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方劈手把扇子抢过来,都已经夏天的尾巴了,现在扇扇子,鸡皮疙瘩都凉出来了。
“你们有什么金手指业务?”他现在也算是荷包渐满,问起这话也非常有底气,照例说也可以拍屁股走人了,可他却舍不得。
不光舍不得季云祺,还舍不得丢下不管这个烂摊子,更何况他还跟人约好了——夑州三城早晚是他们的。
“没有。”小圆很快回答:“维持世界平衡是很重要的,金手指太多,后续收拾起来麻烦,时空局也不允许,不过如果您需要十分钟特效……比如十分钟变声,十分钟跑得快,十分钟刀枪不入——都是可以的。”
十分钟顶个屁用。
萧方觉得心好累,诚恳问:“有没有可以未卜先知什么的?比如看一眼就知道哪个是坏人,想干什么?”
小圆为难:“呦,这个啊,以前也对接过神算公司,结果都是些骗子,客户反馈很差,就没再合作了,您这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萧方叹了口气,穿越公司万事不管,只爱赚钱,可惜他现在需要的信息,连钱都买不来。
他这边不说话,小圆也不好走开,只能想着法地找点话题来说。
“皇上,您那天跑得太快了,我光急着找您,连书都没听完。”他殷勤建议:“改天要不要再出去听听?”
萧方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去添乱,外面的人虎视眈眈的,不知道究竟想做什么。他送人头事小,后续烂摊子恐怕就不好收拾了。
“你听的什么书,这么入神。”
他记得自己临追人之前,还叫了小圆一声,结果小圆压根没听到。
“就是您去荷叶山请秦槐回来那段啊。”小圆竖起拇指:“没想到您可真是有勇有谋胆识过人,斗狼杀人跳水钻山,啥都会啊。”
萧方心更累了。
这一趟摸爬滚打死里逃生没别人知道,写这种话本子的,不是季云祺就是秦槐。
他想不明白,这个时候大家不是都很忙吗?公务还搞不过来,为啥有心思搞这些?
说不好奇是假的,萧方决定改天亲自去听一耳朵,看看究竟是有“季云祺抢男人”还是“季云祺是我压寨夫人”的扎心桥段。
小圆见他神色恹恹,小心问:“皇上,要不要请季将军进宫来陪您?”
萧方摆摆手,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因为他的私情耽搁人家时间了。
听季云祺说,上次那个人胡乱招认,结果“恰好”赶上那天自己被人引去,跟来搜捕的巡防营迎面撞上,季云祺怀疑这其中的“恰好”有问题,打算回头拷问,那人却死了。
线索中断,一切只能从头来过,如今巡防营正在京中四处找人,连云枫都派出去了,正是忙碌的时候。
再加上太后这边的……
萧方哀嚎一声,正要躺下睡,肚子却不争气“咕”地叫了一声。
小圆忙问:“皇上,要吃宵夜吗?”
“要……算了……”萧方捏捏肚子,要不是这几次季云祺总喜欢按他肚子,他还没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胖了。
小圆以为他又在为收益省钱,表示不理解:“皇上,您看这前景一片大好,就算您像慈禧太后似的,一顿饭八百道菜,也妥妥管够。”
“快滚,”萧方笑骂一句:“比什么不好,跟慈禧太后比,她那个败家老……”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腾地坐起来。
慈禧太后这个名字,将关于太后前前后后的那些迷雾渐渐吹开,萧方几乎有些不敢向前去看个清楚,却越想越明白。
慈禧太后曾经做了什么?各种不平等条约,大把的银子都送了洋人。
那封没头没尾的信……惯例,约定,老地方,我来了……
他记得很久前季云祺跟他说过,国库空虚有很大一部分是太后的花销,可慈宁宫早就被他和老娘掘地三尺过,前太后的生活再奢靡,也不可能用掉那么多。
更何况,那些东西据说都是换成了体积小又便于携带的金珠翡翠,这些东西又必然不可能流到太后娘家去。
如果排除一切可能,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流落去了更远的地方。
那个惯例的约定,是太后与谁的约定?
而那个“我”……季云祺已经从信上明明白白地推测出来。
是西戎。
萧方的身体仿佛打着摆子一样抖个不停,脑子却比之前更加清楚,甚至连自己的事、包括去荷叶山上的经历也都连在了一起。
西戎人在京中已不可能对季云祺下手,却知道了自己和季云祺之间必然有着不同旁人的关联,便想到要从自己身上下手。
他背后有着不能上位的长公主,刺杀他断断不可取,可有一种对付他的方法,却对大檀更是致命一击。
百姓们早就对小皇上怨声载道,他来了之后,好不容易才慢慢有了些许改观,尤其是在上次的大集之后,收成高价格低的果蔬极快地向南北方传播去。
填饱了肚子,对百姓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他这才有些理解,秦槐和季云祺为什么会在百忙之中,还有心思为他编话本子,在民间为他博个好名声。
可如果一旦有人在“招供”出的接头地看到他,那里人多嘴杂,恐怕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泼污水。
小皇上毕竟曾经连战胜之后割地求和的丑事都做得出来,由不得人不信。
幸亏季云祺当时眼疾手快地裹住他,没有让任何人看到他的面容。
可这一次,对方一计不成,又找上了太后。
只要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很容易就能想到七天的期限之后会发生什么。
“小圆……”萧方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都是慌张和恐惧:“快去把云祺叫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