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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房费(2 / 2)


“老?郑。”郑午的发妻容丽儿穿着一件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像只灵雀儿似地小跑到郑午身边,将手里?的干毛巾往丈夫手里?一塞,露出一个甜蜜的笑,“给我擦擦头发。”

郑午接过毛巾一笑:“好。”

容丽儿甜滋滋地转过身,享受着来?自老?公的服务,却没有看到自己背后的郑午在接过毛巾的那一刻,瞬间敛去的笑意。

郑午手上?动作温柔细致,却恨恨地咬牙。

他?是白?手起家,而妻子容丽儿确实实打实的富二?代小公主,当年两人结婚,老?丈人还十分不乐意,要不是他?死死绑住了容丽儿的心,这门婚事多半要黄。

而婚后他?也忍辱负重了多年——至少郑午自己是这么认为——郑午心里?早已积怨已久。

如今容丽儿的父亲老?了,权力已经有旁落到自己手中的趋势,但大权仍旧在老?头子手里?,郑午清楚,他?还需要忍耐。

边给擦着手间湿漉漉的长发,郑午边观察着妻子的面容。

这么多年,他?对容丽儿还是有感情的,但哪怕保养的再好,四十多的容丽儿也没有二?十出头的女孩儿漂亮。

想起自己做生意时见到的几个和他?年龄相仿的老?板,郑午有些感慨。

他?身材保持的很好,自认为长的也算不错,而那些老?板一个个都大腹便便,油腻得?不行。

但郑午觉得?最?讽刺的是,偏偏他?们那样的,可以放心大胆地在外头玩儿,包小情人,荤素不忌,自己却只能?守着身边早已色衰的容丽儿。

“对了老?郑。”容丽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将手机放下,问道,“咱们家之前摆在书房的那个罐子呢,黑色很大的那个。”

郑午心里?咯噔一下,擦着头发的双手停了下来?,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手里?的毛巾。

容丽儿久久没听到回音,不解地转头看去。

“怎么,怎么突然想起那玩意儿了。”郑午赶紧挤出一个笑容,“不就是个普通的罐子吗,又不值几个钱。”

“我就问问嘛,去哪儿了?”容丽儿见撒娇不成,就鼓起嘴瞪了郑午一眼,“你说?不说?,郑午!你现在有事情瞒着我了是不是?”

郑午头疼,容丽儿就是标准的骄纵性子,这些年他?一直宠着已经一肚子怨气,再加上?刚刚心猿意马了一阵儿,郑午终于爆发了。

“闹够了没有?你是一家之主还是我是一家之主!”

容丽儿被他?吼得?一愣,鼻头一酸,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郑午看着泪水涟涟的妻子,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这下好了,把人惹怒了又得?哄不说?,现在正是股权交接的关键时候,万一容丽儿额的父亲一个震怒之下……

他?不敢去想,赶紧抱着人哄。

容丽儿哪里?肯原谅他?,边哭边娇滴滴地骂郑午混蛋。

“好,我混蛋。”郑午连年轻时追求容丽儿的那股死皮赖脸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哄着哄着两夫妻滚作一团去了。

等容丽儿睡着后,郑午走到阳台,烦闷地叹了??气。

所谓色衰而爱驰不过就是如此,即使是交公粮都没了兴味,而且他?就算想草草了事都不行,必须得?把容丽儿伺候好了。

郑午又想起那些老?板搂着的俊男美女了,烦躁地点起一支烟。

容丽儿提起那个黑色的罐子,郑午就顺带想起了那个奶茶店的少年。

他?大学的时候也是男女不忌,后来?为了追求容丽儿,发展自己的事业,郑午不得?不努力做出一副洁身自好的样子,连以前的朋友都全断了。

结婚后他?的事业突飞猛进,但日子却过得?寡淡如水,直到遇到那个少年。

当时他?听自己请来?的大师说?少年旺夫相,恰好他?的公司遭遇了瓶颈期,郑午便怀着满满的功利心去接触了少年。

谁知两人都是水性杨花,会玩的性子,意外的一拍即合,当了好长一段时期的露水夫夫。

结果后来?事情险些暴露,眼见着容丽儿和少年两边的事情都瞒不住了,郑午才没忍住下了狠手。

但他?又舍不得?少年活体摇钱树的命,恰好那大师和他?说?,能?把少年的魂魄锁在罐中,虽然不得?转世,但却能?替他?招财。

郑午下了狠心,便同意了。

猛地吸了一??烟,郑午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眯着眼睛喃喃:“那小东西叫什么来?着,嘶,钱……”

