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权不再吭声,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程济嘉再次给殷权叩了个头,起身退出慕良阁,程济嘉抬起头望着清冷的月光,突然有些心灰意冷,这位生在王府,长于妇人之手的王爷,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月光明媚而清冷,洒落在平西王府后花园中,像蒙了一层银纱。后花园同心湖怪石林旁的草坪上,紫画嘴角流血,跪在草坪上,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惊恐的望着面前的杨靖忠。
和紫画对视的杨靖忠忽然笑了起来,笑容很凄凉,“紫画,你今年都十八岁了,义父本来是想把你许配人家的,是你自己要求到王府来当细作!”
杨靖忠转回身,脸上有一丝不忍,缓缓说道:“孩子,你自己说,这些年义父待你怎么样?你就因为一个会哄女人开心的叶兆笠,就要背叛义父吗?你把义父这些年的养育之恩都忘了吗?孩子,你对义父拔剑,义父的心,痛啊!”
紫画想说些什么,却已经说不出来,身体慢慢歪倒,杨靖忠弯下腰用手抚过紫画的眼皮,替她合上双眼,低头轻声说道:“孩
子,这王府里潜伏着的,可不止你一个!本来义父还想网开一面,等你认错,如果你认了错,义父最多把你逐出东卫,可你却一步错,步步错,义父也没有办法!”
杨靖忠转回身,双脚一点地,掠上怪石,纵身而去,疾如飞鸟,越过王府后院的高墙,转眼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杨靖忠离开约有一盏茶的时间,怪石林中有块巨石缓缓旋转,移开,怪石林下那座隐秘地宫的门打开了,从门内走出来一个人,一身破旧的道袍,背着一把黑色的刀,面容憔悴,正是拍卖会上被唐九生打成重伤的朱天霸。
朱天霸仰起头望着天空中的月亮,伸了个懒腰,贪婪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怪石上突然有人轻笑道:“朱大哥,一个月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朱天霸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嗔和尚,大嗔和尚和朱天霸、化骨道人以前都是老相识,朱天霸很是惊喜,笑着问道:“诶?你是大嗔老弟?你不是在千魔山毒龙寺吗?你几时来了王府?”
大嗔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咧开嘴苦笑了一下,“这不是为了给化骨道兄和你朱大哥报仇吗?纯元道兄邀我来助拳,结果在朱家别院我被唐九生给打伤了,铁头功也被破了,躲在这儿养了一个月的伤,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兔崽子给耍了,真是憋屈啊!”
朱天霸气愤愤的骂道:“那个姓唐的小子实在太阴险了!化骨道兄呢?他的手臂如何了?”
大嗔道:“别提了,化骨道兄的手臂已经被纯元道兄用秘法给接续上了,我和化骨、纯元两位道兄到湖州找唐九生报仇的时候,纯元道兄被岳灵璧那个娘们儿给打伤了,到现在还在卧床,这次去湖州真是损兵折将,连王爷的屁股也让唐九生那小子给捅了!”
朱天霸吓了一跳,四下瞧瞧没有人,才小声问道:“咋的?那唐九生还男女通吃?”
大嗔咧了咧嘴,“咳咳,朱大哥,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是用刀捅的!”
朱天霸这才放下心来,“哦哦,原来是这样,吓我一大跳!那王爷现在还好吧?”
大嗔道:“别提了,王爷一直在养伤,今晚王爷派人去杀杨靖忠,结果那个去杀杨靖忠的紫画却被杨靖忠给宰了,尸体还扔在草坪上,没有收呢!杨靖忠把紫画的尸体放在后花园中,摆明了是向咱们王爷示威的,也不知道咱们王爷能不能忍下这口气!”
朱天霸咬咬牙,恨恨说道:“那我去见王爷,由我去追杀杨靖忠,这老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的好友狂鹰就是死在他的手里!等将来有机会,咱们还得找唐九生这个兔崽子报仇!”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