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这信心满满的话啊,李治笑出声来,指着李初道:“好!有志气。”
主要更是李初做事做到现在,真没有她做不成的事,李治又想起了当年那三人说过的话,批的是李初的命,李初,真是大唐的福星吧。
“父亲,这样的事你还得考虑呀?”等了半天没等到李治的回应,李初询问。
既不用李治出钱,也不用李治操心,只需要给她人,做好后功绩又归李治,这样的好事李治没有毫不犹豫地答应?
李治分明是在想别的事情,并不是不答应此事,李初这样一问,李治笑了道:“要是换了你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不得不承认李初这样子做的事,对于李治来说就等同于天上掉下馅饼来,白捡的。
白捡的东西肯定得要想一想,好还是不好。
“父亲,我又不坑你。”这是人品问题,李初可不得证明一下自己绝对没有坑人的意思,尤其不会坑李治。
“你是不打算坑我,可是你事事包揽,落在别人的眼里,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李治语重心长的询问,不是他不相信李初,可是人言可畏,李初做的越多而且做得越好,落在很多人的眼里就相当于李初想要夺权得民心。
李初瞪大眼睛,“要是按这个逻辑,我就应该混吃等死,像其他公主一样?”
没想到李治郑重的点头,“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吐了一口气,李初道:“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难道这个大唐的天下没有我们女子的份?我们当女郎的出面,为国家做一点事,就是我们居心叵测,牝鸡司晨?父亲这是什么道理?有意思吗?”
“你这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哪里听来的?”李治一听李初一番言论。先追问了李初此话从何而来?
“不管这话从哪里听来的,反正有理。以天下人来说天下之兴亡,和他们息息相关,对于我这个大唐公主来说,就算是改朝换代,都和我息息相关。我更应该保全大唐,想保全总不能光说话,不做事吧。”一时激动都忘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话还未出来,但不要紧,这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李初的身份地位决定着她必须要掺合大唐的兴亡。
否则要是等到大唐真的完了,天下有她的立足之地吗?
“听你说的这般严重,是觉得不管民生,天下将亡?”李治就是随口那么一问。
“父亲,祖父有云: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生之根本是什么?食能果腹,衣能裹体,有安居之地。天灾连连百姓何以果腹?若不以预防。有过一次天灾,难道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去年的天灾,闹出的动静不小,只是在李初的面前李治和武媚娘绝口不提。
就算她们不提,李初对外遇见多少的人,看到多少的事,能不知道形势?李初没有少赈灾好吧。
李初继续劝说,“居安思危,居安思危,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要落实在行动上。”
李治无奈地道:“罢了罢了,如你所言,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唐,为了安定天下,就按你说的去做。”
“陛下。”武媚娘唤一声,显得不怎么的同意,李初睁大眼睛地看向武媚娘,她是绝对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武媚娘不同意此事,不科学。
“母亲。”唤的一声母亲,不过是希望武媚娘可以改变主意支持她。
武媚娘扫过李初一眼,“兴修水利一事关乎民生,关乎天下,就算你要了工部的人,也不代表你可以将诸事做好。工部想要做事都得拿出样模来让群臣共议,你想做的是只凭这些纸上的文字是不够的,还得要有图。每州每县,针对哪个区域?实施的是什么修建?样样都得有图。”
还好还好,不是不支持,只是要求比较严格。
“母亲的意思是,只要我寻到得力的人,诸事全部都会画成图,通过朝臣的准许,父亲和母亲就许我做?”凡事得问清楚了,讨得一句准话才好动手。
武媚娘看向李治,李治答道:“你母亲言之有理。就按你母亲说的做,做好了再议下一步。”
“好。”爽快的应下一个好字,李初心里已经有了底。术业有专攻,武媚娘不过是希望她手里能够寻到专攻的那一位了,这才好有下一步,她一定配合
李治继续道:“还有一件事。”
李初一听还有事,安心的站着,等着。
“你得上份折子为何迎文成长公主归唐,群臣都在等你给他们一个解释。”李治提醒李初,李初一听赶紧的道:“好,回去我就写。”
写折子嘛,说解释,其实就是堵住一群不同意文成长公主归唐的人那些嘴,让他们都安生着点,少胡闹。
“这一次办的漂亮。”到这个时候了,李治才终于夸赞,肯定李初此行的胜利。
李初被夸的眉开眼笑的,“总算不负父亲所望。”
“回去吧,和你母亲回去歇着吧。”李治打发李初和武媚娘一道回去,好好的休息。
李初福福身随武媚娘一道退下。出了李治的寢宫,武媚娘放慢脚步,李初也乖觉的跟着。
缓行许久,武媚娘一直不作声,李初也一点不急,和武媚娘并行着,可是跟在她们身后的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
“很好,沉得住气。”武媚娘终于开口了,依然是对李初的夸赞。
“看母亲说的,母亲只是想试试我?”李初眨了眨眼睛询问,武媚娘点头道:“一半一半。”
只是对了一半?李初问道:“那还有另一半是什么?”
