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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流言(1 / 2)


虞彦歧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你怎么突然想着要跟我私奔。”

阿诺闭上眼睛,“阿诺早就是哥哥的人了,哥哥去哪,阿诺就去哪。只求哥哥别丢下我。”她顿了顿,又委屈道:“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哥哥……”

虞彦歧不知道阿诺为什么会生出要私奔的想法,但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发生,他只能安抚道,“不会丢下你的。”

说完他感觉自己的手指被一片柔荑给抓住,他眼眸动了动,看到了阿诺牵着他的手。

“那我们就拉钩。”阿诺痴痴笑道,“如果有一天,哥哥把我丢下,那我就一辈子都不理哥哥了。”

虞彦歧觉得好笑,但也依了阿诺。

两个大拇指盖了章之后,阿诺也没有放开,她玩着虞彦歧那节骨分明的大手,笑道:“那我回侯府去了,哥哥也要记得想我,多过来看看我。”

在虞彦歧看来,阿诺很单纯,她会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高兴了就笑脸相迎,不高兴了就会发脾气,让人连苛责都不忍苛责。

就像那几个月大的猫儿一样,有时候粘人的紧,有时候又恼人得紧。

其实阿诺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面有些忐忑,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侯府,但里面也戒备森严,进去一趟不容易,而且又麻烦。

只要她回了平阳侯府,虞彦歧总有放弃她的机会。

阿诺抬眼,吻了吻男人凸出的喉结。

男人明显呼吸一重,环着她腰的手一紧,“别乱动。”

阿诺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丝毫不理会他的话,变着法地咬上那喉结,小香舌还时不时地在上面游走。

虞彦歧眸色一暗,扶着她的肩膀往后,阿诺被迫分开,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茫然道:“怎么了?”

“我该走了。”虞彦歧开口,他原本只是过来看看,并没有留宿的打算,更何况他等会还有事情要办,不可能在这上面花费时间。

阿诺按着他的胸口,媚眼流转,试探性地咬住男人的下唇,然后才幽幽开口:“有什么事比阿诺还急?”

虞彦歧的眼眸逐渐变得冰冷,连带着周遭的气氛也变得低沉,他不喜欢太笨的女人。

可阿诺依旧那么凝着他,连身子都没有挪动半分,就那么严丝合缝地贴着他,“哥哥这是生气了?”

她踮起脚,封住他的唇,很轻很轻,就像羽毛拂过一般。

“哥哥,别生气了嘛。”阿诺嗓音糯糯,她在撒娇,“多陪陪我好不好?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哪时候了?”

“放手。”虞彦歧看着她,“听话。”

阿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抱的更紧了,“不放,你一辈子都别想甩开我。”

虞彦歧有些无奈。

阿诺趁他不注意,又咬住他的唇瓣,不过这回虞彦歧没有给她后退的机会,啃咬得十分用力,似乎在泄愤一般。

“唔……”阿诺吃痛地轻哼一声,她嗔了男人一眼,然后推开他。

“哥哥是属狗的吗?”那双水眸似幽似怨,“竟咬得我这般疼。”

暮色暗沉,凌冽地东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阿诺赶紧把头埋进男人的胸膛,索取着温暖,“哥哥,我冷。”

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的就是她,明明刚刚是她主动后退的,现在又眼巴巴地钻进他怀里。

虞彦歧觉得不管什么怎样冷脸,阿诺都能笑吟吟地扑上来,更让他觉得难以置信的是,原本心里的火气就这么奇迹般的被抚平了。

今夜没有星星,虞彦歧突然发觉,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好久了。

可阿诺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

她装作不解道:“哥哥饿了么?”

虞彦歧迟疑了一会,才点点头。

阿诺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眼眸深处似乎暗藏着无尽的柔情,她轻咬着男人的耳垂,呓语道:“那哥哥……要不要吃我?”

