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我要的是并肩同行的伙伴,又不是奴婢,宣太后,你不懂。”
不懂的,没错,她们这些太后确实的想不明白李初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这就是一句话可以搞定的事,怎么的李初还要亲自来一趟,和她们说着带着企求的话。
“追随我的人,往后就是伙伴,我们都会朝着目标前进,目标嘛,就是希望我们的日子可以越过越好,越来越好。人生奋斗一场,原就是为了这样的目标而已。如今的大唐国力强盛,女子可以自由出入,经商立起家业,都是可取的,我们至少不能拖人后腿是吧?”
玩笑地说着,她可是希望自己也可以带动女人自立更生,让她们将来的日子可以过得越来越好。
“公主,奴婢也愿意追随公主。”是同伴而不是奴婢,哪怕现在的她们只是李初的奴婢,李初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她们的生死。
可是在这个时候,李初并没有要强迫于她们的意思,而是征询她们,以利以理说动她们,只为了让她们和她一同走下去。
“好!”愿意选择她的人,她一定会好好的待她们的人。
至于其他的人,她们并没有立刻做下决定,她们有着自己的思量,李初并不催促,她既然说了让她们考虑,就不会急于一时就让她们做下全部的决定。
武媚娘听说李初竟然去和人开了丰厚的条件,更说了让她们做为她的同伴,武媚娘思量了半响,李初回来之后,武媚娘见她。
“母亲。”李初准备更衣沐浴的,头发已经披散而下,快及腰间的长发,乌黑亮丽,发质上佳,想来也是遗传,因为武媚娘也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
“你手里若是真的缺人,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母亲都可以帮你寻来,你不需要让她们成为你的伙伴。”武媚娘看着已经快有她高的李初,道明来意,她认为李初不需要也不必和下人们说出同伴的话,因为她相信如果李初想要同伴,她可以为李初寻来。
李初显得诧异,不解武媚娘怎么会有轻视于人的想法。
“母亲,你寻来的人会和她们有什么不同吗?”李初没有正面的刚回去,而是转了另一种方式问来,想知道武媚娘是怎么想的,她是果真的轻视人,看不上那样的一群人?
“至少寻来的人会懂得你的理想。”武媚娘不是轻视,只是认为宫中的人们可能并不会了解李初的想法,又怎么能和李初为了同样的目的去奋斗。
李初道:“不懂不能教会她们?每一个人都是从不懂开始学来的,我们看得远,走得快,难道就要从一开始放弃跟在我们后面的人,因为觉得他们跟不上我们的脚步,因此我们要去追逐或许并不存在的同行人?”
成功让武媚娘顿住,怔怔地看向李初,李初并不畏惧地迎向武媚娘的目光。
感觉得到武媚娘的想法和群里的太后们差不多,可是她并没有完全的认同她们的想法,至少她不认为自己应该寻找所谓真正懂得她的人。
“母亲想要权力只是因为喜欢?没有其他的原因?”这个问题回到先前武媚娘坦然告诉李初她想要权力,仅仅是因为喜欢。彼时的李初没有说什么,后来细细地想,细细地品,李初觉得武媚娘并不是这样的人。
武媚娘道:“哪怕有着喜欢,并不全都是因为喜欢。”
说到这里又顿住,并不想再和李初说下去。
李初道:“母亲一直没有问过我为什么想去经商,母亲认为我只是想玩玩?”
是的啊,一直没有提起的问题,李初这个时候想和武媚娘说说,武媚娘道:“一开始是,现在我知道你不是。”
“母亲,国富而民强,眼下大唐越发的安定,随着安定会出现的问题母亲细细的想过,没有了内忧之乱,第一个想闹事的人会是世家,世家若是出手,受苦的一定会是百姓,按从前的王朝发展,田地是他们会想尽办法握在手里的。”
李初没头没尾地说起大唐的问题,武媚娘很少和李初谈起朝事,虽说她很清楚了李初和李弘在李治那里听说朝事并不少。
李治教导李弘和李初的帝王心术,李弘能学到多少武媚娘不能确定,可是李初至少学到五成,剩下的五成是因为没有机会实践。
但是就这五成李初能看到大唐的问题?
武媚娘不能否认李初此时提起的问题,若是天下太平,接下来世家会怎么样?
