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军训踩进了水里的声音。
谢澜低头,看着被浸了差不多一半的鞋子。
封阳城赶紧解释,“这第十三层大部分都是水牢,所以,水比较多。”
“是吗?”谢澜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接着带路。”
“是。”
又走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最尽头的那间牢房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牢房的外面还有两个守卫,检查了谢澜和封阳城的身份之后,就放人了。
踏进了那间牢房之后,谢澜便见到了被浸在水里的回崇。回崇伤的很重,手指仍旧不自然地扭曲着,想来,医生只是保证他在这种情况下不死而已。
至于更加精心的治疗,抱歉,没有,再说万一治好了人跑了可咋办?
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回崇微微抬起头,见是谢澜,眼神闪了闪,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谢澜盯着回崇看了一眼,没说话,封阳城也沉默地站在一边,这个叫做回崇的人封阳城自己也审过,几乎可以说是油盐不进了。
一时间,整个牢房中就只能听见回崇那有些虚弱的呼吸声,还有滴水的声音。
谢澜看了看周围,旁边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再靠近墙壁的地方,还有一个刑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谢澜没有专攻过刑讯,所以那些刑具他只是扫了一眼就没再看。
他走过去,坐在了椅子上,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回崇。眼神平淡,仿佛他看的不是一个遍体鳞伤的前战友,而是一个死物,仿佛一点儿利用价值都没有的死物。
回崇忍不住想打个寒战,这个牢房很冷,但仍旧没有谢澜的视线冷。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他们这些人上人不一直是这样的吗?视人命如草芥,呵,所谓的上层阶级,所谓的贵族!该死,都该死!
他毫不客气地回视谢澜,努力让自己的眼中盛满了不屑。
沉默了许久,谢澜终于开口,但是第一句话却不是问你的目的,而是,湛辉死了。
“什么?”回崇有些愣,这个他想象中的剧本不一样啊!
盯着回崇的眼睛,谢澜俯身向前,仿佛要拉低自己和回崇之间的距离,神色冰冷,一字一句地说:“湛辉死了。”
“死了?”回崇有些茫然。
“宴会的时候,坐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湛辉。”谢澜脸上神色嘲讽,“当年同生共死的战友,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反倒死在了自己昔年战友的枪下,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回崇嘴唇张了张,那时候他一直在暗中观察适合的狙击地点,周围到底有谁,说了什么,他其实都没有很在意,那时候,他满心满眼的,都只有两个人,夏聆,还有谢澜,只要杀了这两个人,他就能……
他就能……
能干什么来着?
回崇突然间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