这么说着,但那双手却是悄悄往下,慢慢刺探着。

虞彦歧重新环住了她的腰,眼底蕴藏着波涛汹涌。

“嗯……”阿诺腰间一颤,她后腰的位置有些敏感,“痒。”

虞彦歧呼吸一顿,手上动作不停。

没过多久,床幔荡出圈圈涟漪。

……

良久,阿诺喘着气靠在虞彦歧的胸膛上,脸上潮红,眼角的风情更是挡也挡不住。头上的步摇刚刚经过一阵激烈的晃动,像暴风骤雨里的孤舟一样,一会被浪打到岸上,一会又被冲到大海道漩涡里,到现在还也没有停下来。

阿诺伸手在男人的脖子上画着圈圈,那是她刚刚留下的痕迹,红色的,再配上男人那张染上情.欲的脸,有种说不出的靡艳。

“哥哥。”阿诺轻声呢喃,“阿诺喜欢你。”

“真的好喜欢啊。”

都说在床笫之上的情话是最动人的。

虞彦歧喉结滚动,没有说话。

阿诺察觉到他要起来,赶紧搂着他的脖子,哀求道:“哥哥,等我睡着了再走好吗?这样我就不会难过了。”

“嗯。”虞彦歧遮住她的眼睛,“睡吧。”

想到刚刚的事,虞彦歧只觉得荒唐。

他的克制力一向极好。但是他倒是忘了,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如果之前说冲动,那么现在就是情不自禁。虞彦歧惊讶,他似乎也没有打算就此打住。

等他回去的时候,月亮已经藏进云层里了。

梳妆台上的豆灯也已经微弱了下来,阿诺睁开双眸,眼里没有丝毫睡意,一片平静。

能把那样说一不二的人给拉上床,还是有进步的。

第二天一早,平阳侯府就陆陆续续送来了一些衣服和首饰。

冬月看着那几盒制作精美的头饰,惊讶得张大嘴巴。

秋杏则是面色复杂,“姑娘,刚刚六皇子的随从也送了一盒胭脂水粉过来了。”

“姑娘,那六皇子不会真看上您了吧!”冬月好奇。

阿诺笑了笑,模棱两可道:“或许吧。”

之前她也怀疑虞彦萧接近她的动机,现在一看,或许可以猜测一二。

上辈子的时候,平阳侯没有那么快站队,不然一开始的时候平阳侯就不会把她送给豫亲王了。

当初虞彦萧当上太子后,皇上很快就公布了虞彦萧和楚玉容的婚事。

估计虞彦萧那时已经许诺了平阳侯各种好处,也包括那个后位。

如果不出意外,楚玉容当上太子妃后,那未来的后位也会是她的。

但是现在么……

虞彦萧是打算从她这下手,恐怕之前的马匹受惊也是出自他之手,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合,偏偏受伤的是她,看来这就是为了给虞彦萧一个接近自己的机会。

原本她在平阳侯府就是一个尴尬的存在,如果把她送去虞彦萧那,能拉进与六皇子的关系保存自己的颜面,又能解决掉她尴尬的身份。

而虞彦萧为了表示诚意,必然会许她侧妃之位。

然而这些事阿诺只能在心里想一想,毕竟这只是她单方面的猜测,做不得数。接下来就要看虞彦歧要怎么做了,她既然能猜测得出,那虞彦歧自然也可以。

现在就看虞彦歧要怎么做了,不管他是否喜欢自己,但她已经被虞彦歧打上记号。如果虞彦萧想要染指,那么虞彦歧自然不会放过他。

更何况府里还有个难缠的楚玉容,这个女人可不会高高兴兴地把她送去六皇子那。等她回府后,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妖呢,不过上面还有一个平阳侯,就算想闹,也要问平阳侯同不同意。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她目前是安全的。

“行了,你们先把这些放进屋吧。”阿诺淡淡开口。

冬月和秋杏见阿诺神色自若,倒也不好说什么。

阿诺去房里面翻找了一下,侯府送来了一些料子上乘的布料,阿诺思索着要不要给虞彦歧做一件衣服,但是太费时间了,她又不愿,想来想去,便打算做一条腰封。

算是提前送给虞彦歧的新年礼物吧。

……

过来接她的是方嬷嬷,她领着一顶小轿就走到了小院门口侯着。

冬月看见了撇撇嘴,心里有些不舒服,虽说不是香车宝马随从一堆,但姑娘好歹也是平阳侯的女儿至少也要有个排面吧,这也太敷衍了!

