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骨道人咬了一下牙,强迫自己换了张面孔,嘿嘿笑道:“杨大总管果然爱开玩笑,贫道也是爱开玩笑的人,好,我答应加入东卫,马上就登台去给唐九生道歉。”
杨靖忠竖起大拇指,一脸真诚的赞道:“陈道长果然是英雄,识时务者为俊杰,咱家喜欢!”
化骨道人的脸抽搐了一下,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呢?
……
决斗会散场后,工匠们开始修葺朱家别院花园里倒塌的围墙。别院之内戒备森严,正房的明间里,刚刚赶来的平西王殷权怒气冲冲坐在椅子上,八仙桌上的茶壶刚被他砸了个稀烂。化骨道人和鲁天行跪在殷权面前,头都不敢抬。
殷权站起身,狠狠踹了化骨道人一脚,咆哮道:“陈松鹤!你是猪吗?寡人要的是消灭唐九生他们一伙,可以不择任何手段!要人给你人,要兵给你兵,你呢?搞什么荣誉之战!现在好,朱天霸和纯元子被人打的生死不知,昏迷不醒,大嗔和尚差点被唐九生给打成太监!荣誉,荣誉尽失啊!荣誉个卵蛋!”
化骨道人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王爷,王爷息怒!这次是小道错了,小道也没有想到唐九生会请来天下第二的洛凤扬啊!小道一定会将功赎过,如果还不能成功,任由王爷责罚!”
殷权望着化骨道人,一脸悲凉,“陈松鹤,你说咱们这边一品高手少吗?你,纯元子,大嗔和尚,天下第十的羽鹤童君,天下第四的白月亭,天下第三的鲁天行,寡人还藏了一个天下第六随时准备出手,这么明显的优势啊!结果你把好好的一副牌打的稀烂!”
殷权在屋里走来走去,怒气不息,像是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狂怒又无可奈何的狮子,“还有,朱天霸也是个猪!连拍卖会结束都等不得,这么点儿耐心都没有,能做什么大事?难怪你们两个会是好朋友,你们两个就是两头活猪!就算武功再高,也得他娘带着脑子干活啊!”
殷权气极败坏的踢桌子捶墙,这群猪,这群扶不起来的猪啊!
一个举动妖娆的妇人从卧房内走出,环佩叮当,聘聘婷婷来到殷权身旁,摇着殷权的胳膊娇声道:“哎呀,王爷,别发火嘛,气坏了身子可不得了!如果他们事情没做好,就让他们将功补过嘛!”
殷权气愤愤的甩了她一个耳光,歇斯底里的咆哮道:“死贱人!滚开!滚开!滚远点儿!男人商量事情有你个娘们儿什么事?”随后一指卧房,“不要恃宠而骄,给寡人滚到卧房去,谁准许你出来的?小心寡人把你卖到青楼去!”
妖娆的妇人花容失色,赶忙快步走回卧房,砰地一声关上门不敢再出来,跪在地上的化骨道人陈松年低着头咧着嘴,苦笑了一下,这位平西王爷果然是个疯子,侧妃的耳光也打,世子也挨了踹,手下一个个都被骂的狗血淋头。
殷权正在发泄怒火,王府随行管家吴德匆匆进来打了个千,“启禀王爷,万德言先生在门外求见!”
正在气头上的殷权随口道:“让他进来!”
吴德答应一声,转身离去,房门外挎着腰刀守在门口的侍卫统领余东直向吴德挤了挤眼睛,吴德会心一笑,去请万德言进来。
时间不大,万德言来到屋中,向殷权做了个揖,殷权冷着脸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却没有让他坐。
万德言站在屋中,看着地上跪着的化骨道人和鲁天行,有些尴尬,装腔作势的咳了两下,“王爷,虽然这次决斗会我们输了,却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唐九生一伙的帮手都浮出了水面。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可以慢慢的各个击破,该暗杀的暗杀,该投毒的投毒,该收买的收买。”
殷权重新坐回椅子,冷哼了一声,眯起眼睛,看了看面前跪着的化骨道人和鲁天行,讥讽道:“就凭这群猪?”
万德言厚着脸皮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这才劝道:“王爷息怒,这不是发生了意外嘛!再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做人能赢得起,也要能输得起,输掉一场决斗又不是输了全部,这有什么?本朝太祖开国之初,输了多少次?最后还不是一统天下。”
殷权笑容古怪,盯着万德言,“可本朝太祖同样赏罚分明,有功者赏,有过者杀啊!”
跪在地上的化骨道人和鲁天行偷偷对视了一下,脖子后直冒凉风,这位王爷杀起人来可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万德言仰天大笑,“王爷言之有理,有功者赏,有过者罚,本是不错。可是不能因为小小过错就杀了开国功臣不是?不然犯点小错就都给杀光了,还哪里有人冲锋陷阵呢?说到底,王爷这次不过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可是并没有人知道化骨道人背后站着王爷啊!”
殷权看了看万德言,思考了片刻,面色才逐渐缓和下来,点点头,“好,就依万先生所言,那这次就这样算了,我们再重新谋划下一步。”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