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就是李初的安全,芯儿也担心的附和,“是啊,小娘子,我们还是先走吧。”
刘厚一听可急了,唤了一声武娘子。
李初道:“外面的人闹起来就是盼我们的生意做不成,我是不怕事的人,你人还好好地活着,就算再有人喊杀人,我何畏之有。”
最关键的问题是眼前的刘厚是生是死,人只要还活着,就算外面叫破天的喊杀人,全天下的人都到这里来探看情况,李初都无畏。
刘厚听着算是松了一口气,冲李初轻声地道:“武娘子如此说,我这心中的大石便放下了。”
情况看起来不简单,刘厚心中不是没有计较,更怕李初真的忌讳一桩接一桩的事,若是生意做不成,房子卖不掉,他才是真正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个时候,院门被人打开了,不少人涌着进来,叫嚷着买房不成想杀人,这样的人大家一起把她捉到官府去。
李初听着动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等着开口的人进来,刘厚看着李初手中的匕首道:“武娘子,这把匕首是不是要收起来?”
“不用,我倒要看看他们看着活着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明显的期待,想知道那些冲进来的人,最后都会怎么样。
刘厚有些拿不准地道:“我眼下这身体若是他们非要扣武娘子一个罪名,我想帮你说话,都未必能说得匀。”
有气无力的刘厚,声音轻得要不仔细的听,怕是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李初道:“无事,你还是好生地呆着,别让人冲进来趁乱杀了你。”
那连刺杀的事都做得出来的人,完全有可能趁乱要刘厚的命。
刘厚想到自己这般模样,家里还没有人,唯一的娘子都出门去了,这样的情况下能护着他,会愿意护着他的只有一个李初。
想明白这一点,刘厚冲李初作一揖道:“还请武娘子救我。”
李初道:“放心,他们想把你的死栽到我的头上,就是不为你,为了我自己,我也得护着你的命,不让你死。”
这样的利害关系说得分明,刘厚心中的大石算是放下了,“多谢武娘子。”
话说到这里,门已经再次被推开了,一群人涌了进来,为首的胖子大声地喊道:“就是这些人,就是他们,他们要杀我的师傅。”
这一声师傅唤来,后面的人都要涌进来,李初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道我杀了你的师傅,不知你怎么看到的?”
胖子盯着李初道:“我是没有看见,有人看见了,就这对面的人,对面的人喊你杀了我师傅。”
脑子倒是不笨,反应也快,李初道:“人还活得好好的,你是想进来看个究竟?”
摊手相请于人,胖子已经叫唤起来道:“你是想让我们进去,好栽我们一个杀人的罪名,你以为自己聪明,难道我们都是傻子?”
李初倒是颇为认可地点头道:“你看起来是位聪明人,怎么可能会是傻子呢?不过,无凭无据,连尸体都没看到,你就想扣我一顶杀人的罪名,未免太轻率了吧。你要是怕进来会被我栽赃,不如去请官府的过来,请县令大人前来断明就是了。”
想和李初耗,李初可不想跟他耗,尤其这样一个人不定还有多少打算,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请更多的人掺和才是。
胖子带进来的人,大概有二十来个,其中大半更是这位胖子的人。
“你倒是敢狮子大开口,想请我们县令大人来一趟,你敢开口的事,我们还不敢做,乡亲们,押着她往县衙去,亲自交到县令大人的手里,请县令大人决断,至于我师傅的尸体,诸位先行,我一会儿就和我的仆人一道送到官府去,一定不能放过此人。”
胖子那么一副孝徒的样子,李初一下子明白了,道破道:“你倒是打的好主意,让乡亲们把我押去,就算刘厚还活着,我们人一走了,你大可把人杀了,再栽到我的头上,多好的办法,不错,不错。”
胖子的主意算不上高明,甚至很简单,但是有效啊,只要把李初押走,这里就是他说了算。
可惜李初一眼就看破他的打算,这么说出来,胖子指着李初道:“你,你敢含血喷人?”
“你都敢想敢做,我为何不能说?”李初笑笑地问。
“我懒得跟你多说,你们上,把人给我拿下。”一个小娘子而已,谁会认为李初一个看起来美貌又娇弱的女郎竟然有本事?
胖子下了令,他的人自是二话不说的上前,这就准备把人拿下来。
李初用不着动手,卫因已经在前面将那两个上前来的人一拳一脸的打退回去。
“你们看,难怪她敢进来杀人,分明是有准备,这样的身手,想杀我师傅还不是易如反掌。”胖子看到卫因露的这一手,立刻出言,指出李初有这样好身手的人在手下,想要一个人死易如反掌。
李初道:“说来说去,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何要杀人?”
