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顾执风放学回来，她才上楼。
白软跟着顾执风一直到他房门口，她的脚步很轻。顾执风转身关房门的时候才看到她：“好点了吗？”
“嗯。”白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脚好像移不动了一样，就那样站在顾执风房门口。
她双手背在后面，两根食指搅在一起，指关节泛白。她原本打好的腹稿突然间忘得一干二净，傻杵在那不知道要说什么
顾执风好像看懂了她的心思一样，：“你先去休息，我洗个澡。等会再来给你补数学。”
“好。”白软还在他房门口赖了一会，看着他把书包放下，又去衣帽间捡出换洗的睡衣。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好像从昨天开始，就对他生出一种别样的情感。就是那种顾执风在她视线范围内她就感到心安，他一离开她就发慌的情感。
难道生个病还能让人变得矫情吗？白软想着。
刚才因为白软在门口，顾执风也就没关上房门，他以为白软早就走了。正打算把校服脱下来，才瞥到少女还在他门口悄无声息地站着发愣。
她站在阴影里，一半小脸露出来，被一点光源照得特别白。长长的睫毛低垂，显得又浓又密。只是脸上透着淡淡的疲倦，看起来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
顾执风被自己脑中的联想给惊了一秒，他拿好睡衣踩着拖鞋走到门口。一只手覆在白软头上轻轻往下压了压，俯身凑在她耳畔，声音没来由得沙哑：“还杵在这，是想看我洗澡么？”
少年沙哑低沉的声线在黑夜中性感而富有磁性，那声音在白软耳垂轻轻飘过。她全身一阵酥麻，半边身子僵在那。骤然脸红得厉害：“才、才没有！”
白软扭头溜回了自己的房间，微恼着把木质地板踩的砰砰地响。
顾执风在门框那倚了会，舌尖滑过上颚，忍不住低笑出声。
有板有眼儿的小姑娘，还真经不起逗。
白软坐在桌前预习今天数学本该讲到的内容，时不时就莫名地走神，她拍拍自己的脸颊提醒自己要专注。
等两小章节的课程内容预习完，顾执风也就洗完了澡。白软的房门是敞开的，顾执风还是停在门口敲了敲门：“准备得怎么样了？”
“等等，我上个厕所。”她刚刚一不小心水喝多了，这会匆忙起身打算走去厕所。
“行。”顾执风还在门口没有进来。
“你先坐我旁边等等我。”白软边走出门边说着。
她坐的椅子边还临时多摆了一张椅子，是提前为顾执风准备好的。
白软急匆匆地小跑去厕所，顾执风的目光却落在她刚刚起身时衣角不小心碰到的一个小本子上。本来在桌上的小本子现在掉落在地板上躺着，顾执风走过去帮她拾起那个笔记本。
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的，还用不同颜色的水性笔做了标注。
顾执风不小心瞥到上面写着的数字，他平时阅读速度极快，还有速记的本领。因此只是无意中看一眼，就把第一页内容看得清清楚楚——
九月一号：3000元+9×未知的天价+……
一行行一列列下来，少女的字迹规矩工整。他看着那些熟悉的数据，一目了然。
这是他给她充饭卡的数额，以及给她文具袋里塞笔的数量。
果然，少女就在这一页的最底下又工整地写上“有借必有还，加油！”
顾执风的眼皮跳了跳，不动声色地把那笔记本放回原处。看了眼，只见彩色字迹的一页暴露在空气中，他又把本子合上，拿了支笔压着封面往上翘的本子。
他倏地想笑，但怕白软回来看见，只是忍着笑意抖了抖肩膀。
顾执风悠闲地转着笔，思考着怎样才能让白软这辈子也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