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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生气要你哄(2 / 2)


程熙晕了,整个人向前趴在水井沿上!

不是酒量很好吗?!不是吨吨吨十分潇洒吗?!怎么还没走两步就倒了?!不能喝就别装豪侠啊!

夏焉冲上去,心想还好晕得早,稍微再晚些就该跳井救他了,哎。

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而笨拙地围着程熙绕了几圈,夏焉拉过他的胳膊,将他背在肩上,躬下腰憋红脸努力挪步,仿佛一株被狂风暴雨摧残得折了腰的白芍药,他崩溃道:“好沉吶……动不动就晕倒,干嘛要长这么高!”

程熙闭着眼睛趴在夏焉瘦弱的肩膀上,两条长腿无助地拖着,承受了批评却毫无还口之力,大只而可怜。

屋里,小方和薛晨星推开一点窗户缝。

小方有些担心,低声说:“去帮忙吧。”

薛晨星爽朗说:“不用,苦要自己受,福才能自己享。而且你看,四殿下压根儿没喊我们,说明他下意识里就想自己做。”

小方仍有疑惑,薛晨星好哥们儿地搂住他的肩,信誓旦旦道:“听我的,错不了。”

小方浑身一僵,脸再次红了。

夏焉哼哧哼哧,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程熙拖回房。扔到床上,脱了外袍和鞋袜,担心酒后着凉,没敢给他沐浴,只打来温水,擦了擦他的头脸和手脚,最后盖上被子。

程熙摔倒时磕到了额头,额角有一块青,他便找出伤药膏涂上去,又认真地吹了吹。

正准备走,程熙突然烦躁地动了起来,一会儿左边扭扭一会儿右边扭扭,途中胡乱拉住了夏焉的胳膊,似是抓到了梦中的什么人,立刻急切地依偎上来,眉头和嘴巴轻轻一动,开始说胡话——

“爹爹……”

夏焉一怔。

“爹爹,孩儿……听话。”

许是梦到了小时候,大只的程大公子突然变得乖巧可怜,夏焉觉得有趣,决定再看守他一会儿,便坐在床边,安抚地摸摸他的脑顶,不自觉地想起他另一次酒醉,也是他俩至今为止靠得最近、最为旖旎的一段经历。

那是一个初春之夜,程熙外出应酬,回来晚了,还喝多了,满面红润,走路摇摇晃晃,话都说不清楚。

他迎上去,如此刻般将人剥得只剩中衣,安置在床上打水擦脸。

程熙靠在床头,尚有三分清醒,但更多的则是醉酒后的焦灼和大胆,趁着擦手突然反握住他的手,猛地一拉,将他拽到怀里,再稳稳搂住腰身,道:“夫人今日真好看。”

深夜,他穿着贴身的中衣和衬裙,心中紧张,微微挣扎。

往日,但凡他有一点不愿,哪怕只是迟疑,程熙都会宽容懂事地退开,但今日不同,酒醉的程熙逆着他的挣扎,额头抵过来,在淡淡酒气与馨香中含混道:“夫人,陪我一会儿好么?”

身体接触,他感到了程熙的变化,登时一僵。

程熙立刻道:“夫人莫怕,我答应过夫人,只要夫人不愿,我绝不会……”

沉沉呼吸,程熙数次想要亲吻,最终却都拼命忍了下来,但仍是坚持不放手,渐渐便有些难耐得崩溃了。

他看在眼里,紧张的同时,更多的是羞愧:他凭什么让程熙一边忍受这样的煎熬,一边在平日里坚持着大度的微笑?

“程熙……”他发着抖难过地说,“对不起……”

程熙伸手抚上他乌发厚实的后脑,贴着他的脖颈低喃:“夫人无需道歉,是我心甘情愿。如果、如果夫人觉得可以……”

酒意湮灭了残存的理智,深夜卧房跳动的灯火拨动了二人的心弦,程熙牵着他的手轻轻按住自己,吸气道:“只是这般,可以么?”

他的心狂跳,手不断颤抖,但最终没有挪开。

红帐落下一半,鸾凤翔云雕花床畔,他侧趴在程熙怀里,感受着那强烈的心跳、急促的呼吸与喷薄的热情,听着程熙在朦胧之中,贴着耳垂一遍遍地轻声唤他。

翌日醒时程熙已经不见了,他穿好衣裳,欲传人备水洗漱,不料刚一开门,就见程熙衣衫端整,单膝跪在院里。

“昨夜酒醉,胡作非为,惊吓了夫人,请夫人重重罚我!我绝不再犯!”

他腰背挺直身条漂亮,微低的眼眸饱含着认真执着与殷切愧色。夏焉还记得,当时庭院里,一丛迎春花开得正好。

别院卧房,夏焉瞧着老实睡去的程熙,终于如愿以偿地点了两下他的鼻尖,一边心想以他这般严于律己,平时那种事大概根本不屑于做,一边下意识问:“你那时究竟跪了多久?”

吹了灯,夏焉起身回房,孤男寡男的黑暗中,背后突然传来风响,紧接着,熟悉的声音冷冷道:“什么?什么跪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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