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初的话,所有人都拿不准李初的意思了。
“徐敬业打着为李家的名号谋反,一呼百应,证实在百姓的心里大唐皇室,李家的皇帝算是对百姓不错的对吧?否则的话怎么会有人依然想让李家的人当皇帝?”李初这么说来,颇是以为豪的语气让人不知要附和的好,还是不附和的好。毕竟李初前面提起的可是彻查扬州所有官员,要是一查,只怕扬州就要大乱。
“长公主,彻查扬州上下一事不可行,请长公主慎重。”总是有聪明人的,在这个出来提醒李初不可行,希望李初能够听进去。
“这是自然,如果真要彻查扬州上上下下,最应该查得人,难道不是我们李家的人?”李初分明刚才已经说过这句话,但是显然没有人听进去,李初就只好再说一次。
谁让李初后面又补了一句呢,让他们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平定扬州叛乱之后,徐敬业被杀,我已经上折奏请太后和陛下。除已知的徐敬业等主犯,其他人一概不差。批复的奏折已经连同让我接管扬州的诏书一起送来,各位一起过目?”李初问的很客气,但是谁敢质疑李初。
不过这样的事情对于扬州的所有官员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长公主仁厚,我代扬州所有官员谢过长公主。”说了既往不咎,从今以后谁也不会再拿徐敬业的事说事儿。
现在的扬州最需要的是安稳,而不是再掀风波,怪不得太后会安排安定长公主暂时接管扬州。
也只有像安定长公主这样仁厚爱好和平的人,才能尽快的让扬州恢复正轨。
“将消息传扬出去好,让整个扬州都能安稳下来,谁也不用再提心吊胆整日害怕。”李初显然很清楚,大多人的心思是怎么想的?
扬州确实需要稳定下来人心,更得安抚有了这份诏书发布下去,不会再一个个都担心自己会不会突然没了脑袋。
“另外,勇于抵抗叛乱的功臣都要仔细安抚。若是因为徐敬业叛乱而死的人,家眷也要仔细照看,随后你们将所有的名单拟上来我会一个个去查验,胆敢弄虚作假者,或者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肆意伤害百姓者,我一个都不饶。”李初这是有言在先,当官的每一个为了做到利己的事都会变得异常的聪明。
朝廷既然会下发抚恤金,这就不是一笔小银子,有人打这笔钱的主意并不太奇怪,所以李初才会有言在先,让他们全都安安分分地,但若胆敢伸出手拿了不该他们拿着银子,她就敢把他们的手剁了。
“是。”谁都听出李初语气中的警告和杀气。
从前他们怎么欺上瞒下,那都是认为自己擦干净屁股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可是李初的本事他们并不清楚。
李初说过,她会一个个的去查验,虽然人不少,但不代表李初做不到。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他们想要钱,但更想要命。
“没有其他事了,都回去各司其职吧。”李初将人全都打发,让他们各自回去。
谁都不敢迟疑,恭恭敬敬地退下。李初等人全都走完,朝一旁的慈心道:“把我们的人调入扬州,先查清楚扬州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需要朝廷发下抚恤金?”
慈心应声,心知李初打算对扬州动手,扬州如今要稳不错,所以在这个时候,但凡想扰乱扬州,让凉州不得安宁的人,李初一个都不会放过。
*
李初安心的呆在扬州,朝廷陆续都有消息传来,裴元被告与徐敬业勾结谋反,武媚娘下令将裴言诛杀。朝廷再次为之轰动,但是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李氏宗氏的人不断给李初来信,让李初尽快赶回长安,但李初不紧不慢,在扬州逗留长达一年之久。
一年之内,李初捉贪官,惩污吏,更是大开商道,还是武媚娘眼看李初,完全没有要回洛阳的意思,心急地将她召回。人放在妩媚娘的眼皮底下,武媚娘能安心一些,放出去,想想李初这一年来做的事,武媚娘的心七上八下。
虽然李初依然不想回到洛阳,但是武媚娘既然开口,李初不想回也得回去。
李初才回到洛阳城,不少人闻风而来,已经在城门口等着她,可是这一次李初没有骑马,而是坐轿,因此告诉慈心她们,“不管是谁,一个都不见。”
就算不在洛阳,洛阳里发生的任何事情,李初全都一清二楚,所以她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她,告诉她应该怎么做事。
可是让李初没有想到的是,她只想着赶回公主府,不想见任何人,却在走入城门后不久,见到一群和尚在街道之上打骂百姓,竟然无人敢管,百姓们痛哭不矣,和尚们却笑得十分欢实。
李初听到动静,也看到那样的局面,冷冷地一笑,人走出去,慈心道:“公主,让奴婢们来。”
“不,你们好好地呆着,谁都不许动。”洛阳是什么地方李初心里有数。敢在洛阳的街道上打骂百姓,而且无人敢管眼前,这一群和尚定然身后有人。
李初想到在扬州的这些日子,洛阳传出的消息,武媚娘养了一个男宠。
而且武媚娘为了避人耳目,让那男宠剃度出家。
关于她的男宠横行霸道,目中无人的事更是没少有人往李初那里送信。
所以这件事不能让别人出手,只能是李初自己来,她倒要看看武媚娘究竟还要不要这个天下?