“自然是因为你想低价买我师傅的房子,我师傅不愿意,你才会痛下杀手。”胖子的故事编得不错。
李初赏脸的鼓起掌来,“好,这怕是你存的心吧,人现在就算还没死,等你把我押走,不死也得死了,真是了不起,了不起!”
李初说着话,已经一脚将间隔在刘厚和人群之间的屏风朝人前踢翻了,刘厚在榻上听到胖子说着颠倒黑白的话,气得脸都青了,这会儿显露在人前,相熟的邻居立刻道:“刘厚还活着,还活着啊。”
“可不是,人现在还活着,活着就很碍人的眼啊,这不是千方百计的想把人杀了。”李初大方地把屏风踢翻,就是把胖子想要避之不愿意让人证实刘厚还活着的事实披露在人前。
“胖子,人还活着,你有什么话可说的?”按胖子的想法,他定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下李初杀人的罪名,把人押到官府去。
一个小娘子,突然被人扣下杀人的罪名,怎么可能来得及自辩,这就是他的机会,既可以解决一直以来不愿意看到的人,还能得尽好处,一举数得。
可惜他太想当然了,眼前的李初年纪小不假,那只是表面,实则人家见过的场面,还有智囊团为她出谋划策,他那点心思,压根对李初没用。
此时此刻,作为弄出这件事来的人,被李初直问着,胖子立刻扬声地道:“我就是听到有人喊你杀了人才进来的,你说的那些话,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就凭你上嘴皮下嘴皮一动就想扣我一顶意图杀人的罪名,做梦。”
话放得其实也不错,不过李初对于这样的一个人也是多了几分兴趣,为了买一处房子连杀人的事都做得出来,势在必得的很,往后这房子就是她的了,她得小心防着此人才是。
“是啊,今天没捉到你的把柄,我们就放一放,总之这个房子和前面的铺面我都人一并买下,你想要这个院子,往后只能寻我了。”李初冲着人笑笑地说来,胖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难看极了。
“这么有古怪的房子也有人敢买,还是这么一个小娘子,真是不怕事啊。”胖子这到手的东西被人抢了气不打一处来,自是没有好脸色的,可是作为厚道的人,诧异这么一座有古怪的房子还会有人要,更是这么一个小娘子,如何不让他们满心诧异。
李初朝那些是真心害怕刘厚出事赶来的人笑了笑,“有古怪,或是天意,也可能是人为,我又不做金银手饰的生意,这样好的铺子,谁能买下都是好事,做生意的人不怕事。”
一个有着皇帝和皇后在后面撑腰的人,她有什么好怕,她不找别人的麻烦就已经很好了,还有人敢找上她的麻烦,妥妥找死。
李初尤其看向胖子,“你要是想从我手里买到这处房子,那得另外费心了。”
“朱正你带着人进来做什么?”李初故意要挑起胖子的怒火,想让胖子把气都记到她的头上,妇人和慈心已经回来了,妇人大声地质问胖子,那么一个不择手段的人,竟然取了一个这么正气的名字,李初还惊奇着呢。
胖子朱正这个时候还不放过李初的上眼药道:“师娘,你是巴不得我师傅死吧,竟然把他和几个陌生人留在屋时,差点师傅就要死在她的手里了,我是听到动静跑来救师傅的,你别不识好人心。”
“我告诉你,这世上最盼着我家郎君死的人就是你,陌生人,陌生人也比你可靠得多,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出去,滚。”妇人唤着让胖子滚,还想找个称手的东西,可是四下看了看,愣是没找着什么称手的东西,。
朱正也是怕的,每回来每回都挨打,他怎么可能学不乖。
“走就走,当我愿意留在这里不成,连刘家的祖产都丢了,往后看你们怎么过。”就算要走,必须也得扎一记心再走。
“滚,我们刘家的事怎么都和你没关系,你给我们滚,滚得远远的。”妇人怕是恨极了眼前的朱正,嚷着让他滚,有多远就滚得多远,永远都别出现在他们刘家人的面前。
朱正的人灰头土脸的走了,其他的邻居倒是有些尴尬,他们虽然也是和朱正一道进来的,那不是怀着一份好心吗?
