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艰难地摇头道:“罢了,阿加,你也休劝我,这是俺老孙自个儿的修行。”,
阿加擦了擦悟空脸颊上沾染的泥土,温言道:“你可会后悔?倘若一切都能重来,你是否……还是会做这样的选择?还是会与我为善,还是会辞师远行,还是会大闹天宫,还是会……自愿被压在五行山下?”
倘若一切都能重来。
我……会改变当初的选择吗?
记得还是二十一世纪人士的时候……
七岁的时候,养活自己的疯老头子得了重病卧床不起;那个时候我比谁都希望能回到过去,提醒他昨天夜里别喝那么多酒。
十岁的时候,最好的伙伴溺水而亡,那个时候我也希望回到过去,重温一起玩闹一起闯祸的美好时光。
可是,回不去。过去的,真就过去了;然而正是因为只能面对现在,人才会努力学会坚强,不再逃避;更何况,人生太脆弱,大多无妄之灾;即便有绝大神通,亦躲不过天人之劫。如果遇到挫折就想回到过去,重新来过,未来又在哪里呢?
不管做什么选择,都会去面对太多太多的无奈与挫折。而重新选择,不过是想努力去躲避这些无奈与挫折。这是心魔,堵住了所有前进之路。
喜欢就去争取,得到就去珍惜,失去就去忘记。
如此,而已。
“知你所选,敬你所知。”阿加一面叹息,一面自袖中摸出抹额一条,谓悟空道,“此抹额名为‘金紧禁’。抹额为收束不放之物,“金”者刚决果断之物,修行之道,首在刚决而有果断;“紧’者,绵绵不绝之谓,修行之道,贵在愈久而愈力;“禁”者,从容不燥之谓,修行之道,务在专气而致柔。猴子,这抹额我用了十几年,如今便送与你罢。我走了,你珍重。”
悟空凝视着阿加湛蓝深陷的双眼道:“阿加,你并无如来的神通法力,亦无他不生不灭的修为,行走世间颇多危险,你也珍重。”
阿加蹲下来,双手合十,将悟空的手合在中间道:“释迦牟尼圆寂之前,一丝神通也无,照样行走世间,传播佛法。其实,修为到了我的地步,有无神通,并无分别。”
此刻,悟空的眼睛似闭似睁,乃至忘了眼眸到底是闭是睁。
而远在天庭的佛祖本尊,亦闭目合十道:“若以色见我,以声音求我,是人行邪道,不得见如来。”
刹那间,佛祖的丈六金身化作金光,融散于灵台造化钟,融散于天地之间,融散于无穷无尽的时空,融散于不生不灭的永恒。
从灵山脚下仰望,山高不知处。祥云环绕,列菩萨、各乘天、罗汉、金刚、伽蓝、明母,于琉璃霄汉中隐现。
佛国众罗汉、菩萨登时心有所感——如来佛祖似乎回来了。
莲台上不见丈六金身,漫天金光却如影随形,融入灵山净土、雷音胜境的每一寸空间,而世尊已不可见。
融入灵山的金光,并非人间流动不定之物,而是极乐净土中不灭的光辉。众菩萨、罗汉等灵台中,均有所闻世尊之言。
如来将离开,或者说不是离开,而是以一种无法解又不可见的方式存在。
所谓不可见,并非不在。照彻十方无量光毫在,灵山雷音在,我佛亦在。
心中既见无量光,灵山就在汝心头。
大乘天赫然有所悟,发下求证佛果的大宏愿,愿佛法弘于东土大唐,本尊入轮回去了。
自此之后,佛国、天界再也不见如来世尊,雷音胜境却见证他的指引。至于如来本人在何处,已然并无分别。
作者有话要说:概率考的一定要挂了--求安慰!
继续放一点西游原旨:
心猿者,道心之妙有,属于刚,刚主动;佛掌者,本性之真空,属于柔,柔主静。刚极而养以柔,动极而归于静,真空妙有,两而合一,有无俱不立,物我悉归空。翻掌之间,心猿不期定而自定。
上七回内外二丹之药物斤两、火候爻铢、有为无为之道,无不详
明且备,若遇师指天仙可冀。然而大道幽深,若有毫发之差,便致千里之失。故
仙翁于水尽山穷处,另起一意,细演妙道,借玄奘西天取经,三徒真五行护持,
写出火候工程,大道奥妙。使人身体力行,步步脚踏实地,从有为入无为,由勉
强而神化,以了性命双修之道,不容少有差地,走入一偏之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