正当他?想不起来?时,耳旁突然一阵凉风吹过,伴随着幽幽的一声:

“钱拖拖啊~”

“谁!”郑午一个机灵,“谁在说?话!”

回答他?的,只有萧瑟的夜半秋风,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

郑午伸手抹了一把脖子,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应该是幻听了。

但是钱拖拖这个名字,他?又切实地想起来?了。

郑午低头吸了??烟,想要冷静冷静,可咬上?烟嘴后才发现,手指间燃了一半的香烟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就熄灭了。

“操!”郑午骂了句脏话,将半截烟一扔,提心吊胆地回到房里?,钻回了被窝。

容丽儿睡得?很熟,没有被他?吵醒。

郑午下意识地往妻子身边靠近了一些,心下稍定,闭上?眼睛,催促自己赶紧睡着。

只是刚刚那一句幽幽的话语一直在他?的脑海中萦绕不散,郑午越想越觉得?十分熟悉,那软绵绵的语调实在太?像……

缩在被子里?打了个哆嗦,郑午伸手搂住了容丽儿的腰,这才稍微有了点安全感,过了许久才勉强睡着了。

只是郑午才刚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天边都还没见光呢,他?怀里?的容丽儿突然挣扎尖叫了起来?。

“怎么了又?”郑午眉目紧锁,又累又困还得?忍着被吵醒的起床气。

容丽儿害怕地扑进他?怀里?,说?自己做噩梦了。

郑午在容丽儿看不到的角度翻了个白?眼,胸中长出一??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耐下性子:“不怕不怕,梦到什么了?”

往常容丽儿做噩梦吓醒都要郑午去哄,大多是梦到被狗追了,被蛇咬了之类的,郑午也没往心里?去。

但这一次容丽儿梦到的东西,却让郑午实打实地打了个冷颤。

“我,我梦到一个男人。”容丽儿哭哭啼啼地道,“他?说?,他?说?你把他?害死了,折断手脚放进了家里?之前的那个黑色罐子里?……”

“胡说?八道!”郑午神?经质地挥舞着手臂,大吼大叫起来?,双眼布满血丝,“无?厘头的事!什么杀人,罐子,没有的事!”

容丽儿被他?吓了一跳,哭着道:“我,我只是做个梦而已……”

这话像一盆兜头浇下来?的凉水,郑午回想起睡前的事儿,又有些后怕起来?。

先是自己听见了和钱拖拖很像的声音,又是妻子梦到了自己对钱拖拖做的事情。

那些事儿他?瞒得?死紧,绝不可能?被容丽儿知道的!

郑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手抱着容丽儿,道:“没事儿宝宝,那个罐子都不见了,我之前没告诉你,就是怕你怪我。”

容丽儿不解地抬头看他?。

郑午将自己最?温柔的一面拿出来?,手指拭去容丽儿眼角的泪,“其实丽儿,那个罐子……是我前几天不小心打破的。”

“打破了?”容丽儿看着他?。

郑午点点头。

“那个罐子也在我们家放了好几年了么,打碎了实在可惜,我就怕惹你不高兴,所以才没敢告诉你。”郑午说?到这儿,脸上?的表情还多了几分委屈,“你不会怪我吧?”

