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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在下被绑走了(1 / 2)


第一百零五章在下被绑走了

一切的根源,似乎是一个愿望。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黄昏落在了山野,铺成金色的寂静。瘦小的孩子抱着死去的族人,静默的坐着。

他的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眸中却亮起了死火一样的光芒。

“你、你是谁?”

……

……

方游从噩梦中醒来,轻轻的喘着气,他无意惊动任何人,但却很快有一双手搂紧了他的腰身。

凌元嗯了一声:“方游,怎么了。”

他的声音沙哑,已介于少年与青年之前,叫人的名字的时候,就像轻含在唇齿间。

“没事。”

方游又躺在床上,再无睡意。

他们正在飞往中洲的灵舟上,经过这么多日的赶路,离九华仙宗已经不远了。

月光从窗外渗入,弥漫开清冷的雾气。高高的峰峦穿过云层,悬在硕大的月亮前,灵舟偶尔经过,屋内便一片漆黑。

方游闻到了淡淡的莲花香,心中忽而一片澄净,他翻过身,看到了淡如浅阳的眸子。

宁静、专注,从未离开过他。

凌元将人抱得紧了些:“怎么了?”

方游不由自主缩进他的怀里,也不说一句话,凌元习惯了他的反常,安抚似的摩挲他的脊背。

半晌,他听到怀里少年呐呐的开口:“对不起。”

凌元:“无妨。”他轻笑一声:“是我操之过急,婚期本该你我商定,既然不喜欢,那便以后再说。”

他要少年的爱慕眷恋,再无犹疑,在新婚之夜的红色锦被上,心甘情愿的与他结合。为此,哪怕耗费的时间再长,他都等得起。

“……”方游搂紧他的脖子,“如果我变了呢。”

变成像梦里少年一样的薄情,一样的冷漠。

凌元吻住他的唇:“我心匪石,永世不忘。”

“真的吗。”

“真的。”

“如果我死——”

话还未说完,便被疼痛打断,凌元眸色转冷,在少年脖颈上咬了一口。待尝到甜美的滋味,他才松开牙,撑在方游上方:“不会有这种如果,永远不会。”

银发落在了雪白细腻的腰腹,十指相扣。

方游受不了的侧过头,把脸埋进被子,却抑制不住身体的冲动。他无意让凌元这样做,但真的发生时,被珍爱的温柔就像就像水一样洗净他的晦暗,短暂的能将那些记忆忘却。

他知道凌元说的是真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到现在。

但他不知道,他还能做方游多久,还能做人,做多久。

净水让他想起了很多东西,虽然就如一片森林,只能感知到全貌,无法观察到每片树叶上细小的纹路,但饶是如此,方游已经快要被逼疯了。

每一刻,他都好像在重复同样的事。

看到的每一张脸,都与过去重叠。

他是真的,很想死。

方游抓紧了被子,又俶尔松开,双眼失神。凌元再次抱起了他,放在了桌上,解开了他最后一层丝衣。

在潮水一样的月光下,方游看着颠倒的世界,像快溺死的人一般紧紧抱着凌元。

恍惚间,他什么都忘了,只记得一件事——

他不愿意再变成那样。

*

凌楚和青鳞虽然随大部队回了龙族,但临走前嘱咐了赤磷很多东西,赤磷心里默默记下,对待方游更加郑重。

虽然他内心对没法回龙族,还是有点异议的。

灵舟停靠到仙宗的那一日,许多弟子都出来迎接喝彩,声势比出行时还要强烈。他们都已知晓北境大变,能在此等恶劣战场中归来的,都是九华的未来支柱。

况且宗主失踪许久,宗门也太需要一场盛事安抚人心了。

阳光明媚,剑阁弟子御剑而行,组成方队,掠过一组组灵舟,揭过飘扬的彩带和花束。

与方游一起回来的,还有敖冕和律秋。这一队的友谊小船还没翻彻底,而且最终创下了前五十的战绩,在内门风头强盛,再无人敢小觑。

当然,挖墙脚的也不计其数。

道衍没有回来,据说人还在西洲夺权,压得几个老家伙喘不过气。

方游回到九华的日子,跟过往没有不同。他沉默的上课,沉默的下课,偶尔听一听极北的战报,有空便在院内晒太阳,看凌元练剑。

没有旁人插入,也没有任何人打扰。

慈云也不爱出去撒野了,白日里就陪在方游身边,让他喂自己吃苹果。

祝情来过桃花岛,给了方游一张宗主留下的信,他看过后没有多言,但是次日就去了云湖天池。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说开。

这一次,守门的长老没有蒙上他的眼睛,而是恭敬的俯首,为他引路。穿过重重结界,那一方水域便再次映入眼帘,樱树繁茂如旧,树下斟茶的人却变成了云湖老人。

“孩子,坐。”

方游仍旧行了个弟子礼,才坐在了对面,但即便如此,老者还是敏感察觉了他的异样,一声长叹:“哎……”

方游淡然一笑:“长老,您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云湖老人摸了一把胡子:“老夫知晓,这些前因后果,怕是没人比你更清楚。如今请你过来,只是想问一句。宗主他……宗主他还活着吗。”

方游垂下眼,闲闲的晃着空茶杯,过了片刻,才开口:“他很聪明。”

