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声音低沉,话一说完瞬间转头看向阿阮,对方像是再也绷不住,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眼泪汹涌而出,掩面呜咽,直至将手中的帕子打湿了大半后,这才字字血泪道:
“回二位姑娘的话,回各位官大人,那夜阿阮的孩子的确是被人推掉的,当时阿阮尚且不知,直至一个月前,姑母将阿阮唤入房中,交待了让阿阮假扮刘姑娘,将江宴吓疯时,阿阮这才猜到此事许是有蹊跷。”
“婆母还告诉阿阮,事成之后,定给阿阮一笔银子,放阿阮离开这里。”
“你个小贱人,竟是如此恶毒是谁教你这般污蔑我的!”江夫人不敢和其他人发脾气,此刻听到阿阮这般说,瞬间失去理智,从座上扑到阿阮身上,一把拉住她的头发衣裳拼命撕扯,阿阮不敢反抗,耳朵后瞬间被挠了几道血印。
众衙役一见赶忙上前往开拉二人,有的丫鬟此刻也不知该帮谁,胆小的几个已经开始尖叫呼喊,混乱中不知谁踩到了乳娘的尸体一脚,又是一阵鬼嚎。
白樱一见阿阮耳朵连着脸上冒了血,心中顿时火起,一拂袖子借力一把将那江夫人打倒在地,怒道:“简直是丧心病狂!”
一旁衙役也趁机将二人分开,玄清俯身检查了一下阿阮脸上的伤,冲一旁丫鬟道:“昨夜我约了穆无惊穆郎中,这个时辰也该到了,你去门口迎过来。”
堂中小方上前指了一下那个丫鬟,道:“清姑娘,鸢儿怕是不认识哪位是穆郎中,便由奴才去接罢?”
玄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怎么,想跑了?”
她声音不高,刚刚停止混乱的众人瞬间将目光定格到这个方才并不起眼的小厮身上。
小方也一瞬间停下步子,缓缓抬头,目光有些不自在地看向玄清上仙。
玄清接着道:“到此为止,江宴为何会疯癔的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无非就是江夫人在不能生育之后,不甘将江家产业都赠与此人,故而先害掉了阿阮肚子中的孩子,又给江宴下毒,使其慢性中毒而亡。”
末了又对衙役补了一句:“倘若有疑,趁江宴还活着赶紧请郎中去查,明日,他必死无疑。”
她声音冷清,目中像结了冰霜般,朱唇轻启,仿佛不过在说一只蝼蚁要死般,丝毫没有任何感情。
衙役听闻此言都不由地觉得有些后背发凉,饶是知道玄清是混元山上四海八荒修为第一的上仙,此刻看到她对于一条人命的漠然模样,白樱一时也觉得有些疏离害怕。
也是,堂堂上仙,神魔大战中杀人如麻,如何会在意一个区区凡人,还是这般大恶之人。
“接下来要说的,是江夫人于昨夜杀害这乳母的案子。”
屋外又是一声闷滚滚的雷。
江夫人已经彻底瘫软在地,只是睁着眼睛神色空洞地望着她。
“自打我们进江府以来,就是江宴的贴身小厮小方全程陪同。无论是去江宴上学的阳门书院,还是去集安镇,亦或是在这江府中行走,都畅通无阻。
而昨日提出去江府的铺子尚衣阁时,小方犹豫了,他故意换了马车夫,且故意给我们使了绊子,倘若不是恰好遇到一位姑娘,我们二人此刻应当是在官府中百口莫辩罢。”
“昨夜晚间,我们叫乳娘问话一事,小方定是也告诉江夫人了罢。”
“只这两件事尚且不能断定就是小方就是通风报信只能,直到昨夜,穆郎中陪同我一起演了出戏。我们假意说只需取那至亲之人的心头血,兴许江宴就还有救,之前的话都是避着他的,只有这句被他听了去。”
“倘若诸位是江夫人,听到这话,得知在江宴临死之前事情竟然发生转机,自己并非其生母一事很可能被败露,这么久的心血都要功亏一篑,且心头取血之术对自己也会有危险时,又会如何?”
中年衙役皱了皱眉:“倘若如此,最麻烦的人定是那江宴的生身母亲。既是知道儿子有救,定会不顾一切表明身份。如此说来……八成会想尽办法让那乳娘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小天使们都更关注感情线,后面马上会越来越多哒,评论区有一些问题答了就有些剧透了,反正就是接着看就会有答案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