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严邵如今吃穿都靠着徐瑶,自然的承担起了家务,只是有些惊讶的看着摸鼻子的徐瑶。
“你感冒了?”
“嗯,又不是什么大事。”
徐瑶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手中抱着的是用布包裹着的书,来到严邵面前,道:
“午后,有时间还去买些米来,家里似乎没多少米了。对了,还有将这份稿子送到邮局去,寄到上海。”
接着掏出了三块银元,按着当时的物价,这差不多够一个五口之家是十天的伙食了,严邵接过钱,答应了下来。
“稿子?你写的?”
“嗯,换些钱,维持生计用的。”
严邵好奇的打开布包,发现里面是有笨拙的毛笔字书写的,繁体字他看不大懂,只能依稀辨认出极个别的字,看着徐瑶有些惊讶。
“竟然还可以这样?写小说!我怎么就没想到!”
“你一会帮我邮寄到上海的《月月小说》,我先走了。”
严邵还打算多问两句,徐瑶早已背上了挎包消失在门口,严邵顿时对徐瑶刮目相看,从而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同样是穿越,人家就能混的这样好了。
严邵将徐瑶交代的事情办完了之后,回去的时候,徐瑶已经回来了,正在练习毛笔字,一笔一划及其认真,严邵将买来的大米放在地上。
徐瑶放下手中的笔,对严邵道:
“我白天看你似乎不太认识繁体字,以后我教你吧,毕竟我不可能一直养你。”
徐瑶说得太过直白,燥的严邵红了脸,可偏偏徐瑶说得又是事实,不过为了今后能生活的更好,严邵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点头答应了。
自此之后,徐瑶每晚都会化一个小时教严邵读书识字,徐瑶有时候也会感慨,严邵比自己运气好多了。
自己当初可是直接从《诗经》开始背的,最开始还曲雅先生念一遍,她用笨拙的拼音标记了,然后自己回来背的,这样持续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她才差不多将大部分常用的繁体字认完了。
有时候,她常常觉得人的潜力真的是无穷的,若是以前,她怎么都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可以这样好学,可如今她不仅做到了,而且似乎做的还不错。
“先生,这是你以前写的吗?”
柳素颉看了一眼徐瑶手中的书,点点头,这对于他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还是一个满腔抱负的有志青年,谁能想到此后一步错,步步错。
“先生,真的是您写的?真的是太……太令人意外了!”
徐瑶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笑意盈盈,全身上下都带走笑意,更何况是这样令人意外的发现,更是高兴的转圈圈。
柳素颉侧眼有些奇怪的看着徐瑶,怎么也想不明白一篇文章怎么就叫人兴奋成这样了!往日就是读到《诗经》《楚辞》中的名句也未见她这样过。
“你先别转,转的我头晕,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高兴?”
徐瑶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抱着那篇文章,向先生解释时,嘴角都是上翘的,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
“《资本论》!竟然是《资本论》!先生,您竟然看过《资本论》!”
柳素颉没有否认,只是他还是不难明白不就是《资本论》吗,至于高兴成这样吗?不过他明白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大多数无政/府主义的信徒,难道说徐瑶也是的?
“你信奉无政/府主义?”
“无政/府主义?不信。”
徐瑶有些奇怪,这跟无政/府主义有什么关系?无政/府主义?那是什么?完全不了解。
“那你信奉什么?”
徐瑶原想说马克思主义,却发现怎么也开不了口,想来应该是时空对她们穿越之人的禁制吧。她们只是历史的旁观者,是没有资格改变历史的。想到这,徐瑶的眼神难免有些落寞。
“我不懂这些,只是觉得无论是什么主义,只要能够救国于危难,就是好的主义。”
徐瑶的话质朴,却在无意间像一把尖刀插在了柳素颉的心上,说者无意听着有心,他这半生,干过革命,受过欺骗,走过错路,可他想救国救民的想法却从未变过。
帝制又如何?无政/府主义又如何?共和制又如何?只要他最后能够救国,什么主义,什么道路,还重要吗?不都是拳拳赤子心吗?
现在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却发现自己看的还没有对方通透,柳素颉发现这个姑娘和他所见过的那些人全然不同,她活的通透,心中似乎一直有着一股信念,这股信念使她在任何时候都是明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