阿诺挑了挑眉,笑道:“方嬷嬷辛苦了。”

“姑娘今后就是侯府的千金了,还希望姑娘能时刻谨记府里的规矩。”方嬷嬷朝她行了一个礼,“上轿吧。”

今日阳光和煦,微风把她的发丝都给吹乱了。

“好。”

那轿子也是真的小,不过这也在阿诺的意料之中,但依照那位平阳侯夫人的做法,恐怕这一行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小院距离平阳侯府有两个时辰的距离,以现在这日头来算,到那也要中午了。

方嬷嬷跟在轿子的一侧,“姑娘可以先休息一会,等到了平阳侯府,老奴再叫你。”

“那就麻烦嬷嬷了。”

前面那一条街非常热闹,阿诺掀开帘子看着不远处的铺子,突然开口:“这里我还从未来过,听说前面有一个糕点铺非常有名,我想去看看。”

方嬷嬷冷冷地扫了她一样眼,阿诺自然没来过这个地方,附近都是一些有权有势的人住的,所以这条街的东西也精贵,不是平常百姓能买得起的。

为了不耽误时间,方嬷嬷自然不能同意,“等姑娘回府后,再另外差人来买吧。”

“我这出门来的匆忙,并未给夫人和几位姑娘准备礼物,所以还望方嬷嬷能够通融一下,让我亲自挑选几款糕点好在几位贵人面前博一个好印象。”阿诺幽幽开口。

方嬷嬷眉头皱的很深,既然是要回府,那为什么不提前准备礼物呢?

一时间,方嬷嬷有些恼。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竟然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

“行吧。”方嬷嬷道,“还请姑娘快一些。”

轿夫落了轿,阿诺头戴面纱走了出来。在冬月的搀扶下向前走去。

看着熟悉的招牌,阿诺有些怀念,上辈子的时候,阿诺也喜欢吃酥合斋的糕点。后来被虞彦歧知道了,之后她天天都能在房里看见一盒梨花酥,她猜测是厨房做的,她丢也不敢丢,怕虞彦歧觉得她瞧不上府里的厨子会生气,所以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吃掉,但是味道有些一言难尽,也不知道虞彦歧是从哪找来的厨子。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她房里的梨花酥从未断过。有了阴影之后阿诺是再也没有来酥合斋买过糕点了。

如今她早已忘掉梨花酥的味道。

冬月在一旁叹气,姑娘买伴手礼是假,为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才是真。

她劝道:“姑娘,在这排队的人很多,到时候回府晚了,夫人会怪罪的。”她可不想姑娘一回去就被主母磋磨。

“你认为她会那么好心让我回平阳侯府?”阿诺笑着,但眼里却是冰冷一片。

前世的时候,府里是派了一辆马车来接她的,后来半路上马车坏了,她只能来这酥合斋休息,等马车修好后,又磨磨蹭蹭走了两个时辰,到了平阳侯大门的时候,侯夫人才派人告诉她,说刚刚找大师算过一卦,她今日不宜进门,不然会给府里带来祸端。大师又择了一个吉日,要到年后去了,但是认祖归宗入族谱是一件大事,为了显示孝心,必须要阿诺从小院里一路三跪九叩走到侯府。

阿诺记得,那段时间是她最难过的时候。

冬月一怔,“姑娘,什么意思?”

“这里的茯苓夹饼和梅花香饼也好吃,你要不要尝尝?”阿诺答非所问,她笑道:“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酥合斋的厨子是从宫里面出来的,那手艺自然是没话说,因为有背景,所以也没人敢闹。过来排队的都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厮和丫鬟,一个个都规规矩矩地排着队。

不过那双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阿诺看,虽然她蒙着面纱,但身段婀娜,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楼外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阿诺排着队,甚是淡定。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轮到阿诺,多年没有尝过了,她打算把酥合斋里面的糕点都买一遍。

给了钱之后,阿诺才慢悠悠地走出酥合斋。因为她要的东西太多了,老板专门叫了两个小二帮忙拿着。

“方嬷嬷,不好意思,排队等太久了。”阿诺歉意道。

方嬷嬷脸色不太好。

阿诺这才看到她身旁的冯嬷嬷,随即弯起眉眼,“冯嬷嬷过来接我啊,那怎么好意思呢!”