李初道:“若是百姓手中的田地流失,就是乱起之灾,而且大唐海纳百川,边境中各族的百姓交流融汇,人和人之间都会有争执,更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更别说自古以来有这样的一句话,非我族类必有异心,收伏各族,大唐是赢了,也能接受各族的人来大唐定居,可是不同的民族,不同的习俗,他们总会争起来,如果不能真正的做到安抚各族的百姓,各族的百姓问题,必会成为大唐祸乱之一。”
武媚娘震惊不已,目光灼灼地望着李初,好像不认识李初了一般。
“你什么时候连边境的事都知道了?”震惊得不轻,难道李治还会连边境外面的事都告诉李弘和李初?
李初道:“自然是通过父亲和母亲的交谈,观长安的人而猜之。”李初倒是没有说假,少数民族的问题一直都是中原的问题,想要让他们和平共处,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本来各族之间就有交战,战乱已平,现在都到大唐定居了,不见得每一个都能接纳外来的人,更不见得每一个来到大唐的人都是想凭自己的双手拼出一个天地,得到尊重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人和人之间的矛盾,在种族之间,信仰不同的情况下,会被无限的放大,尤其好若是失去家国的的人。
要是让有心的人利用一二,想来他们会成为一把利剑。
武媚娘想的倒是,李治如果有这样的担心不可能不说,一直没有提只能是没有察觉,李初能说出对于各族事务的关心,只能是李初自己观察发现而有所得。
“母亲,若是他族人来到长安,看到长安的人每一个人都光鲜艳丽,可是他不管怎么努力都得不到人的认可,甚至连温饱都不能解决,他会怎么做?”李初再问得仔细一些。
武媚娘道:“难道大唐之内汉人就没有这样的情况?”
李初笑了,“有的,正是因为如此,难道不应该带动百姓富裕起来,让他们都可以吃饱喝足,人若是吃饱喝足,再大的仇和怨,都不会愿意轻易挑起争斗,把平安太平一手摧毁。”
武媚娘细细地想李初说的一番话,不得不说很在理,很多问题他们一直没有细想,可是观自古以来的起义都是因为什么?
不过是因为吃不饱穿不暖,百姓都没有安身之处,人要是被逼入绝境,会做出很多你想像不到的事。
“祖父当年亲征高句丽,随后引发江浙百姓起义,若不是后来父亲安抚得当,星星之火亦可燎原。孩儿只是想将来有一天,在自己吃饱喝足的同时让大唐的百姓更多的人也能吃饱喝足,不枉孩儿生为大唐的公主,用自己的方式为大唐尽一份心。”李初朝武媚娘笑了,将自己的小理想说出来。
宣太后:“群主,你忽悠人的话说得真好听。”
吕太后:“就是就是,要不是知道群主一直只想装死,我都相信了。”
萧太后:“就算是假的,最起码还是说出理想,假的,群主依然得朝此理想奋斗。”
李初不想理她们,有些话真真假假,到了最后或许连她自己都辨不清真假。
武媚娘倒是没有想到李初会有如此宏大的理想,“经商以养民,好!”
国富民强的话不是一句假话,李初的想法是听起来异想天开,若能做到对大唐来说是绝好的事。
李初靠近武媚娘道:“母亲有自己的方法,我也有我的方法,但我也想和母亲一样,将来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
武媚娘再次震惊了,有些想法,有些事,就算很多人能够猜到,总不愿意说出来的。
不可否认李初或许会能明白武媚娘的许多想法,想主宰自己的人生,不容易的。
“好,我为之努力做来的事,你若是想去做,只管去。”武媚娘拍拍李初的肩,李初朝她笑了,“马上我的铺面就要开张了,母亲想知道我的布多少钱一匹吗?”
武媚娘想了想道:“都是司服局和司功局一道赶出来的?”
点头表示武媚娘猜得一点都没错,武媚娘道:“独一无二的布料,物以稀为贵,价格定是不菲。”
“的确如此,我想让她们虚荣心得到满足,这一份虚荣心无论要多少钱她们都愿意出。”李初做生意并不仅仅是做生意,更是想要满足人心,人心的价格,无论有多高,都会有人抢着争到的。
“看来和你父亲的打赌你赢了。”武媚娘提起此。
“自然要赢的,母亲助我岂有不胜之理。”全然都是夸赞武媚娘的,要不是武媚娘配合,给她当模特,还让司服局和司功局的人帮忙,她哪能做出来。
“过些日子我和你父亲要往泰山封禅,你要同我们一起去吗?”武媚娘提起另一回事。
封禅,李初想到另一个问题,“哥哥一起去吗?”
