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行人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秦筠一手负桃木剑，单手结法印，现场的气氛一变，阴森寒冷，人人肃穆，不敢大口喘气。
“太上敕令，孤魂鬼魅，魂兮归来……三界之内，道无不应，归……”单手结印，手势加快，法印繁复，秦筠嘴中念念有词，心境纯澈，安置在石桌上的黄符纸无风自动，往死者所死之处飘荡而去。
无火自燃，黄符纸燃烧为灰烬。
政教处主任瞠目结舌，青天白日，这一幕给他巨大的冲击。
张父已随着符箓所往之处走去，嘴中呼唤着张娟的小名，张母想要跟随，发现自己动弹不得，额上不知何时被贴了一符箓，秦筠阖着眼，仍然在继续念咒语。
第一张符箓是招魂，第二张是引魂。
苏陵有些纠结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别人看不到张娟是如何被一步步牵引，从下面上来的，他看得到，除了张娟外，还有……
“沈青腾？”
苏陵确认对方的身份，与沈青腾攀谈起来。
沈青腾比他大四五岁，是他小时候的邻居兼发小，后来举家移民国外了，通过交谈，得知他大学毕业，回国创业。从小，沈青腾就是自家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苏陵父亲还在的时候，每次王萍说起他，苏陵没少闹脾气，又是几天不和人家来往，后来人举家移民，没了小伙伴玩耍了，遂而有些后悔。
在那个年代网络没有而今发达，沈青腾留的电话，苏陵只在最初的时候打得比较频繁，后来多年里，没有再拨打过。
“留个微信，ins和Twitter都行。”苏陵说着，掏出了手机，做势要扫描人家。
离了躯壳，呈现生魂状态的沈青腾哭笑不得，这么多年没见，苏陵还是那个配方，那个熟悉的味道。
众目睽睽之下，众人便见苏陵对着空气讲话，一阵凉风袭来，不寒而栗。
等到苏陵拿手机，说要添加“空气”的联系方式，众人，也就是王助理一人，忍俊不禁，有点莫名的萌，是怎么回事！
这方，愉快的叙旧，那头，张母被张娟附身，她自身的魂魄被逼厌到了一个黑暗的小空间，动弹不得，但可以与在她身体里的女儿交流。
“爸——”“张母”，也就是张娟，顶着她母亲的躯壳，看见张父，开口喊了一声，张父愣了愣，热泪盈眶，走过去，一把拥住她，嘴里不停的喊着“娟娟”。
双方都在攀谈。
也许事出从急，沈青腾穿着运动服，脖颈处挂着一擦汗的汗巾，看样子或许不久前在健身房健身，他的胸前挂着一个工作牌，上面有他的一寸照照片，上面特书：“酆都地府有限责任公司外编工作人员”。
秦筠走过来，看了一眼沈青腾，苏陵语气有些得意和欣喜的介绍：“这是我哥。”
“继兄。”苏陵看着秦筠的“和善”神色，补充道。
秦筠对沈青腾点了点头。
沈青腾却道：“秦天师，辛苦了，辛苦了。”语气不掩敬意。
“上面”交代过了，其余走无常的外编人员听说他抢到这一单工作，纷纷发来喜报，恭贺他，沈青腾想快点完成这三年强制性的走无常差事，遇见关系户，自然要嘴甜一点儿。
苏陵侧目，要知道，沈青腾是他们圈子里的天之骄子，还没看过他对待一个初见的人这么尊敬，还真是出人意料。
“不知方便不，添加个联系方式，微信、ins、Twitter我都可以的。”苏陵先前的话，又被沈青腾复述一遍。
苏陵眼见秦筠和沈青腾旁若无人的交谈，不知怎么，心中有些不乐意，他挤入两人之中，瓮声瓮气的说：“哥，不要耽误正事，晚点我们再聊也可以。”
沈青腾闻言，看苏陵的眼神有些奇怪，怎么他们之间……gay里gay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