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这么直白地被提问，羽生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朋友”和“兄弟”在脑海里开回切换，余光却看到赭发少年洁白的脸颊。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回答，羽生凉抓住中原中也的手晃了晃，对他露出一个笑脸，“师兄，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带他来让你们看看。”
最担忧的事情发生了，御芍神紫突然反常地笑了笑，胸口快要喷发的火气让他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男朋友……这样啊，男朋友……”
“你先去找狗朗，他应该有话要对你说，之后，你再来找我，一个人！”
竖起一只手指，御芍神紫把最后几个字的音量放大，一般这么说话时代表着他的心情不是很愉悦，满意地看到金发少年在自己的威慑下丝毫不敢反抗地点了点头。
“师兄好像生气了。”羽生凉鼓起脸颊迷茫地看着沉默不言的赭发少年，非常不明白他又哪一点惹到了性格阴晴不定的大师兄了。
师兄怎么说完转身就走了，他还不知道二师兄在哪里，怎么去找啊。
想起以前自己遭受过的压迫和剥削，羽生凉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会被报复回来的，而且会被以残忍百倍的方式报复回来。
“不是针对你！”
中原中也语气淡淡，心态平静，他当然知道这个奇怪的男人是针对谁的，反正已经被讨厌了，他做什么都补救不了，顺其自然就好，但是如果真的欺人太甚，他是不会退让的。
“唉……一言大人到底去哪了？”
垂头丧气加心累，无劳而返加上大师兄奇怪的言论，羽生凉最开始的期待已经被陌生的现实折磨得荡然无存了，留下的仅仅只有对不知名事态的惶恐。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要在想了，找到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重重地敲了一下陷入沉思的羽生凉的脑袋，用疼痛转移他的注意力，中原中也一点一点掰开羽生凉攥得有些泛白的手指，怜惜地放到唇边轻轻落下疑问。
他也预感到结果可能不是那么理想，否则少年的师兄已经直接就告诉他了，不会再多此一举地让他去找另一位师兄。
“也是，瞎猜也没什么用。”
………
“你好，请问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我的不小心丢了，现在想要联系一下我的家人。”
抓着脑袋脸上飘起羞涩的红云，看起来真的像是因为处境艰难而不得不求助的年轻学生，轻易地卸下了面前女性的防备心。
像是一个惹人怜的大型娃娃，美智子皱起眉对金发少年的不幸遭遇感到同情，从口袋里拿出通讯器解锁递给羽生凉。
“当然可以。”
在中也的陪同下在大街上随意溜达了一圈，羽生凉才勉强把自己的胡思乱想抛诸脑后，又恢复了一些元气，他很庆幸自己还记得二师兄的电话号码。
他为数不多的脑容量也只能记记这些基本的信息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夜刀神狗朗以为是打错的，但是铃声持续了一段时间还没有挂断，显然是有意为之了。
“你不接电话吗？”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桌子上还在不停震动的手机，伊佐那社低声提醒，为自己吃过饭后就要接受制裁的命运争取那么几分钟的缓期。
目光如刀地射向搞小动作的白发少年，夜刀神站直身体，拿起手里走到窗台边。
“摩西摩西，师兄吗？我是阿凉，你现在在哪里？”
“………”
接通了却没有人说话，羽生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师兄，你在哪？你和一言大人在一起吗？”
“阿凉？”
稳健的脚步慌乱了，身体甚至还有些不稳碰到了柜子，伊佐那社看着那个刚才还拿着刀说要杀他的冷冽少年接到电话后变了脸色，不禁有些好奇。
首先是高兴，接着就是悲哀，因为电话里的第二个问题，夜刀神的喉咙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让他怎么也不能把悲哀的现实说出口。
“师兄你那边怎么了？”从那边传来了一些声响，像是碰到了什么，还有几声猫叫声，□□刚想着一言大人怎么突然想起了养猫，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他如坠冰窟，“你说……一言大人他……去世了……”
羽生凉大脑空白了，反应了一会，碧绿色的眼睛中顷刻间盈满了透明的水雾，嘴唇紧紧抿起，他失去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最照顾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