李初出手,见一个和尚扬起手中的棍子就要砸了人的摊子,毫不留情地一脚踢过去,一群和尚自来霸道惯了,连城防都不敢管他们的闲事,他们背后更是有人,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是我行我素,为非作歹,就没想过有一天,有人敢管对他们动手。
“你是哪里来的人,敢管我们的闲事,你可知我们是谁?”一个人被打,头头就得站出来,盯着李初质问,李初方才背对着人,此时听到声音转过身,“你们是谁我不在意,胆敢在洛阳伤人砸物,我就能打你。”
本来一群和尚气有人敢管他们的闲事,待李初转过身来,他们都瞧呆了。
所谓若要俏一身孝,李初一身白衣,一尘不染,面容清丽,宛如仙女下凡,他们哪里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这会见着,看得眼睛都移不开。
可是,他们看得人都呆了,李初可不会因为他们不动,她就不动,李初话音落下,人已经再次出手,十来个和尚,个个都中看不中用的酒囊饭袋,李初将他们放倒不过是一眨眼的事。
放倒不够,李初走过去抄起地上的棍子道:“把你们身上的钱拿出来。”
“你,你敢打我,你可知我是谁?”一个面容算是这群人里清秀的一个,脸都被打得肿,指着李初问。
“我对你是谁不感兴趣,钱,有没有?”李初只要听自己想要的答案,男人惊得要自我介绍,可是李初一棍子打在他的肚子上,打得他吐出酸水,李初再问道:“我问你什么,你最好就答什么,否则,你要不要试试我敢不敢把你打死?”
冷笑地问着,棍子更是指在和尚的脸上,一边的人冲过来连忙地劝道:“大哥,还是识时务点的好,看这小娘子太邪门,我们避其锋芒,千万别和她硬扛上。”
不用人提醒,面前的和尚都懂得这个道理,只是一时没有台阶下,在小弟面前要是太怂的话,往后他还有什么脸见人。
“夫人,银子是有的,这,给你,给你。”还是一旁的小弟眼力好,从腰中抽出一个荷包给李初递过去,就希望李初可以大发慈悲地放过他们一马。
横行霸道那么久,他们以为洛阳都是他们的天下,没有想到今天还能碰上硬茬,那有什么办法,打,是打不过人。
从前他们在欺负百姓的时候从来不盼巡卫城中的左右领军出现,现在他们就算盼人出现,谁能出现。
李初上前接过银子看了看,冷冷地一笑道:“不够,再拿来。”
她那么一说话,那位自觉给钱的小弟朝身后的人问道:“你们快把身上的钱全都拿出来,赶紧的。”
一个个都赶紧的掏钱,可是他们身上能有多少的钱,最多的人是那位领头的,李初看了半天,他竟然不动,棍子再次指出去。
就李初刚刚打人时的狠劲,他能不怕,再是心不甘情不愿,终还是把银子递出去,递到李初的面前,李初依然冷笑着接过,然后将所有得来的银子全都丢到一旁或是伤或是哭的百姓那儿去。
“这些银子够给你们赔偿,有伤的,损失多少东西的都拿了去,往后再遇上这样的事,你们只管聚众还手,将他们打死,若是有人敢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只管到安定长公主府寻我,我必为你们做主,大唐天下还是有律法的。”李初这个时候冲所有的百姓开口,这下和尚们都知道李初的身份了。
“安定长公主。”这个时候不仅是和尚们知道,听说这一群和尚被人打得凄惨,已经有人去禀告左右领军,人终于来了,为首的人一眼看到李初,那腿都开始发抖了。
李初回过头看向一群身着铠甲的人,眼中的冷意更甚,“你们可是真好。”
谁能听不出李初说的那是反话吗?为首的人颤颤地与李初作一揖,“长公主,他是,他是……”
“他是谁我不管,可是你是谁,你怎么样,我都记得。”李初仅是如此接过话,看到一旁挂着的绳子,李初走过去,拿过绳子,同时也将铜板丢到那呆滞的人手里,“你的绳子借我一用,这钱拿去再买一条。”
“长公主,长公主请用。”都知道李初的身份了,寻常的百姓哪里会说一个不字,加上李初可是帮他们出气,所以这个时候一个个都赶紧的希望李初把这群人全都带走,最好把他们都教乖,若是从今往后这些人都不再出现,他们更是求之不得。
李初道了一声多谢,取过绳子丢到和尚的面前,“把你们全都绑起来。”
此话一说,一个个都颤颤的,为首的和尚冲身后的卫士喊道:“你,你既然知道我是何人,竟然还敢干看着我被欺负,狗东西,我看你是不想活。”
话音落下,李初一记耳光甩过去,更是一脚踹向他,直把人踹出去,人口吐鲜血,“你不过一个和尚,也敢辱骂我大唐的官吏,还敢大放厥词说他们不想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不想活?”
