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您……这样出去？”
秦理转，幽深的目光看了程沐筠片刻，才：“怎么？”
程沐筠视线扫过他上的黑『色』卫衣和休闲裤，忍了一下还是说：“这打扮去公司并不合适。”
秦理忽然笑了一下，“在我的公司，会有我的着装提意见？”
程沐筠被这霸总发言惊了一下，开始怀疑是不是为剧情上正轨，秦理终于要变狗血小说里的标准霸总了。
他此时只是单纯的助理，自然不能上司过多干涉。程沐筠压抑住犯病的冲动，挤出一个字。
“没。”还是赶紧离职比较好，看着秦理这副装扮，真不知还能忍多久。
半夜和早上的事情，程沐筠本以为只是个『插』曲。没想到，整整一天，秦理都在各挑战他的忍耐力。
秦理来了，程沐筠自然退到助理的位置。开会，听述职报告，检查财务状况，一切都井井有条。
可秦理全程没怎么说话，除去开会的时候看着屏幕就是盯着程沐筠。一天下来，程沐筠觉得自己上的衣服都快被他的视线灼烧出一个洞来。
程沐筠问他，却只能得到“没事”两个字。
煎熬的一天总算结束，程沐筠见秦理着电脑屏幕，眉头微皱，似乎已沉浸在工作之中，放弃紧迫盯的状态。
他起，开门。
“去哪。”
程沐筠手还没按下门把手，就听后传来秦理的声音。他抖了一下，声音却很镇定，“洗手间。”
秦理没有再多说什么，程沐筠顺利离开。
系统：“难得看你这么怂的样子。”
程沐筠：“我只是识时务，秦理现在这状态，就是个引而不发的定时炸-弹，不谨慎点把整个世界线给炸了怎么办。”
他一边解释，一边进了洗手间。放水完毕，程沐筠也没急着出去，而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俞少宁：“喂，程助理？”
程沐筠着洗手的镜子，一边观察外面的状况，一边压低声音问：“我和秦理分开了，你为什么还是要把照片给他看？”
俞少宁那边整个都傻了，说：“没，没有啊，照片我都删了啊，真的。”
程沐筠沉默片刻，倒没有不信。
这句话只是在诈俞少宁而已，秦理如此反常的状况，比他搞事情还要严重。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刺激到秦理了。
能想出来的原，要么是宋景辰，要么是照片。
是不是宋景辰，程沐筠不在意，毕竟他们是原剧本里的主角攻受，感情本来又有起有伏。
如果秦理真能为宋景辰发疯，程沐筠可以当场放挂鞭炮庆祝。可从秦理犯病的状态看来，明显和宋景辰无关，只和他程沐筠有关。
至于为什么不发信息给俞少宁，原也很简单，他不敢确定看到信息的会是俞少宁。
上一次宋景辰能俞少宁的手机发信息过来，就证明俞少宁这傻子宋景辰是完全没有戒心的。
还是小心为妙。
程沐筠套话，“没事，宋……先怎么样了？”
俞少宁沉默片刻，才答：“前两天，景辰找秦理告白了，但秦理拒绝了，他们过去是以后也只会是朋友……如果你介意，秦理甚至可以不和景辰继续朋友关系。”
程沐筠：“？？？”
什么？
剧情怎么在他不知的方，发展这么离谱的步了？不是，剧本里不是宋景辰一直退，秦理步步紧『逼』吗？
怎么宋景辰主动了，秦理反而拿乔了？什么玩意啊？
程沐筠问：“你怎么知的。”
“那天，景辰喝醉酒跟我说的。”
原来如此，喝醉酒了，那事情就能解释清楚了。俞少宁平时就傻乎乎的，喝醉酒更蠢，十有八丨九是被套话了。
程沐筠：“嗯，麻烦你了，谢谢。”
挂断电话，程沐筠着镜子整理好衣服，然后转到办公室。
他的影消失在廊尽头。
廊里依旧很安静，一个从角落转出来，他手上的手机亮着，上面最近一条显示通话无法接通的记录是……
俞少宁。
***
程沐筠到办公室，却没看到秦理。
电话响起，接通，正是秦理。
“我在停车场等你，下班了。”
到停车场的时候，程沐筠一眼就看见半坐在车前盖的秦理，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个动作，不“秦理”了，或者说，不像程沐筠心中的秦理。
他本就穿着随意的黑『色』卫衣，头发也没有梳上去，看起来意外年轻。坐在车前盖的动作，甚至透『露』出些混不吝的气质来。
程沐筠：“系统，这样子的秦理，真是让我……很不爽啊。”
系统：“冷静，冷静，情绪波动过大。”
程沐筠垂下眼睛，看着微微发抖的左手手指，抬起右手，力捏了一下。他深呼吸，这才压下犯病的冲动，调整好表情了过去。
“秦总。”
秦理一直低头在看手机，直到程沐筠出声，才抬头看了过来，“吧。”
程沐筠习惯『性』向驾驶座，却被拦了一下。
“我开。”
程沐筠也不反，转上坐上了副驾。
一路无言，秦理不说话，程沐筠也不说话。他压抑自己犯病的冲动已很吃力，也没什么心情说话。
这么盯着窗外交替闪烁的霓虹，连日来的疲惫涌上心头，他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程沐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汽车停在了陌的方。
b市是沿海城市，此似乎在某个废弃的码头，风很大，外面一片漆黑，除了汽车的前灯外再无其他光亮。
可以看到车前盖依旧靠着黑影，姿势有些不羁，手指间是闪烁的红点。
秦理，在抽烟？
程沐筠知秦理曾是抽烟的。
在创业初期，为了提神通宵码代码的时候，他抽得很凶。他说后来慢慢克制自己，减少分量。再后来，认识程沐筠后他就戒了，理由就是程沐筠不喜欢烟味。
