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永江命人把宇龙行空拉出去砍了,立刻有四名刀斧手从聚义厅外跑进来,押着宇龙行空就往外走,准备行刑。虽然贺永江的眼睛盯着宇龙行空,可是却用眼角的余光瞄着金成章。金成章笑眯眯望着就要被拖出去斩首的宇龙行空,眼里都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贺永江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看来金成章和宇龙行空二人有仇不是假的,也不是两人来诈降,如果诈降,不可能看到同党被拖出去砍头还这么开心。等宇龙行空被拖出聚义厅大门之后,金成章端起小桌上的一杯香茶,举杯笑道:“谢大当家的!金某以茶代酒,敬大当家的一杯!”说着话,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在旁边站着的卢宇常见宇龙行空被推出去斩首,心里知道大当家的是在借机考验金成章,但他心里又有些不痛快,心想大当家的做事情真是不痛快,人家金将军来投靠你,刚才就说了最爱杯中之物,现在又说以茶代酒,这不明显的饿了要吃东西吗?怎么这大当家的今天糊涂了,还这么傻傻的不知道准备酒菜呢?
贺永江见金成章确实是真心来投,得意非常,哈哈大笑道:“来人哪,在聚义厅备酒席宴菜,今天我要和二当家的、三当家的和五当家的不醉不归!”外面有人答应一声,传令厨房预备酒菜。贺永江伸手示意金成章等人都坐,“来,二当家的,三当家的,五当家的,都坐!”众人这才按各自的座次坐下,那名青衣喽罗依然面无表情侍立在台阶之下。
卢宇常见宇龙行空被推出去聚义厅走了有十几步,猛然望向贺永江,厉声高叫道:“大当家的,刀下留人!这宇龙行空可杀不得啊!”贺永江十分诧异,旁边金成章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卢宇常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大声道:“大当家的,先传令暂缓砍那宇龙行空的头,小弟有话要说!”
贺永江目视台阶下侍立的青衣喽罗,那喽罗十分伶俐,见大寨主望向自己,立刻明白大寨主的心思,马上飞奔着跑出聚义厅,喊刀斧刀们先刀下留人。卢宇常拱手道:“大当家的有所不知,这宇龙行空是江东宇龙世家的第三位公子,咱们将来若有心争夺天下,江东的宇龙世家又岂能不收买?我们若是杀了宇龙行空,从今后就和宇龙世家结下了血海深仇,对我们大寨有什么好处?”
见贺永江沉吟不语,卢宇常又对金成章一揖道:“二当家的,虽然你和宇龙行空有仇,可那只是私怨,又不是什么必须要报的血海深仇。宇龙行空虽然可有可无,可他家世背景强大,如果他也肯归顺我们,对我们山寨未来的大业那是大有好处,可是如果杀了他就没好处!一件事情只有坏处,没有好处,那我们为什么要去做呢?现在杀了宇龙行空,就会让宇龙世家彻底倒向唐九生,二当家的,不值啊!”
贺永江知道卢宇常一向以心直口快著称,他既然肯出面给宇龙行空求情,那一定要给他一个面子。况且宇龙行空若真是江东宇龙世家的人,能收伏了他,将来争天下时必然能得到宇龙世家的臂助,就算他们不助自己,至少也不会向老龙山为难。只是他已经答应金成章,要砍了宇龙行空,现在收回成命,面子上有些不好看。贺永江侧过头,察看金成章的脸色,心想这姓金的如果聪明,就别让我为难。
金成章放下手中的茶杯,忽然放声大笑道:“既然卢五贤弟为了山寨的将来考虑,肯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宇龙行空求情,那我金某人又怎
么能如此小肚鸡肠,不顾山寨的大业呢?五贤弟说的对,我和宇龙行空确实只是私怨,没有什么血海深仇,既然我初来大寨,寸功未建,拿了这宇龙行空就算做是我的功劳吧!之前他一直欺负我,不过是仗着他有爵位,还有唐九生为他撑腰,现在到了山寨,我是二寨主,我又怕他什么?”
贺永江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姓金的也是个识相的人。金成章忽然又笑道:“大当家的,宇龙行空为人狂傲,现在猛然让他归降山寨,他恐怕一时转不过弯来,需要好好的劝导一番才是。可是兄弟我一见他就来气,所以劝说他的事就让别的兄弟出头吧,往后在山寨,只要他不找我的麻烦,我也绝不主动找他的麻烦,咱们有劲儿往一处使,一切都以争天下为重,如何?”
卢宇常见金成章如此识大体,不由充满感激,对金成章深深一揖。这时,青衣喽罗已经带着两名刀斧手把宇龙行空给押了回来,贺永江站起身,缓缓踱到宇龙行空面前,先出手封住了宇龙行空几处穴道,然后扯掉他嘴里塞着的破布,又亲自解开他的绑缚,又对宇龙行空深鞠了一躬,把宇龙行空搞的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一出。
卢宇常见宇龙行空已经被自己搞懵了,这才满面笑容道:“宇龙兄弟,刚才我和金二当家的是在和你闹着玩呢!宇龙兄弟果然是真英雄,面对斧钺加身面不改色,喊都不喊一声,实在是让人佩服至极!在下平生最仰慕英雄,既然宇龙英雄来了我这老龙山,那就是贵客!宇龙英雄,请上座!”
宇龙行空揉了揉被捆麻的手腕,心中暗骂,去你娘的,那是我不想喊一声吗?嘴里一直塞着一块破布,让老子怎么喊?可是既然对方给自己面子,给自己找台阶下,没砍自己,那总得就着坡下驴吧?宇龙行空轻咳了一声,“英雄二字就不敢当了,只是大当家的前倨后恭,先是要砍了我,现在又给我松绑,又请我上座,宇龙行空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还望大当家的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