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曾说过宅子里的佣人们两年前全死于瘟疫埋在了后山林中坟地,但这些坟里都是空的,说明佣人们死后尸体并没有入土,很可能是直接烧成灰,把骨灰放进了灯罩中,再用六芒星封印住,从而达成某种邪恶的仪式。
南宫雀完成使命,将铁铲扔回原先找到的地方,拍了拍手上和身上沾的泥土。
“除了这片墓地,我还发现不远处有一间小祠堂。里面有些阴森恐怖,我一个人害怕,不太敢进去。”南宫雀缩了缩了手指,胆怯中又带着几分跃跃欲试,“既然你也来了,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说不定里面藏着什么重要线索。”
“好啊。”
言少清双眸微亮,兴致勃勃。
管家之前给他画的地图里可没有这个祠堂,听南宫雀一说,还真来了几分兴趣。
两人穿过墓地,往松林的东南方又走了两百多米,一个修建简陋、只有大概十几平方米的小木屋便出现在了眼前。
这间小木屋是用那种诡异的松树建造的,通体泛红,光滑的表面纹路看起来像是剥掉了皮肤露在外面的肌肉。
踏步走进屋中,宛若被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吞进体内。
但言少清并不太担心,死神咒牌没有反应,说明这地方看着虽恐怖,却不会真的给他带来生命危险。
木屋的正中间有一口挖开的方形水井,井口是用青砖混着泥土搭建的。
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人物画,和房间里那幅画一样也是穿着民国风黑礼服、面容被黑雾笼罩的神秘男子。
只不过这一回不是半身像,而是全身像,人像大小与真人无异,身高比他高了足足半个头,估量起来应该跟莱恩差不多。
画像的前面摆着一张长方形的红木供桌,桌的两边各放着一个青铜香炉,淡红色的烟雾从顶部的孔洞袅袅升起,弥漫在狭小又逼仄的空间里,浓郁的味道憋得人喘不过气。
在两个香炉中间,均匀摆着三个银色盘子,奇怪的是盘子里是空的,什么贡品也没有。
供桌中间,银盘之后,还有一块红木牌匾,牌匾的顶端刻着三行普通人看不懂的阴间文字。
屋中开井既是囲,这明显是想要汇聚阴气。
言少清远远避开那口不吉利的井,走到供桌前,侧目看向莱恩,问道:“作为一只鬼,你能看懂这碑上刻着的阴间文字是什么意思吗?”
莱恩瞳色深沉,往木碑的方向看了一眼,轻轻摇了下头。
“看不懂也正常,毕竟你智力只有25。”
言少清叹了口气,不再强鬼所难。
他转过身,想问问因为害怕慢吞吞跟在后面的南宫雀,却见对方毫无危机意识地站在水井旁边,低着头往里面望,思索的表情似乎还挺认真。
言少清不想打扰对方,又转回头,微微俯下身子,眯着眼凑近了看。
木碑上的刻痕很新,缝隙里没积什么灰尘,干净的木屑还沾在边缘处,像是今天刚刚刻上去的。
他抬起手,正打算在墓碑的表面触碰一下,背后却蓦然传来“哎呦”一声慌乱的惨叫。
声音离得很近,又回荡在空旷的屋里,被放大了数倍。
言少清听出是南宫雀的惨叫声,面色一惊,连忙转过身,只见对方不知怎地落入了屋中间那口井里,整个身子都悬吊在半空,只有双手紧紧抓在井的边缘,才险险没有掉进去。
“天啊,你怎么回事?”言少清惊呼一声,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大一口井看不见吗,还往里面掉。”
“不是,是屋里有其他东西从背后推了我一下。”南宫雀急切地大声喊道,“雁哥,我要抓不住了,你快点拉我上去啊。”
言少清两步走上前,俯下身,双手紧紧抓住了南宫雀的手腕。
南宫雀的手指就搭在井的边缘,低下头近距离看的时候,能清楚地看见对方指甲缝里不仅留下了一些挖坟时沾上的黄色泥土,还混着微末的红色木屑。
说起来,倒和供桌中间牌位上的木屑有点相似。
言少清正打算使力把南宫雀这个猪队友拉上来,后背却被什么东西猛地推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往前一栽,直接落进了那口水井里。
言少清:……
还真有鬼东西从背后推!
但好在他不是自己一个人掉下井的,南宫雀被他压在身下,莱恩也跟着飞了下来。
水井其实不算深,也就三四米的样子。
底部是一个半米高的水坑,连着一条幽长的水道,空气阴冷潮湿,两旁的墙壁长满了湿滑的暗绿色青苔。
快要落到地面的时候,莱恩伸手搂着他的腰缓冲了一下。
南宫雀可就惨了,被他直接按进了水坑里,呛了好几口脏水,才挣扎着浮出水面。
“不好意思。”言少清脸上带着几分歉意,“我也被不是人的玩意儿从背后推了一下。”
说完,又朝着莱恩问道:“你刚才看到那个不是人的玩意儿长什么样了吗?”
莱恩眸光沉了沉,低声说道:“一闪而过,没看清。”
“没想到这井下竟然别有洞天。”南宫雀咳了两声,目光灼灼,“水道的后面说不定藏着重要线索,我们也算是因祸得福。”
言少清抬头往上方遥远的井口看了看。
那不是人的玩意儿把他推下来,又不带有杀意,显然是有什么东西想展示给他看,既然如此费尽心思,他勉强看看也就是了。
沿着水道走了十多分钟,尽头处有一段向上的陡峭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