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自然是不知道。
霍休道:“因为我已准备将这地方,留作你们的坟墓。”
陆小凤道:“这坟墓倒真不小,可是你有把握能杀得了我?”
霍休道:“我没有,我只不过有把握能要你死在这里,任谁进了坟墓,都休想活着出去。”他的手轻轻在石台上一按.突然间“轰”的一声,上面竟落下个巨大的铁笼来,罩住了这石台。
陆小凤目瞪口呆,看着对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就在他刚要说话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细微的声响,两个人影并肩走来,雪白的衣衫上污迹斑斑,渗着血丝,老实说陆小凤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两个平日里很讲究,有洁癖,总是白衣飘飘一丝不苟的人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但他却很开心,非常非常开心,因为他的朋友们是完好无损的,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值得庆幸的事情吗?!
霍休也是惊讶之极,“没想到你们还能活着走到这里,不错,看来这个赌却是我输了。不过,”他话锋一转,道:“你们迟早也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样。”
他叹了口气,又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把自己关在笼子里很滑稽?”
陆小凤道:“的确很滑稽。”
霍休道:“等我走了时,你就不会觉得滑稽了,一个人若知道自己快要饿死的时候,无论什么事他都不会觉得滑稽了。”
陆小凤道:“我已经快要饿死?”
“等我走了后,这里唯一能吃的东西,已只有你和你的朋友们身上的肉,唯一能喝的,就是你们自己的血。”他拍着身下的地面道:“这里唯一的出路,就在我坐的这石台下面,我可以向你保证,等我走了后,定不会忘记将这条路封死的。”
陆小风脸色变了变,他勉强笑道:“我好像并不是从这条路进来的。”
霍休道:“你进来的那扇门,只能在外面开,我也可以保证.绝不会有人替你们在外面开门。”
他看着对面几人沉下来的脸,愉快的笑道:“放心,我会回来给你们收尸的。”
叶孤城一声冷哼,他的手突然挥出,十几枚铜钱夹裹着劲风向霍休打了过去。
霍休没有动,也没有闪避,只等这些铜钱穿过铁笼的栅栏,他才招了招手,这十二枚铜钱就突然全部落入了他的掌心,这老人手上功夫之妙,连叶孤城看见都不禁动容。
西门吹雪背脊挺直,慢慢的走到他面前,霍休望了望他手中的剑,又抬头看了看他那双毫不掩饰杀气的黑色眼眸,道:“你想砍断这笼子?我劝你还是赶紧打消这个主意!”
“为什么?”问话的是陆小凤。
霍休道:“这铁笼子是百炼精铜铸的,净重一千九百八十斤,就算有削铁如泥的刀剑,也未必能削得断,何况那种刀剑也只有在神话传说里才能找得到。庄主的剑再锋利,恐怕也是不行的。”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他也没有拔剑,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圆筒,黑黝黝的一端笔直的对向笼子里的霍休。
霍休面色一抽,心中忽然涌上一层不好的预感,“这是什么?”
“敖家的暴雨梨花针!可连续发射三次,每次百枚银针,每根银针上都涂有剧毒!”他冷冷的打量了一下铁笼中的老人,道:“你这样,很好!”
话音刚落,霍休的脸已经变了,变得扭曲。他用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动作迅速按向石台,但他快,西门吹雪比他更快,无数银芒飞出,几乎都不用对准,大半银针就已经射进了霍休的身体中。
本就苍老的皮肤以肉眼能看清的速度变得灰败腐烂,显然他是绝对活不长了,轰隆隆,石台最终还是在他频死前的动作下缓缓下沉,只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穴,凄惨的痛呼回荡在山腹之中。
陆小凤向下望了望,道:“要跳下去试试么?”
西门吹雪转身往外走,冷淡的声音传来,“你若不嫌脏的话,尽管跳!”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赶紧跟了上去,边走边道:“霍休那老头说了,前面的那道门是不能从里面开的,咱们要怎么出去?”西门吹雪理所当然的没有答他,陆小凤也没有在意,接着说道:“你那个暴雨梨花针是当初敖连昀杀死林三止的那个吧,阿珉那小子舍得给你?哎呀呀,好偏心啊,他怎么就没给我呢,下次一定不请他喝酒了......”
西门吹雪忍无可忍,铁青着脸喝了一声“闭嘴!”拉着叶孤城走得更快了。
陆小凤一下子垮了脸,扑到花满楼怀里找安慰去了。
当他们回到地面的时候,小楼的门已经打开了,门外站着三个人,唐穆,霍天青,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
唐穆充份发挥着自己追求者的关心,看着西门吹雪身上的伤口嘘寒问暖,一脸疼惜。如果不是怕对方不喜的话,他早就已经摸上去了,只是现在必须忍耐,过度的逾越绝对会让他反感的,要一步一步慢慢来,他的耐心向来极好。
而等西门吹雪终于从唐穆的关心中脱开身时,叶孤城已经不见了,强烈的愤怒瞬间涌上心头,然后就是无尽的疲倦。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叶孤城?我们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