武媚娘摇头道:“不,我和你父亲一道去,你哥哥留下监国。”
作为太子,皇帝不在京都的时候监国理所当然。
李初想着李弘一个人留下,她店铺的生意刚开始,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果断地摇头,“母亲,我就不去了,生意才做,好多事要忙。”
武媚娘以为李初会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料直接至此,就是为了她的生意,无论如何,她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她的生意。
“罢了罢了。只是你若出宫记得把人带上,护着你。”武媚娘虽说没准备离开长安,先一步的吩咐李初,让她时刻记得,但凡出宫门一定要把护着她的人尽都带齐,万不能出岔子。
“诺!”李初站起来郑重朝武媚娘作一揖,谢过武媚娘。
武媚娘伸手捏了一把她的小脸,颇是无奈又带着浓浓的疼爱。
有一个能够懂她的女儿总是好事,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李初能帮到她的。
*
准备一个多月,等啊等的,终于等到李初的拾遗坊开张了。
因为接二连三的事没办法出宫的李初,装修铺面,还有请人一样都没有耽搁,曲和往来于宫中和店面,请叶九娘夫妻帮忙,开张的前一天,李初才让人将每种颜色只有一匹的布让人摆出来。
开张当日,舞狮、鞭炮,哪一样都没缺,开张仪式李初更让人取每种颜色的一块布从二楼迎着阳光照下去,阳光下的布料颜色还会发生变化。
一开始没有人当回事,还是人群中有人喊了起来,“布的颜色会变,布的颜色会变。”
那么叫唤起来,人来人往的东市一下子都注意到新开张的店铺。
会变颜色的布,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竟然有这样的奇特的布,不可思议。
早就已经有人因为武媚娘穿的衣裳而对拾遗坊起了好奇心的人,加上李初让人张贴在门口的广告语,只有独一无二的一匹布时,虽然不知道这家店到底是什么人开的,都见过武媚娘穿出来的衣裳是什么样子,想要的人若是不捉住机会只能错过。
因此店面一开张,好些人都涌了进去,叶九娘毛遂自荐的给李初当掌柜,道是谢过李初救命之恩。
看得出来叶九娘是个很活络的人,找掌柜就得找这样的人。
刘家虽然有李初帮忙拿回了两千两,可是他们祖宅都没了,家底想要再攒起来没那么容易,刘厚的身体还得好生养着,两个儿子,不说也罢。
李初从要出宫中愿意跟她办事的人里挑出三四个人来顶一顶,她们只需要说起布料的特色,价格都是明码实价的。
“娘子,一百两一匹布,若想要我们的制成成品还要另外加钱定制,是不是太贵了?”卫因和李初混熟之后,单纯的孩子在李初的面前不再装着,反正李初性子好,不管她提出什么样的问题,李初都会回答,卫因也不再把话藏心里。
“你没钱自然觉得贵,可是来到这里的人,就凭皇后穿过的布料这一点,再贵都有人要。”李初看到楼下涌进来的人甚是高兴,在看到布料的报价时,惊呼声传了出来。
叶九娘适时的出面道:“诸位想必都看到我们挂在二楼的布了,我们店面现在陈设的布每一种颜色都只有一匹,不说面料丝滑,远非长安任何的一家绸缎可比,颜色艳丽,诸位请看这绿色,这是一盆绿叶,诸位看看,是不是两者之间的是不是没有差别?”
价高没关系,得会推销,叶九娘取了一匹绿色的来,直接让他们对比,果然是一模一样。
“我从来没有看过绿色的布能做得和叶子一般无二的。这些颜色确实看起来不一般。”有了直观的对比,好与坏可觊一二。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我们的布料在阳光下会变成另一种颜色,进来前诸位在门口都看到了,这样的布料,举世无双,难道不值得如此价格?”叶九娘把另一个优势说出来,本就是冲着这一点进来的人,再得到肯定都心动了。
“我要一匹,啊,有没有红色的?”有人出声想要一匹,叶九娘含笑道:“抱歉,红色的已经由人定下,诸位可以选其他颜色,谁先到谁先得。”
叶九娘说着,有人已经想到武媚娘穿的正是红色,果真是一种颜色只有一匹,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谁快谁得?
“我要一匹粉色的。”有人赶紧开口,其他人一看赶紧跟着开口,“我要一匹紫色的。”
“好的!”叶九娘笑着应下,这就准备动手,没想到有人叫唤起来,“捉小偷,捉小偷,有小偷啊!”
在楼上听着楼下动静的李初乍然闻之立刻往下走,等看到几个衣着破烂的人在门口大喊时,李初一下子想起他们是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乖乖的加更党,求抚摸!十二点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