郑午还佯装抽了抽鼻子,立刻博得?了容丽儿的同情心。

“不会,不就是一个罐子嘛,不值几个钱。”容丽儿抱着郑午的腰撒娇,为了安慰自己的老?公,她连做噩梦的事情都抛诸脑后了,“好啦,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么。”

“嗯。”郑午抱着容丽儿躺下,轻声把人哄睡了。

两人一直在床上?躺倒日上?三竿,容丽儿是太?累了又被噩梦吓着了,所以很累,郑午则是心事重重根本睡不着,一直睁着眼到妻子醒来?。

妻子在厨房里?做早餐,郑午则坐在客厅里?想之前的心事。

当年钱拖拖死后,他?为了把少年装进罐子里?,残忍地折断了他?的手脚,在请来?的大师给罐子施加火漆封印后,那个罐子平安地在他?家里?摆了几年。

这几年他?顺风顺水,直到前段时间他?生意场上?出了一次意外。

郑午联系了那位大师,对方告诉他?时间到了,罐子的封印镇不住里?面的怨灵,要他?把罐子埋到一个人·流量大阳气足的地方去。

人·流大阳气足,郑午?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京城的大型商场或者地铁站。

但是这些地方都有监控,他?哪敢动手。

思来?想去,郑午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他?和刘氏集团谈成了合作,将罐子埋到了地里?,等商场建成后,人·流量逐渐大起来?,他?自然就高枕无?忧了。

无?非就是建设过程中死几个人,但工地每年都有意外死亡的,赔点钱就过去了,郑午完全不担心这个。

不过他?仍旧担心,因此这几个月都在家龟缩不出,免得?罐子里?钱拖拖的鬼魂真的跑出来?了,?一时间就找他?算账!

可现在的情况……

就在郑午的心渐渐沉下去时,厨房里?传来?了一声尖叫,伴随着菜刀落地的碰撞声。

郑午倏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刚到厨房门??就被容丽儿扑了个满怀。

“老?郑!”容丽儿害怕地把脸藏在丈夫的怀里?。

郑午双目发直地看着厨房里?,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不住地颤抖。

桌子上?是一片红,触目惊心。那液体一直漫到了桌沿,滴滴答答地坠下,在地面上?绽开一朵一朵猩红的花。

郑午喉结滚动,正当他?都快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时,他?突然闻到了一股甜味。

微微皱了皱眉,郑午发现那些液体上?还有些残渣,看上?去不像血,而有点像……

西瓜汁?

他?记得?刚刚容丽儿是说?要给他?榨西瓜汁来?着。

知道桌子上?的东西不是血后,郑午大大松了??气,他?笑着低头摸了摸容丽儿的头发:“西瓜汁倒了都能?吓到你啊?”

谁知容丽儿抬起头,哭着摇头:“不,不是啊……”

“那是什么?”郑午微微皱眉,抬起头就看到地面上?流下的西瓜汁突然开始弯弯曲曲地扭动,一直蔓延到他?脚底下,组成了两个扭曲的大字。

郑午和容丽儿不约而同地惊叫一声往外跑,郑午的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到地上?,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想要远离。

可厨房门??的液体却和认准了他?似的一般,扭动着朝他?脚底下涌来?,好似噬人的毒蛇,正嘶嘶地吐着蛇信。

“别,不要……”郑午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大男人,此时求饶的样子显得?那么弱小,连声音都是颤抖着的,“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身后传来?噔噔噔地脚步声,郑午吓了一跳,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回过头。

容丽儿手里?提着自己的包和一个箱子,里?面是打包好的衣服,她现在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先是昨晚做了那样一个梦,又是刚刚那自动拼出的偿命二?字,容丽儿一想到昨晚和今早郑午对她大吼,情绪激动的样子,很难不多想,也不可能?不害怕。

郑午赶紧抱着容丽儿的小腿:“丽儿!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啊丽儿!”

容丽儿看着丈夫布满惊恐而变得?扭曲的脸颊,想起昨晚梦里?那个手脚折断的青年哭着和自己说?郑午是怎么残忍对待他?尸体的事情,一阵寒意从脊梁骨处蹿了上?来?。

“丽儿!”

容丽儿飞快地跑出了家门,哭着打电话让父亲派人来?接自己。

等郑午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呼啸而来?的车尾气。

他?面色惨然地回过头,看着黑瓦白?墙的别墅,只觉得?那墙壁的颜色像恐怖片里?厉鬼出现时的大脸,白?的可怕。

但郑午没想到,事情还不算完。

容丽儿的父亲容方国在公司里?正上?着班,就听到不止从哪里?来?的风言风语,说?他?的女婿郑午在外面包养了小情人,还是个男的!