武媚娘抬眼凝望着李初,“看你有没有恃功自傲。”
这下引得李初笑了,“有什么值得我恃功自傲的?”
听着风轻云淡,压根没把她立的功放在心上的语气,武媚娘有时都不知李初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你如今处处出头,你想过后果吗?”武媚娘一边走一边问。
李初随口反问,“那母亲又想过自己的后果吗?”
武媚娘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我和你并不一样,目标更是不同。而我要做的是不成功便成仁,可是我一定会成功的。你只一味的做你喜欢的事,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保护你自己。”
摇了摇头,李初不认可的道:“母亲,错看我了。我以为我现在做的一切是在保护自己,将来也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像父亲,像你,还有哥哥弟弟他们。”
这么一溜说出来的人,都是李初想要保护的人。
“初儿,不是所有人你强大了都可以护得住。”武媚娘仅仅是告诉李初一个事实,并不希望李初把天底下的事想的过于美好。
“那只能是我依然不够强大。”李初并不认可武媚娘所指的。护不住相互的人,只能是她不够强大,或者是她面对的敌人比他更强大。
武媚娘指着李初道:“罢了罢了,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李初似是无意的道:“这样的天下,是大唐的天下,除了父亲和母亲想要对付我,其他人能是我的对手吗?母亲总想让我认清世上的残酷,难道你还想亲手毁了我所有的希望吗?”
试探的想知道武媚娘是什么样的想法,武媚娘看着李初不发一言。
萧太后:“群主啊,你这试探哪里逃得过武后?”
李初:“母亲对我的试探也逃不过我。”
吕太后:“我只是在考虑群主到底又做了什么事引发武后的警惕。”
对呀对呀,相较于所谓的试探,难道不是起因更重要?没有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心里能够安心了?
孝庄太后:“因为群主威望在不断增加,想想这些事,原本都是武后想做的事,还需要找什么原因?”
……言之有理,李初这一回做的事可比从前都要更加得到实权。恰巧军权更是武媚娘的短板,就算武媚娘心里再相信李初,不等于不会敲打敲打李初。
李初瞄了一眼群信息,一下子明了武媚娘的心思,或许从一开始李初就很清楚的知道武媚娘为什么说出那样的一番话。
“母亲。”没有得到武媚娘的回答,李初反而锲而不舍地唤一声母亲。
武媚娘似乎被她这一唤回过神来,“我只是觉得,或许我也小看了初儿。”
是的,小看了。李初刚回来就拿出了兴修水利的方案,可见李初行事皆有章程,而且一步一个脚印,走的稳稳当当的,怎么能不让武媚娘诧异,同时也心生警惕。
“母亲素来只当我是小打小闹,没将我做的事放在心上,自然是小看了我的。但我就是做的好,都有章程,碍着母亲了吗?”李初这话音落下群里的太后们都急了,“群主啊,你怎么能问的如此直接!”
李初:“旁敲侧击的算什么事,就应该直接的问。”
坚定果决的坚持己见,萧太后无力地:“可是谁要这么直接,那直接不是把你自己的所有筹码都暴露了,你还怎么赢?”
李初:“我要和母亲争一个输赢?”
和别人是要争,和武媚娘需要争?
是啊,她需要和武媚娘争一个输赢吗?