“可惜,自作聪明。”

对于风乘擅自设局,诓他去极北亲手解开禁制,方游并非没有一点不满。百万年前,姑且算是他本人,在诛灭仙族以后,便关闭了天宫的大门。

云阶入口固定在了地宫,以言灵镇压;钥匙置于中洲,同样以言灵镇压。

如此严密的防护,前者碰上凤凰这个蠢物就罢了,后者竟然也能被惦记上,不得不说,是风乘的本事。

云湖老人听到此,心中哀恸:“宗主一生所求,不过保九华平安。”

但谁能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局,九华骤然失去几位尊者,将来也不知要遭受多少摧折暗算,才能安然度过。

方游看着樱花,慢慢将其碾碎放入了茶盏:“我明白。”

他顿了顿:“我还是方游。”

不然,他也不会回来。

*

方游接到了律秋的邀约,请他去星阁的桃林中饮酒。

他原本想拒绝,却忽的想起现在已经是暖季了,是当年……进九华仙宗的日子。

说来,他也很久没有去星阁看看了。

只是当方游迈入星阁的桃林中时,却发现只有律秋一个人。

少女坐在溪边的草地上,粉色的裙裾散开,微举着酒杯,脸上满是温婉笑意:“小师弟,赏个脸,陪我喝几杯吧。”

艳丽的桃花纷纷落下,随水而逝。

方游看了她半晌:“好。”

酒是好酒,香气扑鼻,醉而不熏。律秋喝着喝着,便半躺在了草地上,敛目道:“小师弟,你知道吗,敖冕与我断交了。”

“自极北回来后,他就再没有和我说过话,也不愿意见我了。”

“……”方游也抿了一口,“为何?”

律秋笑了一声:“为了你呀,小师弟,虽然他从未说过,可我知道,他喜欢你。”

喜欢到不顾性命,哪怕结束后都见不到一面,也心甘情愿。

方游:“是么。”

他的表情冷淡平常,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律秋攥紧拳头:“你可知道,你不屑一顾的,是我做梦都想得到的。”

“你误会了。”方游看着远处,却并没有过多解释。

龙蛟本为一体,敖冕对他的追逐,不过是源于血脉的执念罢了。不止他,凌楚、青鳞也是如此,整个龙族都是如此。

除了凌元。

律秋灌完一坛,又启一坛,方游陪着她喝,不知不觉就过了半日。

黄昏日暮,斜阳秋水。

律秋静静的坐着,看着斜躺着的少年:“师弟,你还好吗?”

方游大脑有些眩晕,他想爬起来,却忽的发现不对——他动不了了,不仅如此,喉咙也犹如火烧,剧烈的疼痛后,他连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酒里有毒。

律秋犹自喝完最后一坛,仰头迎着黄昏,唇角流出一点晶莹的酒色:“师弟,我知道你并不简单。”

“可无论怎样,你现在都不过是个毫无妖力的人罢了。这样的毒,任何一个妖族都能品尝得出,只有你,竟喝了这么多。”

她慢条斯理的擦拭手指,最后走近,蹲在了方游面前。

“忘记与你说,我族族长,是太一道盟魅姬。”

……

……

方游最后的记忆,就是一片绯红如血的桃花。

女孩冰冷的眼泪落在他脸上,模糊了远山漆黑的剪影。

*

烛影晃动。

方游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都酸软无力,抬不起一根手指。他稍微集中精力,大脑便一阵眩晕。

“唔……”

身边传来熟悉的女子音:“主上,人已醒了。”

方游半睁开眼睛,看着模糊靠近的人影,那人端详了他片刻:“是醒了,倒是比想象中的快。喂药吧。”

“是。”

方游被迫喝下药汁,虽然苦,但过了一会儿,他便有了知觉,能看清面前东西了。

他正躺在数层丝被之上,入目可见皆是软枕丝绦,没有一件硬物。这里空间算不上宽敞,大概是在塔顶或者阁楼,四面环合,只有正前方有一扇半开的小窗。

结界流转,偶尔有符文掠过窗前,方游只需一看,就知道是天阶的阵法。

他目光落在了对面,颇为不善。

道衍神色如常:“师弟看了这么久,总算看到我了。”

方游想撑起身体,但手腕甫一用力,就疼得他脸色苍白。一旁的红袖会意,把他半扶起来:“方师弟,以后你想做什么,只需要吩咐别人就可以了。”

她的目光难得有几分怜悯。

为了永绝后患,主上已将少年的手筋挑断,顺带封了他的嗓子。如果不是前些日子魅姬等人的歇斯底里,红袖也不会想到,方游竟然是这样的身份。

让他开口算是轻的,决不能让他写出言灵。

“……”方游缓了很久才从疼痛中缓过来,他精神不济,红袖一按他的后颈,就又陷入昏昏沉沉的睡眠里。

第二日,又是红袖唤醒了他。

天光从小窗中洒入,外面已经大亮,隐隐能听到鸟鸣和风声。

方游随她摆弄,半躺在了摇椅上,这张椅子和他在九华的一模一样,只是没有他随手在两边刻上的猪头。

红袖轻柔的给少年换好衣服,中途没有看到一点不该看的,待将人收拾整齐后,她抚掌传唤:“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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