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行堪心里也有些发堵。
他知道余宸是好心在担忧自己，说的这些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他不想怀疑杨兆，也不觉得杨兆是那种人。
余宸放低了声音，他显然看出来肖行堪隐约有些不好看的脸色：“我就再说几句吧。两个人相互被吸引喜欢上对方是因为什么？一是长久的相伴让你觉得离不开这个人，和他的日渐契合让你们的心逐渐靠近……”
“还有一种是什么？直接看到这个人是怎么样的，你被这个人社会性包装起来的东西所吸引——外貌形象身份地位财富气质谈吐，如果真的扒开这些来看，你怎么知道光鲜外表下这个人是什么样的呢？”
“你们认识不久后就能走到这个地步，我可以想象你们不是因为长时间的相伴，而是都被各自的表象所吸引。”余宸说，“现在的你有什么筹码和优质资源吸引对方呢？除了年轻干净、外表的优势，可以说，其他都没有了，你真的不担心对方另有所图吗？”
肖行堪有些疲惫地叹了声气，正好有人从旁边经过，他看了一眼后垂下头，许久没有说话。
“肖行堪，”难得余宸这么正经叫他一回，“我并不是因为你想在一起的是个男人才这么大反应，把他换做是三十岁左右的异性，我一样会担心你。能够找到你所爱的人我们当然都会祝福，但如果你受到伤害，我们也会一样担忧。”
肖行堪抿着唇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余宸……我会好好想一下的。”
“先回去吧。”余宸拍拍他的肩膀。
肖行堪直起身退开半步，神色说不出来的疲惫：“我去趟卫生间，你先把饮料拿上去吧。”
余宸望着他进书吧的背影微微皱眉，但还是没说什么，跟着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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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因为偶尔一次的相遇，两个人有了交集，至此人生轨迹重叠，开始考虑更为久远的事情……这时候突然发觉自己和对方身份地位的差异，如果不是完全活得没心没肺的人，不可能完全不在意。
肖行堪正在厕所出来的公共洗手池洗手，刚一抬头在镜子里看见李叶杉走进来，走到他身边，也从镜子里打量他。
肖行堪扭过头问：“有事？”他看出来李叶杉想说什么。
“不慎听到了你和余宸学长的对话，这才知道原来学长那位朋友之前说的‘预备朋友’是预备男朋友的意思。”李叶杉说。
肖行堪心想她还记得这事儿，低头关了水龙头，没接话。
“其实余宸学长说得不错，你和那种人不适合，说白了他看上你的就是一个外壳。”李叶杉说，“我原来觉得学长应该是挺理智一个人，不会因为猎奇而对这些事儿感兴趣，没想到还是像个愣头青，别人说几句话就被哄着接受了。”
肖行堪心想今天你们一个二个都是来找我麻烦的吧，一轮劝说不够再来一轮，亏他还顶得住。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李叶杉说，余宸劝说他那是因为他们相识三年，算是整个大学期间最亲密的人，所以他能理解余宸的担心。可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李叶杉，两人笼统算来不过见过三次，这种事有必要管太多么？
李叶杉看着他脸色冷淡，还有些发白，却没有停下：“你今天面对的还不算是来自周围人的阻力，学长，如果真的和那个人在一起了，你要怎么和父母说？”
肖行堪垂着眼：“不知道，现在也还没有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说，以后再看。”
“你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看来也是不打算说，那以后要是被发现，难道就会有话可说了？”
肖行堪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谢谢你们的意见，我——”
“学长，如果你喜欢的是同龄一个女孩子，周围人都会为你们感到开心。”李叶杉打断他，“可是你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大家只会担忧，不看好，甚至是劝阻……”
“我说我知道了！”肖行堪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语气起伏倒是不大，眼睛里却浮现一点无法再抑制的愤怒，“不管怎么说那是我的事情，我又不是完全不懂事的人——”
身后脚步声停下来，接着响起一个疑惑的声音：“堪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