并不需要的。她们母女之间更应该是双赢的局面。只要武媚娘不会心存忌惮,只要武媚娘还相信她,那么她们就完全可以双赢。
武媚娘完全怔住了,张了张嘴想解释,“不是。”
若是旁敲侧击还好,李初问得太直,直得武媚娘脸上一下子闪过尴尬,李初凝望着武媚娘,“母亲刚刚的话让我觉得,或许是我做的太多,碍着母亲了。但是就算母亲不高兴,这些事我依然要做。”
立场得要表明了,不管武媚娘高兴或是不高兴,李初都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活,做自己想做的事。
如果说武媚娘或许是一时之间说错了话,听完李初的表态,“你不在乎我的喜欢与否?”
“母亲的喜欢与否,不会因为我的在乎或是不在乎而改变。虽然我想让母亲喜欢,但是我依然要做我自己。我并不想为母亲的意愿而活着,有些事情我和母亲的看法并不一样。”李初面对武媚娘的质问在乎她的欢喜与否,给出肯定的答案。李初从来都不会因为别人而活着,她是为了自己。
她现在做的事更多是因为自己,而李治只是恰好在这个时候需要李初,李初便只配合做得更好。
“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你啊,看似柔和,实则最是固执,认定的事,谁都改不了你的主意。”武媚娘感叹,不是第一次。自己生的孩子自己清楚不过,李初啊,这样的性子就是武媚娘自己都是极无奈的。
不是没有想过改变她,可是到了最后武媚娘都说不出改变她的话来。
李初哪里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武媚娘的话说完,她坚定地道:“若连心志都无法坚定,还能做什么。”
很多事,不过就是因为无法坚持,到了最后,终是一无所成。
“有时候我真是怕你。”武媚娘突然冒出来的话,落在李初的耳朵里,李初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初眨了眨眼睛,望了武媚娘问道:“母亲,你没有说笑吗?”
武媚娘瞥过她一眼道:“难道我不该怕你吗?在我还没有想清楚你做好一件事有什么后果的时候,你已经想好下一步如何的行事。走一步看十步,如你这样的人若是起了野心,谁敢轻视。”
“我有野心啊,我的野心挺大的。”提到野心,李初很是自然而然地接过话,把自己的心思尽都说出来,“护卫大唐,让大唐可以越来越好!我的野心昭然若揭,母亲不是第一天知道,有什么奇怪的?”
问得武媚娘半响答不上话来,要说武媚娘这样的一番话没有任何的试探定然是假的,偏偏李初不吃她的这一套,将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的告诉武媚娘,她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的,又不是瞒着武媚娘,武媚娘来这一套所谓的试探,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武媚娘道:“你这是在将我一军。”
李初道:“母亲,我想做的事从来没有瞒过你和父亲,以前没有想过要瞒,以后更不需要去瞒,你若觉得我将了你的军,你该反省一下。我这样都是将你一军,别人该是如何的待你?”
正是啊,像李初这样并没有想要对付武媚娘之心的人落在武媚娘的眼里都能是敌人,天下间的人,武媚娘都有多少敌人?
不对。李初惊觉了什么,抬起头看向武媚娘,武媚娘注意到李初的目光,“怎么?”
“母亲是想做什么?”李初的心中闪过不安,总觉得现在的武媚娘和她离开洛阳前不太一样。
武媚娘没有想到李初竟然如此的敏锐,朝她笑了笑,“有些事你不知道对你好。做你想做的事,不用也不必想我都想做什么,那不是你能管的。”
那样温和却又何尝不是带着安抚的语气,李初更确定是出了大事了,要不是出了大事,武媚娘不至于要瞒着她。
“母亲。”李初唤一声,想让武媚娘能够和她说一句实话,不想武媚娘将指点在唇间,“初儿,说了不能告诉你的话就是不该你听,你要听话,莫要多问,莫要多管,管得多,问得多了,对你没有好处。”
明摆着是不会告诉李初的了,李初就算追问下去,她能从别人的嘴里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难道还能从武媚娘的嘴里问出话来?
万万不可能的,就如同李初自己,她要是不想开口说的话,谁问都是没有用的,都是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回吧,你还要写折子明天递上去,朝臣都在等你给他们一个交代,谁让你先斩后奏的将文成长公主迎回来了。”武媚娘指出事情都是李初自己惹上的,这么大的一件事啊,李初可得好好的把人怼老实了,别让人总想尽办法的捉她的小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