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夏来的剑侠使团,声势不可谓不大,还远在大夏的时候,就已经声动大商,闹的沸沸扬扬了。进入大商境内的大夏剑侠使团路上并不寂寞,沿途一直都有大商黑白两道的武林人士前去比武较技,双方也是互有胜负。不过双方都明白一个道理,这些小打小闹只能算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还在后头。
大夏来的这支剑侠使团实际人数有一百五十七人,而这一百多人里,绝大部分都是扈从,真正称得上是大夏剑侠的江湖人士,也不过就十一位,扈从里有近一半是来自大夏国东院大王那史余的虎狼卫队。大夏国东院大王那史余,是莫弟单于的亲弟弟,在大夏国地位之尊崇,仅次于哥哥莫弟单于。
大夏的剑侠使团说是进京,可是在离京城永安还有四百里的涿水郡就停步不前了,等了十多天还没有下一步动作,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
涿水郡,河东道第一重镇,在永安以西四百里,著名的战略要地,曾为后隋的陪都,东接永安城,西望关内、陇庭两道,涿水郡为河东之屏障,北方之门户,扼住了东进西去南来北往的咽喉要道,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涿水郡一水绕城,城墙高大,城垣周长三十里,城内商贾云集,商铺林立,房屋鳞次栉比,一派繁华景象。时近正午,涿水背街有个不太起眼的小酒楼叫做望月居,门外望杆上挂着破旧的青布酒幌,上边一个黑色篆字“酒”。从酒幌的破旧程度上看,这家小酒楼应该有些年头了。
一楼柜台里,掌柜的正在低头扒拉着算盘,一只老黑猫趴在柜台边打瞌睡,时不时传来呼噜声,引人发笑。店里的两个小二哥忙前忙后,一楼有五桌客人,都是老主顾,二楼只有三桌客人,都是生客,二楼最里边的桌子上,坐着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书生,书生带着一个书童,要了两个小菜一壶酒,坐在那里细嚼慢咽。
靠着窗边是两个人在喝酒,一个瘦瘦的中年汉子貌不惊人,和他同桌的是个英俊后生,两人要了两壶黄酒四个小菜,慢条斯理吃了一个多时辰还没吃完。
大个子姓秦的小二心头有些不快,嘴里低声嘟嘟囔囔,“就没见过这样的爷,两壶酒四个菜能吃两个时辰!这是准备从早上吃到天黑吗?”姓秦的小二刚嘟囔完,似乎那个英俊的后生听到了,歪过头看了他一眼,不过没说话。姓秦的小二自知失言,讪讪的下楼去了。
隔着两人一丈多远的另一桌子客人,是三个江湖豪客,要了三坛酒,五斤酱牛肉,有鱼有虾,还有五六个时鲜小菜,三个人推杯换盏高谈阔论,大快朵颐不亦快哉。面前摆着雁翎刀穿黑色武师服的豪客愤愤说道:“很多人都是声势很大,却徒有虚名!就像大嗔和尚,号称武成境里无对手,可实际呢?名声大有个屁用?”
旁边放着一把剑的紫袍瘦子不以为然,“老徐,你这话就没道理了!让你和大嗔和尚动手,你有半分胜算吗?能让他望风而逃的唐九生,那可是堂堂的鸣龙刀主!那是武林的后起之秀,连四大魔头的朱天霸都让他给
收拾了,大嗔和尚输了一点儿也不奇怪!我相信,这帮大夏来的家伙,唐九生一个人就能干倒一半!”
旁边坐着只顾喝酒,一脸横肉的黑衣大汉摇了摇头,“顾老二,你这家伙也忒没出息了,唐九生不过是个后生,武功再高又能如何?你要是有种,我程笑寒陪着你,咱们到城外,和那些大夏来的什么剑侠使团比一比?你有胆子去吗?”
用雁翎刀的老徐冷笑道:“那些大夏人在城外蹲了十一二天了,就是赖着不走,明摆着是想把涿水的地形搞清,将来南下时一马平川就可以打到永安了!”
紫袍瘦子顾老二喝了一口柳叶青酒,不屑一顾的说道:“老徐,你这就是胡说了!大夏骑兵最不善攻坚,涿水地势险峻,城高池深,那些茹毛饮血尚未开化的大夏蛮子见了这样的坚城,啃又啃不动,绕又绕不过,头发都得愁白了!自古以来涿水就被称做河东屏障,北方门户,你当这说法是闹着玩的?”
老徐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春天的时候,陇庭道松北郡不是大夏骑兵打破的?松北郡太守陆松龄、都尉杜如滔和两千守城军士全都战死,松北郡被劫掠一空,这事才过去不到三个月你就忘了?大夏人以前是不善攻城,可是挡不住大商国有几个败类投靠过去,给他们出谋划策啊!”
满脸横肉的程笑寒夹起一块红烧鲤鱼肉,蘸了一下盘中的汤汁,吃的不亦快哉,笑道:“那大夏的剑侠使团就像这块鱼肉,我姓程的就是要吞它一吞!”
最里边桌子正喝酒的青年书生忽然冷笑道:“鱼上有刺,小心扎了喉咙!”程笑寒满脸横肉抖了抖,放下筷子,回过头看着青年书生,满面怒容道:“小子,你他娘活拧了?敢拿你程大爷开玩笑!”就要起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