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爪子突然一松,毛绒鸭子掉下。
顾天择神色不变,从容镇定地再次下爪。
这次,他操控得更为稳当,行云流水般地把毛绒鸭子夹到出口,成功了。
顾天择捡起毛绒鸭子,递给乔沅汀,微笑中带着几丝自然而然的宠溺。
乔沅汀接过,说声“谢谢”,踌躇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顾老师,你好厉害,抓两次就抓到了……你以前抓过娃娃吗?”
帮谁抓的?
帮谁抓的啊啊啊?是帮女孩子吗?
什么时候的事情?
乔沅汀脑袋乱糟糟的塞满各种猜测,心里一阵阵泛酸。
顾天择疑惑地看了古古怪怪的乔沅汀几眼,回答她的问题:“我以前没抓过,今天是第一次玩这个。”
“真的吗?”乔沅汀惊喜,“可我看你挺熟练的。”
顾天择解释:“之前你抓的时候,我有看着。”
站在旁边看一看,就把诀窍看穿了吗?
这是怎样的天才!
啊啊啊,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顾天择没帮过其他女孩子抓娃娃!
他第一次抓娃娃,是帮她乔沅汀抓的!
嗷!
乔沅汀很开心,掏出手机。
这么有纪念意义的幸福时刻,必须留存下来!
她有心想和顾天择拍张合照,话到嘴边,终究有点怂,顿了顿,把手机递给他:“顾老师,你帮我拍张照片好不好?”
顾天择笑笑,拿起乔沅汀的手机。
乔沅汀是顾天择很欣赏很喜欢的学生,她提出的要求,只要不过界,他都不会拒绝。
照片拍好,乔沅汀凑过去点开看,顺口问:“顾老师,我漂亮吗?”
她眉眼弯弯,脸上写着“快夸我呀”几个大字,声音里含了几分撒娇求表扬的软糯调调。
“你很漂亮。”顾天择笑,夸得真心实意。
手机屏幕上的乔沅汀,抱着毛绒鸭子,头微微侧着,笑得极开心,五官清丽惊艳,雪白的蕾丝纱裙套在她身上,清纯飘逸,仙气十足。
只要眼睛没瞎,都能看出这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
乔沅汀听到顾天择的称赞,有点不好意思,把头缩回来,揪了一把毛绒鸭子的毛。
顾天择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说:“走吧。”
乔沅汀赶紧跟在他身边,一起来到停车场。
顾天择开车,将乔沅汀送到小区门口。
乔沅汀晃晃毛绒鸭子,眉梢眼角都是甜甜的笑意:“顾老师,今天我过得很开心,谢谢你。”
“不客气,我也很开心。”顾天择微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科研教学,他的日子过得刻板平淡,今天有点被迫无奈地和她玩了一下午,却是意外的舒心快乐。
顾天择看着乔沅汀,她的眼睛黑黑亮亮,像倒映了漫天星光。
他像被蛊惑了一般,伸手想摸摸她的头。
在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顾天择猛地惊醒,迅速收回手,一脸尴尬。
乔沅汀心脏“怦怦”跳着,眨了眨眼睛,努力装淡定:“我哥哥经常摸我的头,我很喜欢的……”
“……是吗?”顾天择深沉晦涩的眸子里泛起几分宠溺,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顺了顺她的头发。
乔沅汀微微一颤。
她的头,乔父乔母摸过,哥哥乔临君摸过,竹马曲风摸过,搭档林绘摸过,今天刚见面的凌绢也摸过。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特别喜欢摸她的头。
乔沅汀也真的喜欢被摸头。
可被顾天择摸头,和被其他人的摸头,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的手,温暖干净,被他这样轻柔地抚摸,很开心很幸福,又有一点点想哭的感觉。
顾天择一向非常非常注重跟女生保持距离。
这是他第一次碰她。
七年前,乔沅汀跟顾天择以师生关系相处一年,现在,他们以“相亲对象”这种尴尬的关系相处了一个月。
那么漫长的时光,抗战都快打完了,两人的距离才第一次打破,他终于肯稍微迈出那道界线,主动触碰她。
他的眉眼,温柔如水,不含半分情.欲,不过片刻,就很有分寸地收回手,留给她些许温热触感和丝丝细微电流,酥酥麻麻。
乔沅汀知道,顾天择只是把她当妹妹来宠……
乔沅汀实在不太喜欢这种认哥哥妹妹的套路,太老掉牙了呀,老掉牙到现在的小说都不这么写了。
她又不缺哥哥,不缺什么兄妹亲情。
可这老掉牙的套路,顾天择明显很吃,他把她当妹妹看待时,罪恶感会骤然消失。
乔沅汀只好硬着头皮这样诱导他了。
希望顾天择对她的感情,越多越好,越深越好。先有量变,才有质变嘛。
乔沅汀微笑着,与温柔的“哥哥”顾天择互道晚安,上楼回家。
这里不比乔家别墅,窗户不是对着小区门口方向,无法目送顾天择离开。
没关系的,乔沅汀知道,顾天择不会再远远地离开她,渺无音讯了。
她想一步一步靠近他,想与他纠缠生生世世。
正如凌绢所说,乔沅汀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事业上是,感情上亦然。
就算前路荆棘遍布,就算会撞得头破血流,她都会在认定的路上,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