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看他眼下乌青,有些憔悴,轻声问道,“累着了?”
“嗯,有些难办。”李沐坐下饮了杯茶润润喉咙,“他们极有组织,往往两人一队,一人选择目标一人下手,各自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选择目标那人会在目标身上留下特定的图案告诉同伴。”
“是什么图案?”唐棠追问道,这杀人的方式毛骨悚然中倒还有几分浪漫。
李沐挑眉,开着玩笑,“怎么?你还想改这个?”
“真是记仇。”唐棠噗嗤一声,“我不过是好奇,再说万一哪日青莲教的人看上我了,我也能早点发现不是?”
她不过随口一句玩笑话,倒戳中李沐的心思。此次抓获的三名教徒都在京内潜伏已久,只怕还有同伙,若是有人混入宫内那就麻烦大了。
“是一朵青色的莲花,七片花瓣,其中一片中间有一道红色竖线,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察觉。”李沐还是尽数告诉唐棠,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也做些准备为好。
“那我要是照着画一个在皇上身上会怎么样?”唐棠突发奇想,那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借刀杀人咯。
李沐无奈地白眼,“胡闹,青莲教也不是傻子,怎么会这样鲁莽。”
“行吧。”唐棠有些无语,不过是开个玩笑,他也这样认真,“五皇子今儿还问起你了,说你怎么不来看他。”她转了话题,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对五皇子这样上心,这个小白眼狼却心心念念着李沐。
“那我明日抽空来看他,皇上去御书房好几次我都陪着,只是不方便说话。”李沐回答,皇上被太子气得够呛,常去看五皇子解忧。
懂事乖巧,功课学得也好,一声声父皇父皇叫得人心都软了,自己都喜欢,何况是皇上这个亲生父亲呢。
“听说今日皇上也去了上书房和琼儿单独聊了些时候,都说什么了?”唐棠问道,五皇子最近功课忙,放学写完师傅留下的文章就累得犯困,早早就睡下,和自己闲聊的时间也变少了不少。
李沐沉思,确实回忆起几句特别的,“他和皇上说起四皇子,说他常念‘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诗,还问皇上是什么意思。”
他勾起嘴角笑笑,为五皇子的童真,也为四皇子的情窦初开。
“大概是哪个宫的宫女吧,他只比太子小一岁,确实也到了娶妻的年纪,有心上人也不奇怪。”唐棠本想把秘密告诉李沐,但又怕李沐顺藤摸瓜猜出自己的计划,于是云淡风轻地扯谎。
“确实不奇怪。”李沐点点头,又笑道,“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宫女,皇上和容妃用午膳时顺嘴提起,以她的性子只怕要斩草除根啊……”
这紧要关头怎么能让四皇子分心,更不可能让他和一个普通的宫女扯上关系,杀人对容妃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也不多这一条人命。
这结果让唐棠更加满意,“她杀了儿子的心上人,还指望儿子和她母慈子孝不成?有了媳妇忘了娘,可不仅仅是句说说而已的俗语啊。”
她笑着眼睛都弯起来,窝里斗的戏码她最爱看了。
看着唐棠像只得意的小狐狸,李沐虽然无奈也看着开心,“那你就等着看戏吧,大忙人要回去了。”
他刚起身又被唐棠叫住,“等等,把这个带回去吧。”
侍月收到唐棠的眼神,不知从哪儿拿来一盒西域进贡的人参递给李沐。
“皇上赏的,我不爱吃这些,你拿回去吧,五皇子还没成太子,你别给我死了。”唐棠挥挥手,避开李沐的眼神说道,别别扭扭的。
她知道他近日累了,上个月那顿杖责只怕也还没好全,要真出什么事,她也受不了。
“多谢。”李沐看着唐棠笑着说,心里涌过一股暖流,整日的辛劳也烟消云散。
“师父,纯妃娘娘给的?”小夏子见李沐带着意外之礼回来,笑嘻嘻地凑上去不怀好意地问。
李沐伸手弹了弹小夏子的脑门,但看不出生气,“最近可是闲了,有心思胡说八道了?要不要再去抄几篇文章?”
“不不不,不用了。”小夏子人机灵,但偏偏字写得像小虫爬似的,他顶怕李沐要他练字,连连摆手。
话虽如此,他知道师父不会罚他,只因为师父的嘴角都快笑得弯到天上去了,谁看不出来师父心情大好?
他师父的话也很灵验,不过这次倒霉的不是哪个宫的宫女,而是宫外的一个戏子。
可怜花袭春,正做着进宫做王妃,享尽荣华富贵的美梦,就被人悄无声息地抹了脖子。
“什么叫袭春不见了?”四皇子抻着脖子问道,手上拿着本打算赠予花袭春的玉佩也掉落在地上,“我三天前来见她还好好,这么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
班主汗如瀑下,结结巴巴也不知如何回答。
两日前花袭春突然被人掳走就再也没回来,还有几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威胁自己,教他按自己所说告诉连公子,否则就要他人头落地。
自己不过是个讨生活的普通小老百姓,怎么也不知是惹上了何方神圣,台柱子被人掳走已经够倒霉了,还要被人威胁,这连公子看着也不是个好应付的主儿,自己上哪儿说理去啊。
“她……她和一个书生好上了,大概是和……和他私奔了吧。”班主结结巴巴说完一句,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嚯嚯快破千辽
兔砸马力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