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该去哪里比较好呢?”他把鹤的翅膀掰过来,伸手顺着羽毛的纹路在上面画了几个别扭圈圈开口,“我觉得我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所以我想我要不要去……”
白鹤人性化的眨了眨自己那双豆豆眼。仔细看的话你能看出来,这只鹤的眼睛又大又圆,眼眶往下还长着几根小小弯弯的彩羽。不知道为什么,它的眼睛总是湿漉漉的,看着不像鸟类该有的慵懒模样,反而像是一只讨食的小狗。
它把脑袋往鹤衔灯肩膀上顶,睫毛扑闪扑闪的挠着鬼的下巴,与此同时,它的爪子也捏着根笔在桌子上一个劲的乱划拉。
“你在画什么?”鹤衔灯凑过去看,发现他的桌子上多了两个重合起来的墨点,看起来像是一个8,“你在画自己的眼睛吗?”
白鹤还在提爪瞎扑腾。
“现在看起来有点像蜘蛛……等下!”鹤衔灯猛的一拍掌,“我知道了!”
他动作飞快,抬手又是一张纸铺在了桌上,提起笔洋洋洒洒的又是一大串。
“帮我再转交一封信。”鹤衔灯大力拍了拍白鹤的身子“送给谁你懂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合在胸口比了一个圆,肩膀还时不时的往上仰两下,暗示意味十分明显。
鹤:“……嘎。”
“那么就拜托你了。”鹤衔灯完全不顾它的意愿,表情相当自然,“我知道的,你肯定很想见到他。”
“嘎!”
鹤衔灯干脆堵住耳朵。
在嘎嘎啦啦的背景音乐里,把自己活成了一个聋子的鬼从自己桌子下翻出了个箱子,往里面拿出了好几件衣服。
他把那些厚实且严密的衣服拿出来抖了抖,掸灰尘后便一件一件的往自己的身上套,不管是最里头的衣物还是最外面的外袍,每一件都无一例外,不留一点余地的占领着鹤衔灯惨白惨白的皮肤。
“嘎!”白鹤又在旁边叫。
鹤衔灯还是不理,他选择处理因为压在箱底下太久有些变皱的羽织。
这件羽织和他平日里穿的那件毛茸茸不一样,它是用不同鸟类身上的白色羽毛拼合成出来的,那些羽毛像鳞片一样垂在衣服上,张牙舞爪的做出无声的威胁,连带着整件衣服看着都像是一件厚实的甲胄。
可是,等把它穿在身上后,那些格外突兀的羽毛又柔顺的滑了下去,它们有序的镶嵌在布料中间,像是一双双瞪圆了的眼睛注视着前方。
鹤衔灯把羽织上连着的红绳扣系好,他拍拍衣服整理了会下摆,才开始处理剩下的一些小玩意小零件。
他拿过了放在一边的那顶围了一圈白纱的斗笠戴上,手上特意套了对没露指的手套,就连裤腿那里都用红绳子圈起来绑了一圈扎紧,生怕风一吹就把阳光给灌进去。
“嗯。”鹤衔灯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可以出门了。”
“嘎!”白鹤还在锲而不舍的叫。
鹤衔灯推推斗笠,把白纱转出了一圈涟漪,他揉了两把白鹤的腮帮子,等它舒服的眯起眼的那一刻,一道虹光突然不看气氛的出现——
等到白鹤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空无一鬼。
“当咯咯?”它迷茫的叫了两声,声音越来越凄厉“当咯啦啦啦啦啦啦!?”
它叫得好不悲惨,听着声声好似泣血,马上就要叫到情感的升华处了,只听咯啦一声,鹤衔灯房间的大门打开了。
“鹤先生?”结草打着哈欠在外面,“你……唉?”
小姑娘垫起脚打量了眼屋子里,里面连一个影子都没有。
“怎么了啊?”她嘀咕了两句后走掉了。
与此同时的窗外,一只白鹤慌不择路的张开翅膀朝着远处飞走了。
“当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