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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牢狱之灾(1 / 2)


穆云琛先看到了躺在地上不住抽搐的元林鑫,他露在外面的一只手已经完全肿成了深紫,手指上两个血孔,在他腕子上盘着一条金闪闪的小蛇。

要不是金蛇昨日才刚被兮姌放过毒,元林鑫这会儿有十条命都死绝了。

“清欢!”

穆云琛看到绑在床柱上的清欢哪里还管元林鑫的死活,他一把抱住衣衫散乱的清欢,看着她白皙手臂和脖颈上插入的银针,双目赤红恨的指尖都陷入掌心。

兮姌眼中带着愤然又心疼的泪点,一根一根将银针从清欢身上拔下来,每拔一根都引得昏迷的清欢全身颤栗。

“你们给家主用力什么毒,说!”兮姌指着那被御林军拖进来的元府小厮怒问。

“没没没,这这,这药不是毒,就是,就是……”

那小厮吓得连苍白,瑟缩道:“三公子说,这药没有毒就是随银针入了经脉会引起剧痛,叫人,叫人疼的生不如死……”

难怪,难怪清欢额上粘着发丝,整个人都如水中捞起一般全身被冷汗沾湿!

穆云琛豁然起身,抽出侍卫腰间的长剑就冲口吐白沫的元林鑫而去。

“穆相!穆相不能,我家公子可是,可是英国公的儿子,是大将军的弟弟,你,你不能……”

穆云琛气的唇都在微微颤抖,剑尖直指元林鑫,声音冷彻骨髓:“今日我杀的就是英国公的儿子,大将军的弟弟!”

“穆相!”

兮姌在穆云琛抬起肩瞬间跑过去用力握住他的手腕,看着元林鑫满眼都是恨意,却仍然极力劝阻道:“穆相息怒,元林川刚刚前往虎方前线北御回鹘,当下正是圣上重用之计,为了您与圣上的关系和家主的处境也不能取元林鑫性命,若要泄恨,奴婢千万种法子将他刮皮抽筋,只求穆相千万三思留他一名,不可一时冲动!”

穆云琛被兮姌拦住的手将那剑柄越握越紧,眼中布满血丝,瞳中闪过一浪叠过一浪的深沉恨意,久久无法消除心底腾起的暴怒杀意。

“我早该灭他元家!”

穆云琛睚眦欲裂,咬牙切齿,他自生而为人还没有那么恨那么悔过。

他反手甩开兮姌在元林鑫的手腕脚腕上连挑数剑,在元林鑫神志不清的高声喊叫中将他的手筋、脚筋全部挑出截断。

即便如此也难消穆云琛心头之恨,他丢掉长剑回到清欢身边,跪在床前将她抱起来,心疼的呼吸散乱,难以自抑。

“我带你走,我一定要整个元氏门阀为你付出代价。”

穆云琛将清欢的外衣掩好,紧紧抱起被冷汗沾湿的软绵身体向外走去。

他抱着清欢走到外面,忽然听到怀中人声如落雪的轻声呓道:“九郎,我疼……”

穆云琛倏然一僵。

清欢曾经说过,对她而言忍不了的疼才是疼,说的出口的疼便是要记一辈子的疼。

她蹙着眉,昏睡中紧紧抓着穆云琛的衣襟,一声一声低低的惹人心颤:“九郎,我好疼……”

穆云琛的这颗心啊,只为这一句就要碎成千片万片,那拼命忍住的恨意与暴戾瞬间就将他的黑瞳染红。

穆云琛停下了脚步,他抱着清欢仰颈闭目,唇抿成线,下一刻便决绝转身重回秘宅。

穆云琛大步凛冽的走到侍卫长身边,单手将清欢轻柔的揽在怀中,而后空出另一只手噌的一声抽出他腰间长剑。

“穆相,穆相要三思……”

“公子!”

“穆相!”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穆云琛手起剑落,毫不犹豫的一剑划开了元林鑫的喉管,霎时鲜血喷涌,血染白墙。

穆云琛轻扣着清欢的后脑不让她被元林鑫肮脏的血液溅到,自己的侧脸、脖颈上却不可避免的留下了滴滴血迹。

“穆相,您,您亲手杀了元三公子?!您……”

御林侍卫长的话尚未说完,穆云琛宛如玉面修罗的面容便再次被鲜血溅上。

他面无表情的一剑又一剑戳在尚未死透的元林鑫身上,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将他戳成一摊满是血洞的烂泥才罢手。

“穆,穆相……”

小厮发着抖眼看元林鑫的身体被剁成肉泥的死状,满眼惊恐,吓软了腿的摊在地上告饶道:“穆相饶命,这都是三公子的主意啊,小人,跟小人无关,穆相,留小人一条命回去在林淼二公子面前小人一定把所有罪过都推到三公子身上,不然,不然二公子会写信给大将军,英国公府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小厮难以置信的低下头,见自己腹部的长剑已经没入大半。

害清欢的人,只要在场,他一个都会放过!

穆云琛面不改色翻刃向下豁开了小厮的肠肚,看着那一地的血污目光冷似寒冰。

他抽出带血的长剑扔在地上,看着元氏主仆令人作呕的尸体淡定道:“两具尸首不必遮掩,就这样丢到元家门口,让元林淼亲自出来收尸。”

穆云琛冷冷说完,将怀中的清欢重新打横抱起来,珍之重之的贴在胸口出门而去。

当日,京城一年来最大的新闻传遍了大街小巷:沉静自持,君子雅重的当朝首辅、定宁侯穆云琛,在丹阳大长公主府将元氏门阀的嫡三公子元林鑫剖心刮肠剁成了一滩肉泥,不但手段残酷至极还将不成人形的尸首直接扔到了英国公府的正门前,将赶来的英国公府二公子、御史大夫元林淼惊得当场晕倒在地。

元林鑫虽然往日作恶多端人神共愤,但他毕竟是英国公的嫡子,是战功显赫的大将军元林川的弟弟,他在穆云琛手上无论多么死有余辜还是立刻引起了朝野震动,议论纷纷。

然而无论外面的流言如何快速传播,都不能引起穆云琛心湖的半分波澜。

摇曳的青灯下,穆云琛坐在府中寝室的檀木雕花拔步床边,水杏眸注视着沉睡的清欢神色略带隐忧。

清欢睡得不安稳,尽管夏日室内有冰柱降温,她额上还是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穆云琛不愿再离开她半步,也不想叫人扰她休息,便只在袖中寻出一方丝帕展开,要为清欢拭去额上薄汗。

“这个,不可以。”

穆云琛听到略微沙哑的低轻声音,才发现清欢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穆云琛手上的墨梅手帕,声音极轻的说:“会弄脏。”

穆云琛心中一阵伤感钝痛,忍不住俯身用侧脸帖着她的长发,既心疼又惆怅的闭目道:“无碍的,郡主喜欢,我每日都为郡主画。”

清欢在长公主府虽然昏迷却并非完全不省人事,穆云琛做了什么她很清楚。

经历了如此一遭很多事都变了,那个关于欺骗的“梦”在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之前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清欢长叹闭上了眼睛,任由穆云琛揽她入怀。

“还气吗?”穆云琛眉眼低垂,眼中是看不清的情绪。

清欢苦涩一笑,睁开眼睛看着被自己下意识护住的小腹道:“不敢气了。”

说什么爱恨纠缠,哪里抵得过“它”的安危康健,但愿灵俏今后平安长大,而“它”也不再受姐姐曾遭遇的折磨。

穆云琛的目光落在她防御小腹的手上,心底涌起无限酸涩愧疚,咬唇涩声道:“郡主,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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