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广上下打量唐九生,见他十五六岁年纪,有着棱角分明的脸,双目炯炯有神,依稀就是五月十八凌晨,在养神阁杀死众多太监和侍卫统领的那个年轻人,殷广拍案怒道:“唐九生!朕问你,五月十八的凌晨,你为何在养神阁刺王杀驾?”
唐九生拱手,大声道:“皇上,微臣实在是冤枉!五月十八,微臣正在河南道晴川郡,又怎么会出现在皇宫刺王杀驾?必然是有人陷害微臣,请皇上明察!”
余福跨前一步,厉声斥道:“唐九生,五月十八那天凌晨,咱家曾亲自与你交手,你的脸咱家看的清清楚楚!你还敢抵赖?”
唐九生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公公怎么称呼?你说曾与我交过手,可是以你区区三品的武力,在我手里都走不过一个回合,我要杀你易如反掌,如何能让你活着?再说眼见也就未必为实,冒名顶替栽赃陷害的事儿多了!”
余福冷笑道:“咱家叫做余福,五月十八的凌晨,你两个回合就杀了二品侍卫统领何荣亭,又想刺杀皇上,是众多侍卫和太监拦不住你,咱家才不得已出手砍断了你手中的钢刀!当时皇上和魏副总管都在场,都可以作证,你如何能抵赖得了!”
唐九生哈哈大笑,“这位公公,别说是我手里拿着钢刀,我就算是拿着一块砖头也好,木条也好,你可以来试试看,你能否将它在我手中砍断!还有,你说看到我的脸?来,你来看……”唐九生来到铁顿面前
,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一张面皮,覆在铁顿脸上,开始调整面皮的细节部分。
在场的殷广、余福、文秀和魏德海都很好奇,不知道唐九生要搞什么名堂,半盏茶的时间后,唐九生笑道:“余公公,请看!”殷广四人好奇的望去,只见铁顿的一张脸已经完全变成了余福的模样。唐九生笑道:“如果有人戴着这张面皮来刺杀皇上,是不是就能证明刺客是你余公公?”
余福目瞪口呆,惊的半晌说不出来话来。殷广拍手笑道:“简直是神乎其技!唐九生,你给朕说说,这张面皮是怎么回事?”
唐九生躬身道:“启禀皇上,这张面皮是前几天在河南道时,有万寿居的刺客想刺杀微臣时所戴,后来杀手被微臣擒获。这面皮制作精良,可以模仿很多人的面孔,据微臣所知,这样精致的面皮制作过程极其繁琐,至少要花费三年以上时间方能制成,能用百余次。因此微臣怀疑,当时就是有人戴着这样一张面皮刺杀皇上,嫁祸给微臣!”
殷广拍了下手,朗声道:“来人,给唐九生赐座!”当值小太监又搬出来一个明黄色绣墩,唐九生谢恩,然后大大方方斜签着身子坐下。
殷广笑道:“唐九生,朕知道你冤枉,更知道那天来刺王杀驾的不是你!朕之所以让你背了这些天的黑锅,正是想抓住那名刺客,以便揪出他背后的主使!晴川大长公主已经给朕来过信,信上替你申冤,朕知道五月十七的夜间,有落雨阁的刺客傲凰闯入晴川公主府,杀死了公主的五名护卫,是你及时赶到救下了公主,唐九生,你无过有功!”
殷广又道:“朕只不过是想要看看你的胆色,看看你在无妄之灾面前会有如何表现,你敢亲自进宫来见朕,果然是很有胆色,朕喜欢!不过,朕和你还有一笔旧账要算,你前两年考中举人,第二年竟然不进京参加会试,还说进士是天子门生,自己可不想有一个连太监都能欺负的天子老师,你如此藐视朕躬,该当何罪?”
唐九生拱手笑道:“皇上容禀!微臣出生于国师府,按我朝的规矩,国师世袭罔替,况且先帝在世时,曾亲口赐封微臣为小国师,按道理微臣其实是不该参加童试、乡试的,可是微臣想试试胸中所学,因此先是进了学,随后又参加了乡试,这已经是极限了,哪还能进京参加会试,殿试?”
唐九生随即又补充道:“再说,微臣哪里敢藐视皇上龙威,只是臣父唐扶龙曾偷偷对微臣说过,皇上是在韬光养晦,为了帮皇上把戏演的更逼真一些,微臣才斗胆说出不想有一个连太监都能欺负的天子老师!臣父在密折中也提过此事,请皇上体谅微臣的苦心,恕臣之罪!”
殷广点点头,哈哈一笑,随即又沉下脸问道:“唐九生,朕相信你在这件事情上是忠心的!不过,朕还有一事问你,你究竟收了杨靖忠多少好处,敢在密折里为杨靖忠求情?”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