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没了白色醒目牌,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街道,和S形状的路灯。
“S大?”
“缩地成寸。”身旁那人说道,声音低沉带着笑意。
老四转过头去,借着微黄的路灯终于看清这人的脸,眉峰很高,骨相极好,但看着凌厉,就算带着一副银边儿眼镜也压不住,里面那双狭长眸子露出来的如猎鹰般的眼神。
“任……?”老四第一次卡了壳儿。
对面人笑了声儿,伸出胳膊准备再次跟他握手,他没在意老四身上的污秽,凑近了些许,低着头,就像耳语般,说道:“任意。我的名字。”
温热的气息打到耳侧,鼻尖儿传来的好闻的香火味盖住了身上的腥臭。老四愣了几秒,回过神来,也伸出手,“傅颉颃。”
任意低头看着老四的裤子,被卷起来一半儿,露出修长白皙的小腿,以及黄色的秋裤。
秋裤缺了一角,边缘坑坑洼洼,像是被人用嘴给撕下来的。
任意捏起老四的食指,指尖儿破了一块,仍有血珠在往外冒。
老四抽回手,不自在地说道:“你之前不是说过可以用血画符么,我手边也没有黄纸,只能用秋裤了。”他说着把裤脚推下去,盖住了自己的腿。
任意这才收回目光,“做的很好。”
“那是你朋友?”他指着老四身后的愣着尤许说道,“又见面了。”
“你……你不是那次……银色捷达里的人?”尤许惊讶,“你的眼睛……”
“是这样么?”任意突然逼近尤许,取下眼镜,眸中红色流光一闪而过,诡异且……好看。
任意直起身子,带好眼镜,“我上次之所以扭头看你,是因为你身上鬼气太重。但当时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想到大半个月没见,你身上的鬼气反升不降,你现在除了身上这个躯体,其他的跟鬼没有什么区别。”
任意手指尖点在尤许手背上,轻轻一个勾起,一团黑丝就从尤许手背被抽了出来。黑丝绕着任意手指尖转了几圈,碰到任意皮肤的时候,激起一簇簇极小的火花。
火花灭下,任意手上被触碰的地方就出现一块块黑点,转了几圈之后,那黑丝调头,又猛地的钻进了尤许的身体内。
尤许被冷的一个战栗,任意手掌放在他肩头,暖流从掌心灌入,几分钟之后,尤许才仿佛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这段时间见了不少鬼吧。”任意说。
尤许偏头,“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这鬼气之浓郁,不撞鬼都说不过去。眼底一片青,好久都没有睡好觉了吧。”
尤许点头。
“应该是有人将鬼气专门渡到你身上,你毕竟是活人,当鬼气浓郁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你身体会承受不了,各个器官和免疫系统自然而然地罢工。到时候……你自己估计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任意“啧”了一声,“我说的死不是指变成鬼,而是魂飞魄散。谁啊这是,跟你结这么大的仇。”
尤许想起刚才鬼打墙里,男人说的话,难道将鬼气渡在自己身上的也是他?
他……会是姓林的么?
尤许兜里的手紧攥着,“能解么?”
任意将自己被烧伤的手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可以,但费时间。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这身鬼气,不借来用用,实在浪费。”
.
S市剧院。
方瑜正坐在化妆室等着别人给他上妆。
他端着被子正准备喝水,蓦的,心脏一阵刺痛。
“尤许?!!”
他咬着牙,不留意捏爆了装满热水的杯子,滚烫的开水洒在手背上,旁边的化妆师一声尖叫还没到底,就被方瑜一阵劲风砸晕了过去。
他脱掉西装外套,拔腿准备出去。刺痛却在开门的时候骤然停止。
转而手背上的筋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将他身上的鬼气正在往外抽拉。
不过迫于自己鬼气强大,那人不敢轻举妄动。
“可真好啊,想从我身边逃走吗?!”
方瑜垂眼,睫毛挡住眼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片刻后他抬起头,眼望着天花板,咧嘴无声笑了起来,笑的血腥且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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