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姒盯着?他的眼睛：“你在大乾的半年可曾有过不能视物的时候？就?是双目失明。”
聂正：“……不曾。”
萧姒：“果真如此？”
聂正犹豫道：“孩儿不记得?这半年发生的事情了，但没有听影卫提起，应当不曾失明。”
“你失忆了？”萧姒更加惊诧，“怎么可能？那你还记不记得?有个叫阿雪的女子救了你？”
聂正按压着?太阳穴，苦恼道：“阿雪？孩儿不记得?。”
萧姒倒吸一口气，说?了句什么。聂正没太听得?懂。
各想各的心事，相对无语。
许久，聂正首先开口：“请问母妃影一四?人如今身在何处，孩儿有话要问他们，若真是有人救了孩儿，自当重谢。”
萧姒促狭地?眨了眨眼睛：“不要。”
聂正：“……”
“为何？”
萧姒：“你与那个叫阿雪的女子只会是孽缘，不见也罢。”
聂正：“……孩儿不懂。”
萧姒：“不懂就?不懂了，你失去两感的事可有告诉方晴晴？”
聂正：“未曾。”
闻言，萧姒意味深长地?笑了。
聂正正色道：“孩儿还想再?赴西北一趟，这次必定将巫行抓获。”
萧姒摆了摆手：“不必了，对于?巫人不必赶尽杀绝，有他们在，北戎才能被牵制，西唐和大乾会更安全。”
聂正不解：“既然如此，先前母妃为何又要孩儿手刃巫行？”
萧姒很想说?，因为剧情需要啊！
忍了忍，才勉强忍住，嘴角的笑意却无论如何也忍不住。
“去看?看?聂赢吧，他很想你。”
聂正：“是。”
*
走到?东宫门?口的时候，正见聂赢发怒，这种事情实在少见，聂正就?停在门?外看?戏。
聂赢白皙的脸气得?涨红：“大胆奴才，快快让开，孤要去见四?哥。”
小太监围了一圈，捉迷藏似的不让聂赢出门?。
其中?一个唇红齿白看?着?十分伶俐的小太监喊道：“今日有风，圣上特?意嘱咐不许殿下出门?，殿下这么一出去，再?回来又得?咳嗽了。到?了夜里睡不着?，殿下又要吵着?看?话本子，那东西看?多了伤眼睛，不行不行，殿下您就?别再?折腾自己折腾奴才了。”
聂赢怒气冲冲，提脚在那小太监屁股上踢了一脚：“小乌龟就?你事儿多，孤看?画话本子就?爱在夜里看?，越晚越好，跟咳嗽没关系，快快让开，待会儿楚王走了，见不到?他，孤就?拿你们几个的狗头?当下酒菜。”
小太监一把抱住聂赢的腿大喊：“当下酒菜就?当下酒菜，殿下今儿就?是不能出门?，楚王疼爱殿下定会亲自来的。”
看?到?此处，聂正看?不下去了，踏进门?来。
那只被聂赢唤作小乌龟真名叫洪桂的小太监，实际上是大内第一高手，来历不明。聂正曾在夜探皇宫时与他交过手，险些为他所伤。
这样的人被圣上派来伺候聂赢，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也真委屈了他。不过看?他倒是乐在其中?，玩得?不亦乐乎。
“阿赢！”
聂赢听到?聂正的声?音，猛地?抬头?，眼眶一下子红了，方才还气势汹汹要揍人要出去的小太子，转身就?往殿里跑。
聂正扶额，他这个弟弟实在是，没法说?。
最后，聂正在帷幔后面把聂赢给捞出来，捏着?他的脸问：“为何见了四?哥就?跑？”
聂赢红着?眼睛控诉：“四?哥失踪半年，一点消息都没有，让我好生挂念，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要陛下下旨才来看?我，我很难过。”
聂正揉了揉他的头?，心中?愧疚不已：“是四?哥不对，叫阿赢担忧了。”
一直以来，他因为某些无法名言的心结对这个胞弟的感情很矛盾。
回来后又因不满萧姒的态度，两人莫名其妙开始对峙，直到?今天，一方低头?，另一方顺势下台阶，这才让两兄弟有了见面的机会。
兄弟二人很快和好如初，像以往那样，聂正考教聂赢的功课，聂赢对答如流，聂正满意点头?：“很好，比四?哥小时候强多了。”
聂赢得?到?夸奖，笑弯了眼睛：“那是因为四?哥当是在冷宫，没有那么好的先生。”
萧姒从不忌讳跟他们谈论当年在冷宫时的落魄和受到?的迫害。
母子三人几经生死才走出冷宫，最让人心悸的是，萧姒不慎中?毒，几乎导致聂赢胎死腹中?。
即便如此，聂赢也受到?了无法挽回的伤害，以至于?到?了今日，他还是一副病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