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囿此时和张瑞源在直升机里就已经发现了安全局上空黑烟缭绕,这黑烟和昆城的虽然不同,但他俩刚合作了几把也算找到窍门,这会儿正一左一右透过直升机的玻璃在施法。
真家那是魔气,安全局这些是怨气,怨不如魔,对付起来也自然没那么费劲儿。这也是谢叔突然变得恋战起来的原因。
张景澄和钟免也扒着窗户在往下看。尽管他们早就猜到安全局可能出了事,但此刻亲眼看到牛叔、黄伯等人因互殴而伤痕累累的惨状,那心里的气愤和恼火就别提了。
“太特么孙子了!这简直不是人啊这!”钟免大骂。
“挑拨离间,趁人之危!简直就是阴险小人行径!我去,真想现在就跳下去,弄死这帮孙子!”张景澄也气得恨不得现在就跳飞机。
驾驶员虽没看到下面的情形,但也被他们感染,便想尽快找到空地平稳降落。本来安全局的楼顶是个好地方,可他们的飞机尝试了两次都被某种不明力量给弹了回来,根本无法着落。
怎么办?!飞行员有些着急,张景澄也看出了问题,立刻指着相邻的一座写字楼说,“在哪儿降落也行,离得够近,五大仙可以来接我们。”
五大仙是什么,飞行员听过,但五大仙怎么来那四十多层楼的楼顶上来接他们,这就不是驾驶员同志能想象得出来的了。
谢叔见那飞机转弯儿要跑,还以为是怕了自己,刚得意地哼了一声,就听到后院一阵哐啷啷的巨响,他一把推开闵叔,跑到对面的办公室一看,这才发现在他的怨气包围下,竟然还给安全局留了个死角?!
竟然让五只‘畜生’飞上了天?!他气得立刻放出黑烟,立刻有两股讨厌又难缠的灵力自后面一栋高楼上打了过来,直接把他放出去的怨气给挡了!!
谢叔大怒!!黑烟自两手掌心不要钱一样突突往外冒。然而那两股灵力却一直拦着他,掩护着那五只‘畜生’飞了过去。
张景澄见该来的已到位,回头对驾驶员说:“兄弟把飞机开远点,别一会儿再给弄坏了。”说完,就爬上一直灰色大老鼠的背,还摸了摸人家的颈毛,说了句:“辛苦我们仓神了!”
大老鼠甩了下尾巴,似是回应张景澄,又似是一个信号,瞬间向楼顶外一跳,在驾驶员小哥哥目瞪口呆中,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稳稳地落到了安全局后院!
张景澄早就准备好了一把符咒,这会儿直接滑下老鼠背,就要往前院冲。
‘我说,你这样不行。’——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许久未出现的声音。
“什么意思?”张景澄略一迟疑,便有一股黑烟直接扑面而来。
‘唉,你看好啊。’阿帝边想着徒弟太笨,边接过张景澄的五感,准备来个实践教学。
他看了眼张景澄手里攥得符,发现还是老三样:沾气符、定身符、大火轮金刚咒,立刻咬破手指,当场改了起来。
他改得太快,张景澄还没记住,阿帝已将一张定身符轻轻往上一弹,那符纸竟于空中突然迸出金光,直晃动人睁不开眼。符纸如利剑,破空而来,快狠准地砸到谢叔脸上,就像是一块板砖狠拍了上去,毫不留情,不但将谢叔砸得后昂,还顺带增送了个鼻血横流的效果。
谢叔就已一个后弓的姿势被定住了。他一被定住,原本围绕在安全局的黑烟便有消散之势。
阿帝却嘟囔了句‘太慢了,借点风来’!
