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廷被他气笑了,眼神愈发阴冷:“你?想得倒美。你?不是自认为很伟大,要为赵国牺牲你?自己吗?朕偏不叫你?如意。”
“皇上!”赵瑾风终于失了冷静,向前膝行一步,语调高昂:“赵国内乱,远比外界想象得要更严重。父皇病重,乱党余孽尚未扫清,虎视眈眈,若此?时太子离开赵国,我赵国随时可能再次被倾覆!”
“与朕何干?”
“我父皇向来主张邻邦和?睦,在?位二十八年,一直不曾与大楚产生任何摩擦,而?乱党上位第?一件事?就?是进犯大楚。是,我知道大楚兵强国盛,不惧挑衅,但?只?要是战争,必然会导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还请大楚皇帝三思?!”
殿内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中。
赵瑾风在?这种致命的沉默中,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向来挺拔的脊背,也不易察觉地向下弯了弯。他做错了吗,他的决定,会给赵国带来灭顶之灾吗?
“所?以,你?就?主动请缨,牺牲你?自己?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被发现的今天,你?会得到?什么结果?”低沉冷淡的嗓音乍然响起,听起来无喜无怒。
赵瑾风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不是,我是为了我自己。”他终于改变了自己的回答。“留在?赵国,一旦赵氏皇权崩塌,我依然是第?一个被牺牲的人。与其让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倒不如,握在?自己手心里。”
清澈见底的眼眸中,闪烁着异常明亮的光彩,楚云廷甚至错觉自己会一不小心被这份光芒灼伤。
他在?这森森宫墙里,好久未曾见过这样生动的鲜活的顽强的刺眼的生命了。
鬼事?神差地,他竟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真?心实意的笑容来,“朕接受你?的理由了。”顿了顿,上扬的唇角回落,嗓音愈发低沉:“你?说的不错,自己的命运,就?应当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谢皇上恩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赵瑾风终于可以将七零八落的心尽数放回肚子里。
“对了,你?尚未告诉朕,你?的本名叫什么?”
“赵瑾希。瑾风是我哥哥。”
“赵、瑾、希。”自己念了十几年的名字,被楚云廷这样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赵瑾希莫名其妙地羞红了脸。
她正暗自骂自己没出息,便听那把好听的嗓音再次响起:“是个好名字,以后,便用你?自己的本名罢。”
大楚皇帝发话,赵瑾希不得不换回原先的打扮。
阿月捧着全新的宫装送进内殿,一时尚未转变过来思?维,见着她正站在?铜镜前脱里衣,下意识尖叫一声背过了身子。
她存了心逗一逗小宫女,笑道:“阿月,我有的,你?都有,你?没有的,我也没有,你?躲什么?”
阿月这才反应过来,扭过身子一跺脚,“哎呀,公主殿下,阿月脑子笨,阿月错了!”
小宫女正大光明地盯着她看?,片刻后脸又红了:“公主殿下,您伪装得可真?够彻底的,锦绣宫的宫女们都完全被您迷倒了,谁能想……谁能想其实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呢!”
赵瑾希笑了一声,“倾国倾城可担待不起。”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说起倾国倾城,我在?赵国时便听说过,大楚摄政王的王妃,容冠天下,连号称阎王战神的摄政王都被吃的死死的,多年来独宠王妃一人,可有此?事??”
阿月一听,神神秘秘地嘘了一声,“您在?赵国听到?的,可远远不及真?实的情况。不过在?这宫里,没人敢说关于这位王妃的闲话。王妃到?底长什么样,待会儿的宴会,您自己亲自瞧一瞧吧。”
一提到?晚宴,赵瑾希头便疼了起来。这大楚皇帝想一出是一出,令她恢复女装也就?罢了,还叫她穿着女装去参加大楚皇室的家宴。
这家宴家宴,顾名思?义,应当是大楚皇室自己人的宴会,她一个赵国人,还是假冒太子的赵国人,去参加家宴到?底算怎么回事?呢?
算了不想了。她解开了玉冠,让满头青丝披散下来,看?了一眼铜陵中的倒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她一别?赵国,踏入大楚土地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家宴定在?酉时三刻,参与家宴的人都早早到?了。
赵瑾希踏入大殿时,殿内三三两两说话的人,齐刷刷地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她,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居于主位的九五至尊,懒洋洋地抬起眼眸,定格在?一袭淡紫色宫装的少女身上,眼眸深处掠过了难以掩饰的惊艳之色。
皎如天上月,灼灼其华。他在?心中暗自赞叹,想不到?小小赵国,竟有如此?风华的女子。
被众多陌生的目光包围打量,赵瑾希藏在?长袖之下的手指有些紧张地蜷缩起来。再怎么镇定自若,但?她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在?一片陌生的土地,面对如此?多或善意或恶意的目光,她的心里也会直打突。
就?在?她无所?适从之时,一道温柔含笑的清软嗓音响起:“云廷,不介绍一下这位美丽动人的小姐吗?”
作者有话要说:被公司集中关起来培训,全封闭式,堪比坐牢,连手机都是被没收的,只能在夹缝中更新,简直惨无人道!
还好还有最后一天就结束了呜呜呜~
楚?真香?云廷?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