容方国听到的?一时间稍微怀疑了一下,但疑虑并?不深.

他?查过郑午过往的情史,知道那小子男女不忌,但女儿喜欢,甚至可以既往不咎,容方国虽然痛心但也没办法。

而且这些年来?,他?虽然对女儿的选择不满意,但郑午的表现还算乖,女儿也没有受过委屈,因此容方国对他?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只是容方国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消息,打开一看,他?的血压立刻就上?来?了,

琳琅满目的照片,全是郑午和钱拖拖的合照,而且有的还不堪入目,花样百出。

容方国将手机一拍,还没来?得?及破??大骂,女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哭哭啼啼地说?要回家,语气听上?去既害怕又委屈。

当了多年女儿奴的容方国哪里?还忍得?,立刻安排了司机将容丽儿接回了家里?,自己也没心思再工作了,急匆匆地赶了回去。

容丽儿被接走了,郑午站在别墅门??,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屋子里?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他?想走,但又不知道往何处去。

正当他?纠结之时,一旁走来?几个高大壮实的黑衣保镖,气势汹汹戴着墨镜。

郑午认得?他?们,是容方国身边的人,都是特?种兵退役。

他?一下就有了胆气,赶紧上?前打招呼,想让他?们跟着自己进去看看,这几个人阳气重,肯定能?……

“啊!!”

带头的那个光头保镖上?来?就是一拳打在小腹,郑午痛得?面目扭曲,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哀嚎。

那几个保镖面无?表情地看着郑午,其中两个直接抓住他?的腿把人拖进了别墅的院子里?,末尾的人关上?了别墅的大门。

邻里?邻居听着窗外传来?的惨叫,都默契地选择了装聋作哑。

几个路过的大爷大妈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马后炮,嘀嘀咕咕地指着别墅里?说?我就知道那小子不老?实,这不,挨教训了吧。

容丽儿回到家就扑进了父亲怀里?大哭,容方国赶紧安慰,还没等他?问清楚女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警察就找上?了门。

这下他?的脸色也变了,赶紧让女儿配合警方,在听说?自己手机收到的照片里?的另一个男孩子已经被杀害了的时候,即使是他?也忍不住一阵唏嘘,同时也感叹还好自己身子骨还算硬朗,没有早早地把权力放到郑午那小王八蛋的手里?。

警方来?到郑午的别墅时,保镖早就走了,就剩鼻青脸肿的郑午一个人躺在客厅里?。

在调查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警察也对这个出轨吃软饭还杀人的人渣没有任何同情心,直接把人给拷走了。

“怎么样,这下痛快了吧?”白?昭乾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的树林里?,身旁飘着钱拖拖的魂魄。

“爽!”钱拖拖解气地一挥拳头,“狗东西,渣男biss!”

白?昭乾拍了拍他?以作安慰。

“哎。”钱拖拖骂骂咧咧了一阵后,突然叹了??气,看向白?昭乾,感慨了一句,“你就好了,不像我,遇人不淑啊!”

“哈?”白?昭乾眨眨眼,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骨戒。

真要说?,也该是遇鬼不淑才对吧?

但钱拖拖好像又不是那个意思,他?应该不知道自己和小黑的关系才对。

白?昭乾没忍住好奇心,问了句谁啊。

钱拖拖看他?一脸懵圈,酸溜溜地道:“别装了,你和那个冰山大帅哥不是一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一万三,直接把我榨干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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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物的参考:

[1]周乾.紫禁城古建筑屋顶宝匣文化研究[J].工业建筑,2020,50(04):168-174+155.

[2]袁生.作为民间镇物的山神信仰遗存——泰山石敢当习俗[J].地方文化研究,2015(01):2.

[3]关永礼.追踪寻迹说北京“五镇”[J].寻根,2013(06):101-105.

[4]蒋明波.江南镇物文化[J].华夏文化,1997(0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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