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吧~但母亲说女子若是不缠脚,便嫁不出去。”
“大谬!女性的价值难道就在于嫁人吗?我们不能将自己的目光拘束在男性给我们规划的四方天地中,我们应该走出去,去实现自己的价值。”
“可不嫁人能怎么办?女人总共是要嫁人的。”
徐瑶看着这个小小巧巧的姑娘,单纯的目光,脸上有些雀斑,分明就还是一个中学生的模样,说话时温柔动听,这分明就是一只小白兔。
“错了!我们为什么要用嫁人来作为评判女性价值的工具,嫁人只是人生的一个阶段而已,但那不该成为我们的全部。”
徐瑶放下手中的笔,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昭兰,她很难理解这样的话会从一个青葱的少女口中说出来,她迫切想让这个女孩子知道,女性应该解放自己,去实现自己的价值。
“你们羞不羞,竟然在这讨论其嫁不嫁人的事来了!”
说话的是叶赫拉·静宜,据说其家族是清王朝八旗之一,其父似乎还是满清的官员,不过大家都习惯叫她静宜。
“姑奶奶,你这旁听的都不羞,我们这羞什么?”
黄絮芳笑着回答着静宜的话,因着满族的风俗,未出嫁的姑娘,一般被称为姑奶奶,而大家都戏称静宜姑奶奶。
“小蹄子,你净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然后两人就闹了起来,看着两人相互挠痒痒,嬉笑打闹中,冲淡了那股□□味。
直到众人都躺下后,楚如梅忽然发问:
“易之,你真的觉得女性也能够像男性一样,去创一片天地吗?难道要我们去做男人吗?”
“我从不觉得女性解放就是要去做男人,女性解放首先女性的承认自己的价值,家庭的价值,社会的价值,女性不该是附庸,而该成为社会的主人,成为自己人生的主人。”
“易之,你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
一直沉默不说话的程芸忽然开口,她是浙江人士,到燕京来求学不易,故而她一直很珍惜求学的机会,有时候她也会羡慕徐瑶的敢作敢为,可她不敢。
徐瑶清楚的知道,她所以为的那些观念,不过是因为她有幸生在了一个平等的新社会,有幸生活在一个富强的国家,与这些可爱的女孩子相比,自己的优势或许就在于自己有着一个幸福的童年。
“大概是受着潜移默化的影响吧,师母以前倡导过女性解放运动,因而读过不少关于女性解放和社会解放的书籍。”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无论她们赞同或是不赞同徐瑶的观点,可毫无疑问,徐瑶的话戳中了她们。
徐瑶看完了叔均先生给她的书,看完之后,其实她并不是很同意先生的观点,但她忽然发现,论激进,有时她还真比不过先生。
徐瑶老早就打听到了燕大讲座的时间,于是那天她带着两个室友,一同逃课,翻/墙跑到了燕大去听讲座。
废话,有机会听大佬讲课,谁愿意去听一帮腐儒唠唠叨叨,讲着那些过时的节烈观。
或许女子师范也没料到会有人翻/墙吧,徐瑶原本以为女子师范去的人应该就自己几人,就连两个室友还是被她强拉来的。
可一到讲堂,徐瑶才发现女子师范的人不止有她们,还有她们的学姐,几人看到了对方,都默契的冲对方点点头,虽然女生的校服大多差不多,可女子师范就那么大,大家好歹都是见过面的。
“元初先生!”
徐瑶她们坐在了靠后面的位置,在讲座开始前,讲堂一直有些喧闹,这次讲座燕大是对外开放的,故而徐瑶她们也可以进来听。
其实来听的多是本校的学生,也有其他学校来旁听的,但女性其实并不多。
“易之!”
徐瑶听见有人叫自己,回过头寻声去找,见到魏景正在对她挥手,徐瑶也笑着招手回应。
“你是不是又逃课了?”
“嘘!你小点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室友,黄絮芳、楚如梅,这位是燕大附属中学的魏景。”
徐瑶先是叮嘱着魏景,接着又为他们相互介绍,三人相互打了招呼,黄絮芳、楚如梅还是第一次接触不熟悉的男生,有些害羞。
“快!快!开始了!”
众人相继找了一个位置,看着一位身穿长袍的的青年从礼堂中间穿过,带着眼镜,有股书生儒雅的味道。
“好帅!”
“什么?”
魏景听到徐瑶似乎感叹了一句什么,不过没听清,徐瑶摇摇头,只是疯狂的鼓掌,见到那位青年站在前面向礼堂下的学生鞠躬后,学生还礼后都做了下来。
“同学们!……”
“声音也好听!”
“……”
魏景还是没听清徐瑶说什么,侧过头看了徐瑶一眼,徐瑶很激动,基本上元初先生每说一句话她都要鼓一次掌,他还见过这样激动的徐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