他就着还流血的手指在一张沾气符上刷刷又改了几笔,夹在两指间,默念了一句咒。瞬间周围的气流变了,平地风动,就见那些地上没来得及打扫干净的落叶全部无风平飘而起,紧接着,随着不知自哪里响起的口哨声,呼地一下转了起来。
那风力大得一般人根本站不住,也就是张景澄此刻被阿帝控制才稳稳立着,否则,换个普通人早就被放了风筝。
阿帝道一声‘散’,指间符纸瞬间撕碎,化为数片随风吹进了安全局办公楼。风势穿堂而过,前院被黑烟控制多时的数位安全局员工们,被这股大风一卷,均觉灵台清明,好似有人为他们敲响了警钟,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而后又因各自不同伤势和灵力耗损,跌倒在地。
阿帝已经控制着张景澄的身躯,走进了安全局办公楼。边走还边问张景澄——
“怎么样?是不是很效率?”
张景澄说:“效果看上去是很不错。不过,你这样用,能保证我事后不鼻血横流而死吗?”
阿帝有些尴尬地笑了声,说:“这次我心里有了底,应该能保证你性命无忧。”
“什么叫性命无忧?”张景澄想起前天阿帝喝醉酒后,他那堪称粗暴的醒酒方式,非常怀疑此刻阿帝这么积极表现,其实是想借机报那日的‘醒酒之仇’,顺便提出改善伙食的要求。
“死不了。”阿帝说。
‘他们’已经上到二楼,才进走廊,就见从局长办公室跑出来一个人,都顾不上看他们,直接冲到对门,抱起那个被定成C形的人,直接跳了窗户。
‘你怎么不追?’张景澄质问阿帝。
‘追不上,白费力气。再说你这身子骨,跳窗户,肯定受不了。行了,五官还你,记得之后别在动灵力,不然——反正你不能怪我!’
“喂!”
脑海里的声音又消失了。张景澄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这才还真没留鼻血。看来阿帝至少有几句话是真的,他有在控制那个代表安全的‘度’。
这会儿也顾不上太多,张景澄几步冲进局长办公室,就见萨局晕倒在墙边,连忙冲过去,把人扶起来。
钟囿张瑞源和钟免回到安全局时,张景澄一个人把活儿都干完了。张瑞源和钟免冲到前院去看那些伤员,钟囿上二楼,直奔局长办公室。
张景澄见他来了,松了口气,说:“钟伯伯你快看看萨局,他这是怎么了?”
钟囿接过萨局,双指并用点到萨局眉心,探查一番后,松了口气,道:“没事,只是晕过去了。萨局毕竟修为深厚,又有圣器护体,不是那么容易被左右的。倒是你,怎么突然这个能干了?”
“不是我,”张景澄从兜里掏出青蛙,“是他。”之后又解释了一下,他们五感相通的事。
钟囿听完连连点头,说:‘大神嘛,还是要好好供起来。’
阿帝小声在自己心里说了句‘就是’。
张景澄无奈,反正这些长辈们,每个人都这么说,自己听着就行了。
钟囿给萨局灌注了一丝灵力,萨局片刻后就醒了。他一把抓住钟囿的手,焦急道:“你快回昆城去,你不该回来!”
钟囿听出了不对,忙追问。就听萨局说:“你还记得二十几年前的闵家奇吗?”
钟囿点点头,“当然。”话虽如此,脸上却是一片黯淡,似是极其不情愿提起这个人。
然而,萨局却说:“那个汉城的闵叔,就是二十几年前的闵家齐。”
“啊?他是闵家齐?可闵家齐不是已经被处决了吗?”
萨局摇摇头,道:“处决的闵家奇,只是闵家的闵家奇。当初混进安全局来的那个闵家奇,就是汉城的闵叔!”
“难道是夺舍?!”这个真相,就算是钟囿都有些吃惊了。夺舍在当今的天师圈是绝对不允许修习的禁术,可以说是禁术之最,禁中之禁。
“是。”萨局在两人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当年咱们都被他骗了,没有人往那方面想。我说这些年,闵家虽然低调,但动向还是不大对,这里面定然还是有人在煽风点火。想来也是这些人,背地里一直在用禁术。现在张子健落在了他们手里,他们定然是用这个钩子把你引回来的。”
钟囿沉默,片刻后才开口,“他们还是要动四圣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