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澄和钟免跟了辆大巴车,下山时,路过那个小旅店,见全店都关了灯,门口还挂了块停业的牌子,还笑着跟钟免说:“他家生意果然很差。”
做同一排的一位上寨人听他这么说,诧异地看过来,好心地科普道:“下寨旅馆就他家生意最火,那老板人勤快得很,拉客抢单很有一套的。今天停业估计跟地震有关吧,都逃命去啦!”
哦,原来是这样啊。
真契一家包括他二叔的审讯,当晚就开始了。
真契的二叔魂魄被抽走,因此重点审问的人就变成了真契的父亲——真子贤。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其实真子贤已经非常后悔,当初听信了姓抵的花言巧语,差点害了整个寨子的人。
“姓抵那人的全名知道吗?”张瑞源问。
真子贤摇摇头,说:“他让我们都叫他抵叔。”
张景澄在心里叹口气,好吧,抵叔。就连钟免听到这称呼都没有任何意外。反正那个组织的人就是爱以‘叔’自称,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鬼童是你们偷的吗?”
“应该是老二干的这事儿。族里那几个孩子是无辜的,为了魔化鬼童,那几个孩子连魂都献祭了。被老二带回来的时候,就跟他现在这个状态是一样的。
这肯定是不能让其他人看见的,族里最讲究这些,如果让这几个孩子的父母知道他们参加个比赛就变成了这样是肯定不行的,所以老二把他们带回来之后,我就以祭祖的名义,赶紧拉着他们去了北边。”
“你为什么把他们带到那?”
“我……”真子贤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老实招供道:“东北那边儿现在也不只是我们的祖坟,寨子里有很多人丢了魂,就会被藏到了那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自从上寨被设了那个阵,几年来不知道出了多少这种情况。我们也只能尽量瞒着,不然人人自危整个族里早就乱套了。
那个抵叔,从一开始,就是想用我们族人的性命炼魔。我们这一族,说是天师世家,可近些年能修炼的孩子是越来越少,跟外面的其他世家来往也少,好多孩子明明天赋不错,却因为生计,早早就出去做工养家,哪里又有心思专心修炼。我也是眼见着世家法术的衣钵就要断了,才会听信那抵叔的诱言,犯下大错。”
“你知道村委会那阵法里加了连通阵吗?”
“知道。”真子贤道,“没个月十五那天,姓抵的都会来上寨,一般到了晚上他都会单独去村委会,不让我们跟着,说是要替我们真氏祈福。后来,我对他起了疑心,有一次,就在我家院子里,我躲在门后头,通过门缝,隐约看见那抵叔通过那连通阵跟什么人说话,不过我是偷偷看的,一个穿黑袍的人,那人戴着斗篷,看不清脸,离得也远,隐约听见他们说了两句,什么不够,还差什么的。
这之后,那姓抵的估计是有所察觉,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给我儿子注了魔气,好在我媳妇护着,把那魔气都引走了,不然我们真氏一族连点嫡系血脉都保不住了。”
“什么嫡系,太封建了。”钟免小声跟张景澄嘀咕。
张景澄也觉得这个真子贤太封建,思想狭隘,难怪会被那个抵叔利用。
“那些阴兵都是你们家祖宗的尸骨?”
“不全是,你们那会送过来的火焰,其实我多少还是有感觉,我们祖宗的尸骨好多还在棺材里呢,老二刚开始发疯开了几口棺就被我拦下了。你们说得那些阴兵骷髅什么的,我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张景澄跟钟免说:“不是真家祖坟来的,那就有可能是从另一个空间来的了。钟免,”
“嗯?”
“我好像知道怎么去那个空间了。”张景澄说着有点兴奋。
钟免赶紧催他,“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得吧,组织人手,咱们大干一场!”
“这还得跟萨局报备啊,唉,不然直接辞退。”张景澄说着便摇摇手机,悄悄去了外面,给萨局打电话。
可他连续打了两遍那边也还是在占线。张景澄有点纳闷,想着不应该吧,从他们还在上寨到现在怎么也都过去两小时了,怎么萨局还在占线?这就算咨询专家也早该咨询完了,难道还电话里做起了学术讨论?!
他疑惑着,正待转身回去,就见张瑞源和钟囿一脸凝重地走了出来,他们身后跟着钟免。
“怎么了这是?!”张景澄都茫然了,他还从来没见过小师叔脸色这么难看过。钟伯伯也是,这一脸严肃的都不像他了。
钟囿和张瑞源都没顾上回答他,两人都拿着手机在疯狂拨号。钟免一把拉过张景澄,说:“刚才,我爸接了个电话,好像是……”
“?”张景澄。
“好像是你爸打来的。”钟免担忧地看向张景澄。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来捣乱!”张景澄一脸败兴地说。
“不是,你听我说,”钟免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好像你爸出事了。”
“他不是还能打电话吗?能出什么事?又不是人命关天。”
“好像,真是人命关天。”钟免都有点说不下去了。
刚才他就站他爸边上,那电话多少露点音,但搁不住他耳朵好使,所以他听得很清楚,电话里那人好像离得挺远,却喊着:“别管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喊话的那人像是张子健的声音,给他爸打电话的人不知道是谁,但用得是张子健的电话。有什么事,是需要牺牲张子健的吗?钟免想不通,估计张景澄可能也不知道。
萨局现在一直没接电话,不知道是出了什么状况,安全局里,现在所有留守帝都的人全部失联了,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现在没人知道。
张瑞源没联系上萨局,正给张家老爷子打电话,然而电话也一直占线。
钟囿没联系上黑虎,现在正在联系大白和红姑,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也是没人接。这个状况实在是太糟糕了。张景澄和钟免早纷纷拿出手机,联系局里其他同事,然而钟琦联系不上,陆玲联系不上,茱三哥、黄数、牛叔、音向兵,没有一个能联系得上的,除了在医院里的葛飞接了电话,其余人全部失联。
全、部、失、联!!!!
一道闪电带着炸响的惊雷仿佛要将天空劈成两瓣,暴雨拍打在窗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四个人在走廊里站在不同的位置,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
半晌后,钟囿深吸一口气道:“和昆城当地的军方联系一下,借架直升机,咱们赶回去。”
“行。”张瑞源只说了这一个字,就立即去找昆城公安局的领导协商了。
钟免和张景澄往着窗外的天气,心中不约而同升起一个疑问,‘魔气都散了,这第二场暴雨来得可真是巧啊’。
这种天气,就算是有直升机,成够顺利起飞的概率都很低,就算是官方肯借飞机给他们,估计驾驶员也很可能会劝他们等天气好转在走。
不过,眼下他们等待的每一分钟都像是在煎熬。
钟囿看了眼外面的天,再看眼那两个明显蔫了下去的小子,说了句“有飞机就行,我开得了!”
“爸?”钟免想说,您老人家不吹牛能使啊?可钟囿的神情看起来,还偏偏不像是吹牛,难道他老爹还有这项他都不知道得隐藏技能?
就听钟囿说,“唉,快二十几年没碰了,也不知道现在的飞机还是不是长得跟原来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阿帝:开始磨爪!
张景澄:爪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