李初这样的不善,出手更是不曾留情,放话的人原以为自己找到靠山,可这哪里是靠山,他要是不懂得管住自己的嘴,瞧瞧吧,李初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吐着血的人看着李初目光清明,那不容人置喙的神情,与那高高在上的太后如出一辙,让他打从心里发颤。
“看来你们是不打算听话照做,如此,我亲自动手。”说话间,李初捡起手中的绳子,根本不由人看清动作,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的和尚,全都叫李初捆成了一团,一群和尚不由地叫着。
“长公主。”李初把人捆了,谁都看得出来,这事到现在没有完。
李初瞥过他一眼,“你放心,这一回,许你们都随我一道进宫见驾。”
得,进宫见驾,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谁都清楚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前来的人暗暗叫苦,他怎么就碰上这位祖宗回来,天下谁人不知这位眼中不容沙子,所以但凡那些不好的事,最好都远远的避着她,否则……
“拉上他们,进宫。”李初把人都捆了,从始至终动手的人都是李初,现在把人捆好,拉进宫的事就得交给慈心她们。
萧太后:“群主,你在扬州那么多年,一回来就想送武后如此大礼,这么叫板不太好?”
吕太后:“这个事情,要说错在武后,养男宠就养男宠嘛,放任男宠出来为非作歹主不太好,群主现在可是在帮她解决后患,正一正风气。”
宣太后:“正不正风气的,难道这些风气不是武后自己弄出来的?”
孝庄太后:“有个成语叫掩耳盗铃。”
反正没有人把这位做的事闹到武媚娘的耳边,不管怎么样,武媚娘都只想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李初现在一回来就把纸给捅破,啧啧,一场好戏要上场,武媚娘,总是要为自己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卫因最是积极,虽然不知道李初不让她们动手,而是自己来,但这不是重点,看到李初打人的时候,他们的人心是无比的崇拜,都想扑上去抱住李初的大腿,和李初大喊威武。
不能喊也没有关系,现在到他们出手的时候,必须积极的表现。
李初在前走,卫因拉着十几个和尚在后走,那些卫士谁都不敢不听李初的话,连这个谁都不敢惹的和尚,李初都敢打敢捆,他们要是敢不听李初的话,想想看李初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到时候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所以,洛阳的百姓见到从来没有见过的盛状,一个白衣身穿孝服的女子走在前面,一个婢女在后面拉着一群和尚,再就是一群卫士跟着,也不知是想抢人,还是护卫人?一路直奔皇宫,百姓皆是议论纷纷,同时也有人知道来龙去脉,交头接耳的说个清楚,得知事情的人们惊叹无比,暗暗都在叫好,自然是不能让人听见。
百姓都迅速传开的事,那早早来堵李初的人,看了一场这样的好戏,虽然对于李初没有见他们心生怨气,可是李初的一番举动落在他们的眼里,他们也是暗暗的拍掌叫好。
消息自然也随李初往宫里去,传到宫中,武媚娘听闻一下子怔住,“怎么碰上了?”
可见武媚娘不是不知道和尚的所做所为,只是武媚娘绝想不到有这样的一天,不,是李初才回洛阳的第一天就碰上,依李初那眼里不容沙子的个性,这件事怎么样,完全可以猜得到。
“太后,长公主已经往宫里来了,眼下如何是好?”来报的宫人都替武媚娘着急,可是武媚娘虽然微微惊愣,却不见半分的慌乱,反而问道:“就看看初儿想如何。”
宫人听明白了,武媚娘并没有因为李初的行为而心生不满,反而想看看李初想做什么。
可是,那可是武媚娘的男宠,看李初如此,分明就是知道和尚身份的,这不是在打武媚娘的脸?
“太后,若是如此,你的颜面何存?”宫人这样一句话出口,武媚娘一记利目扫过,“放肆。”
宫人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跪下,“太后,奴婢只是为太后心急。”
“再心急,这也不是你该说的话,颜面,颜面为何?我的颜面只要我还是我,就一直都会在。”武媚娘并不认为李初想落她的脸,或者更应该说,如果不是她手下的人做事犯李初的忌讳,李初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落武媚娘的脸,听起来似乎应该都引以为荣,李初却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陛下……”在武媚娘思虑之时,李旦那里也收到消息,听完满目惊诧。“如此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