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郎莫辞蠕动着他腐烂的半边唇片,发出了枯井不波的声音。
“郎莫辞……”我努力保持理智,毕竟我看得出郎莫辞当下的痛苦,他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我不该惊慌,“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听了我的问话,郎莫辞用他那仅剩的一只残眸凝望着我,微怔了片刻后,发出了一串串自嘲的笑声。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疯子就是疯子,即便是到了这样的时刻,郎莫辞他竟还能痴颠地笑出来,“因为只有你,才是这世上最狠心的女人。也唯有你,才真的想要我死。”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开始有些难以抑制住情绪。
“我郎莫辞,再作恶多端,再十恶不赦,也终究是小楼唯一的哥哥!自小对小楼疼爱有加,将世间一切的美好都努力放在小楼的手中!所以啊,小楼怎么可能像你一样,真的希望我死去呢?他告诉你我死了,是不是?哈哈哈,我的小楼,不过是在骗你啊。”
“我不信……”我僵硬地摇摇头,不断地摇摇头,幅度越来越大,“我不信!你不要再骗我了,郎莫辞!”
“哈哈哈哈,宛宛你真的很可爱,你以为小楼很爱你吗?不得不说,他还没有我这个当哥哥的更爱你呢。不然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到我?你明明知道的,这酒池是当年我酿造你的地方,是可以让我重新酿造生命的地方啊,宛宛。”
当郎莫辞说完这些话以后,邪恶的笑容在他烂得已经惨不忍睹的脸上更是猖狂肆意!
可是,可是我明明可以捕捉到他努力藏起来的痛苦,他的笑绝对不是发自内心的啊,他的痛苦才是真的!
“我不信,我根本不信!”我疯狂地朝着郎莫辞大吼,心底的防线却崩塌得七零八碎。
“你不会相信的恐怕可不仅仅是小楼偷偷挽救了我的生命,还有……”郎莫辞反勾着他恶心的半边唇,“他背地里可悄摸摸地问过我,你的身上哪里肉多,哪里肉少,和你滚在一起的时候哪个姿势最舒……”
“你—住口——!”透明的眼泪疯狂地从我透明的眼眶中冲下来!
要我怎么相信郎莫辞的话?我怎么可能能相信?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那么疼!为什么我明明都用剑刺穿了他,明明大家都告诉我他已经死了,可他现在还是就这样活生生地对我有说有笑?
郎墨楼终是没有狠下心让我杀了他的哥哥,是—吗——?
我受够了,这个世界上,要么我死,要么他亡!要么同归于尽!
“哈哈哈哈哈哈……”
郎莫辞见我失控的样子,再一次扯开他腐烂不堪的脸,狂笑道:“宛宛你又为何这么恨我,一定要我死?你明知道我是为了你回来,为了你中了豺族的圈套,为了你才变成你看到的这一幕。你,就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心疼过我郎莫辞吗?”
就在他这句话的话音落下,只听“哗”地一声!
郎莫辞那半边白骨的脸,突然一下子彻底碎掉落入了池水中,整个脑袋只留下了半边残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