冯嬷嬷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她原本就估摸好时间,没想到一出府门连阿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她不信邪,而且方嬷嬷做事一向稳妥,所以她一路寻过来,走了半个多时辰,竟然在西街看到了方嬷嬷。

现在她看见阿诺就一肚子气,但现在也不是撒气的好时候。

“诺姐儿误会了,”冯嬷嬷冷笑道,“老奴是有事要跟您说。”

阿诺点点头,“嬷嬷想说什么?”她看了看周围,想着在街上说话也不太好,于是她提裙往旁边的茶楼走去,“嬷嬷这一路过来辛苦了,头都出汗了,咱们去茶楼吃吃茶,歇息一下吧。”

冯嬷嬷面色一僵,刚压下去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她以为会很快能见到阿诺,所以并没有带人手出来,这么一走,都快要了她半条命。

“嬷嬷怎么了?”阿诺关切道,“冬月,还不赶紧扶着冯嬷嬷去茶楼。”

“是。”

冬月赶紧上前扶着冯嬷嬷。

“冯嬷嬷年纪也大了,身子骨也比以前精贵,你可要小心一点。”阿诺轻飘飘来了一句。

冯嬷嬷气急,她感觉等会阿诺就会说她老不死的。不过转念一想,她也是侯府的老人,自然不会在大街上撒泼,这样对侯府影响不好。

秋杏赶紧进茶楼给她们要了一个雅间,阿诺跟在她身后。

雅间内,阿诺亲自给冯嬷嬷倒了一杯热茶,“冯嬷嬷来的这般急,莫非是侯夫人有什么交代?”

说起正事,冯嬷嬷语气冷淡,“毕竟你认祖归宗是件大事,马虎不得,所以夫人叫丫鬟婆子们把府里上上下下都给打扫一遍,又请了安国寺里的得道高僧来府里诵经祈福。”

她抬眼阴冷地看着阿诺,“后来那高僧说……”

“说夫人命宫阴暗,岁运并临,虽然府里有喜事,但这上空却飘荡着一股黑气,这几日恐有血光之灾。”阿诺接过冯嬷嬷的话,“还希望夫人能听我一言,今日切莫出府,也不要让任何人进府,否则那人的命格会与你相冲,到时候这侯府也会不得安宁啊。”

说完阿诺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似乎真的忧心平阳侯府的命运。

冯嬷嬷心里一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这…这狐媚子怎会知道这些?

虽然今早她在大厅里听得不是很完整,但意思都与阿诺说的相差无几。

冯嬷嬷虽然心里不想承认,但顺着阿诺的意思说下去,又觉得震慑力不够。

不过最终的结果都是让阿诺回不去侯府。

冯嬷嬷轻咳一声,高傲道:“你知道就好,夫人怕高僧说错,专门让他批了你的八字,得出结论你与夫人八字相克,若要寻化解之法,只能等年后再算了好日子,做了法事之后再回来吧。”

“不仅要这样,还要这个相克者三跪九叩回到侯府,以彰显自己的孝心。”阿诺笑道,“冯嬷嬷,我说的是不是啊?”

冯嬷嬷被堵着没话说,阿诺的这句话她要是认了,就要给夫人扣上一顶残害子嗣的帽子,如果不认,她要怎么圆回来。

“既然你有心,那就回去好好准备吧。”冯嬷嬷索性没有承认,就这么顺着阿诺的话说下去,她把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站了起来,“时候也不早了,老奴要赶紧回去复命。”

“那两位嬷嬷慢走啊。”阿诺脸上并没有什么不虞。

她们前脚一走,冬月不忿道:“她们凭什么啊?!”

“凭她是平阳侯府的女主人。”阿诺道,她眼底幽深,让人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阿诺后退一步,对着秋杏道:“等会你去给我办件事。”

秋杏一愣,然后停下脚步。

阿诺凑过去,在她耳边嘀咕了一会。

下了楼之后,冯嬷嬷又道:“这轿子是我们侯府里的,就不能送诺姐儿回小院了。”

“不碍事。”阿诺淡淡道,“我还没来过这呢,正好可以趁着机会逛逛。”

“那老奴就不打搅姑娘了。”冯嬷嬷不冷不淡开口。

阿诺点头,“刚刚买了一些糕点,准备拿给夫人的,现在看来,还要麻烦两位嬷嬷了。”

“姑娘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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