妇人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赶走那么一位一点都不想见到人的,面对左邻右舍时,还客气地道着谢,“大家都是关心我家郎君,我都懂,谢谢你们了,我这儿还有事,就不招呼大家,改日我一定上门拜谢。”
会说话还会办事的,怎么会不让人喜欢呢,一众人都挥手让她不必客气,先把刘厚照顾好了。
妇人送了左邻右舍离开,她去请来的里正和保长,还有一位师爷,赶紧的请他们进来坐下,这忙里忙外的去烧水泡茶去。
“这房子你们双方一个愿卖,一个愿买?”里正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人,看起来颇是和蔼,形式地问上一句,得了李初和刘厚皆是肯定的回答。
那边师爷已经在那儿起草书,刘厚把宅子的情况一一和师爷说明,让师爷详细的写明,最后双方确认文书没有问题了,双方按了手印签下名字,保长里正全都在文书上面写下作保,李初也当着他们的面交了一千两的银子,剩下的一半李初说好的明天会送过来。
这等首尾,他们买卖双方商量好就成,里长和保长及师爷收了红包,自欢喜地走了。
宣太后适时给李初提个醒:“你可别忘了那个朱正,这可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接下来他还会有什么手段你要防着点,交了一千两的银子,这可差不多是你的家底了。”
是啊,李初一出门想办事的,差不多把家底都带出来了,要是房子有什么闪失,到时候……
李初:“我今晚让慈心守着。”
虽然胆大的不怕事的把这房子买下来了,确实也是因为这处院子和铺面位置不错,买下来的房子就是她的,就算她不做生意,她还可以租出去,只是回本慢了些,那不过是最坏的打算。
“刘先生,我看今天的朱正为了得你的宅子不择手段,所以我想派个人守着,你们两个一个病,一个是妇道人家的,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所以我想让人守着。”李初想让人守着,也得跟刘厚夫妻说说,免得生了其他误会。
李初都给了他们一千两的定金了,朱正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最是清楚那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李初能不怕事的把他们的铺面和院子买下来已经不容易,防着朱正这件事,他们要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也想防。
“武娘子都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我谢过武娘子了,武娘子怎么说,我们就怎么配合,你不必太见外。”刘厚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事情到了现在,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刘家出那么大的变故,必是和朱正有关系,李初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能不怕事,把他们的铺面和院子买下来,已经是解了他们燃眉之急,李初想要怎么样,都是为了大家好,他们肯定配合。
李初冲一旁的慈心道:“好的,慈心你留下,房子和他们,都交给你了。”
慈心虽说和妇人同去,不知道到底的发生了多少事,还是可以猜个大概的,朱正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初觉得该办的事已经办得七七八八,微颔首起身告辞。
刘厚倒是欲言又止的,毕竟他刚刚都已经亲眼看到有人想进来杀他了,他这心里自然担心的。
“虽说我们都有怀疑,可是没有证据,有怀疑也是没有用的,杀你的人,若是捉到了,我一定会给你送过来,若是捉不到,纵是我有心要帮你,怕是也帮不上。”李初一眼看穿刘厚想说的话。
刘厚朝李初作一揖道:“如此,多谢小娘子。”
李初道:“此事放一放,或许会有转机。不过你们如果可以告诉我,朱正为什么非要这个房子不可,我自感激不尽。”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还是妇人无奈地回答道:“有些话或许说来小娘子不信,可是我们,我们是真的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原因。”
一叹着妇人再道:“我们这铺面,还有这院子,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一草一木我们自家再清楚不过,你看我们为了救命连祖宅都卖了,岂看不透我们真的觉得这处宅子仅仅就是宅子罢了,再重要也没有我们家人的性命重要。”
妇人一番话算是剖心之言,刘厚轻轻一叹道:“还请小娘子相信我们,我们是真的不知道。”
要是知道早就解决了,何至于闹到现在,连祖宅都准备卖掉?
李初早有所料,不过是想问上一句,或许会有其他意外的收获,没有,便也罢了。
“好,我明白了,明日还是这个时辰,我会带另一半的银子送到你的手里。”李初要离开,刘厚夫妻二人连连称着是。
李初的目光看向慈心,慈心乖乖地跟着出去,李初朝她吩咐道:“凡事随机应变,房子归我,这两个人的命护住。”
慈心恭敬地应着一声是,李初即领着人出了巷子,曲和已经在外面守候多时,见着李初出来,迎上前来赶紧道:“小娘子,事情全都办妥了。”
李初没有细问,卫因小声和李初附耳道:“小娘子,有人盯着我们。”
应一声,李初道:“青芜还没回来,走吧,我们四下逛逛,铺子买好了,该想想接下来做什么营生。”
把家底都投进去了,接下来是要想想做什么生意。
卫因将自己的发现和李初道来,李初不着急,她只管护着李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