心收购后,白焰会死在我手里。”
岳野见不得他怯的样子:“你要是拿出搞定长宁地块的韧性,什么都能搞定!”
“真的吗?”
“当然!”
栾飞白的心豁然亮了,灿烂一笑:“岳少将,每次跟你聊天,都特别有底气,真希望天天见到你!”
岳野:“……”
岳野挪开视线:“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这两天我会给你电话。”
“……”
“你要鼓励我啊!”
岳野什么都没回答就走了。
栾飞白的心情朗亮了,又生出一点点不满——岳野这个人,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多跟自己呆呢,明明也不讨厌自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