现在居然又开始抽了。
程沐筠眯起眼睛，随后力捏了一下微微颤抖的左手小指，平复心绪之后，他觉得愈发不安起来。
程沐筠：“系统，秦理会不会把我给扔海里去？”
系统：“扔你干什么啊？秦理又不像你一样有病。”
程沐筠：“可是他知了我把他当替还玩换装游戏呀，这刺激我觉得够大了。”
“什么！”系统震惊，“怎么可能，俞少宁不是说没发吗？他不是已完全被你忽悠过去了吗？”
程沐筠不禁有些怜爱单纯的系统，“没有俞少宁，还有宋景辰啊，俞少宁那傻子宋景辰可是不设防的。”
他看着靠坐在车前盖的转，看了过来。
系统：“啊啊啊啊！怎么办啊！秦理这个样子好吓啊！他要是变杀犯了这世界就彻底崩了啊！看看你做的孽啊！”
迎着秦理幽深的目光，程沐筠开门，下车，顺便解释一句。
“系统，你冷静一点，我倒是觉得，现在这状况，能让我进度条再往前推一推，当初留的后手，果然还是有的。”
秦理看着程沐筠一脸茫然的下车，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过整整一天的试探，他已能确定，那张照片是真的。
不是ps，是真的。
他是故意穿了平日程沐筠绝不会给他选的衣服，故意在工作的时候漫不心，故意抽烟的……
每一次，他都能注意到程沐筠忽然僵硬的表情和微微颤抖的手指，之后，却又压抑下去。
果然，这些东西，于程沐筠来说，有着某些特殊的意义。
秦理并不傻，在联系到过去年的细节，已能拼凑出一个模糊的真相。
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想听方亲口说出来。
秦理本就不是拐弯抹角的，在程沐筠停在距离自己半米的距离时。他站直了体，直接开口：“我看到了一张照片。”
程沐筠的手指很轻微抖动一下，“什么照片……”
一直揣在口袋里的左手拿了出来，秦理把手里捏一团的东西递了过去。
程沐筠接过打开，神『色』猛僵硬起来。他怔怔盯着照片看了许久，左手微微抖着，幅度越来越大。
秦理垂在侧的手，下意识抬起来，却又猛停住，僵硬转了个弯，把夹在右手的烟狠狠捏在了掌心。
皮肉被灼烧的疼痛，让他维持理智，继续问：“这是谁？”
程沐筠却是后退一步，抬头之时已是脸『色』惨白，“一定要问吗？”
“是。”
程沐筠盯着照片，忽然笑了一下，“是……我的前男友。”
得到预想中的答案，秦理力闭了下眼睛，“你当初主动上来找我要联系方式，是为我长得像他？”
程沐筠似乎已自暴自弃，眼神木然，“是。”
“这些年来，你『操』持我活的一切，为我选衣服，就是为了让我变得更像他？”
“是。”
砰一声巨响。
程沐筠惊慌抬头，看见秦理一拳锤在了车前盖上，巨力让前盖狠狠凹下去一块。秦理此时已是双目赤红，呼吸急促，似乎在压抑着激烈的情绪。
他抖着嘴唇，默默后退了一步。不想，后有一截树枝，程沐筠的后脚跟踢到树枝上，失去平衡向后仰倒。
一只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他的手臂，一阵巨力改变他倒下的方向，从向后变为向前。
“唔，痛——”
程沐筠的鼻子，狠狠撞到强健的躯体上。
他狼狈站稳，忽然被捏住下巴猛拉起来，没来得及说什么，嘴唇就被堵住。
这不能说是一个亲吻。秦理乎是在啃咬着程沐筠的嘴唇，期间的怒意仿佛想从他上咬下一块肉来。
腰间的力，让程沐筠感觉的乎要窒息。
秦理的吻来得突然，结束得也突然。程沐筠还没反应过来，包裹着体的热源就陡然消失。
秦理推后一步，失控的表情已收敛好，恢复了冷淡的样子。
“与其这么大费周章，你不如去找本尊。”
“程沐筠，我倒是没想过，你……”
“你是这么厉害的一个，把我完完全全玩弄于鼓掌之间。”
短短一段话，被海风吹得支离破碎，秦理的情绪似乎在瞬间收敛进坚硬的外壳，只剩下微微颤抖的声音能窥见分毫。
秦理抬手，理了理程沐筠的衣领，又俯凑到他耳边，“你赢得彻底，我一败涂，我们之间果然从最开始时就是一个错误，我了，再见。”
他转，却拦了一下。
程沐筠见秦理没有头，却还颤抖着声音说，“找不到了，他，他早就了，而且我……”
话没说完，秦理默默拉开他的手，急步过去就要拉开车门。
程沐筠猛扑了过去，抓住秦理的袖子，抬眼望过去。
“秦，秦理，可你是以前的事情了，已了，我放下了，真的，我现在……喜欢的是你，真的……”
话没说完，秦理却抽出衣袖，不看他一眼，上车，关门，发动汽车离开。
汽车很快离开，程沐筠向前追了两步，却被无情甩下。
此时，海边的风更大了，不知从哪滚来一片乌云，程沐筠裹紧上的衣服，形显得愈发单薄起来。
系统问：“……，你还好吧。”
程沐筠抖了抖体，许久没有说话。
系统慌了，“你没事吧，那啥，进度条动了，又动了，现在是99%了，马上就能离开了。”
“哦耶，我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演戏小天才呢。”
程沐筠看着已看不到汽车影子的马路尽头，眉眼弯弯笑了一个。
系统：“……”我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小笨蛋呢，居然又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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