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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痴心(1 / 2)


宋之湄这一回是当真病了,病的?起不来身了,太子那儿再没提起宫灯,连那个小太监都真的?好好似不过随口?一句,是想着要跟宋家套套近乎,没成想闹出这样的?事来,也?根本就没敢递话到太子跟前去。

宋家一时安宁下?来,老太爷在书房里?坐了一夜,这事儿怎么了的?不知,院子里?头的?下?人暗地里?嚼过舌头,这事儿就算完了。

只要不动根本,就不是她?们这些丫头能管的?,便是动了根本,想管也?管不了,石桂还记得宋之湄当初的?模样,如今思量起来,哪里?还是眼前的?宋之湄,半点?也?不敢信这位大姑娘竟成了这付样子。

宋之湄自然是有?所求的?,也?因着有?所求,这才几回亲近叶文心,受了幽篁里?这许多冷眼,还被妹妹开口?教训,可也?就是她?,得过裴姑姑一句“能成大事”的?评语。

能忍得下?这口?气,总不至于太过糊涂,哪知道钓起了太子来,她?眼前就蒙了黑布,只知道横冲直撞,原来的?好处,半点?都不见了。

淡竹还在忧心,忧心的?却不是宋之湄,反是那院子里?头不知哪一处的?神灵:“你说?是冲撞了什么,月光满照菩萨不成?”

说?着又双手合什念了一声佛,菩萨年年都要拜的?,可哪个知道甚时候做了甚说?了甚就冲撞了,淡竹一向口?没遮拦,虽是当着石桂石菊两个,也?怕叫菩萨听了去,这时节倒想起举头三尺有?神明来,到底也?发过咒,叫锦荔拉肚子跌跤,这会儿想起来,赶紧祝祷几句。

石桂石菊两个看看她?,看她?真个作了真,嘴里?不住念着佛,都觉好笑,淡竹还在念叨:“我是有?口?无?心,菩萨自然知道的?。”

还是石菊开了口?,轻轻嗓子,抿了嘴儿:“那可说?不准的?,许是月光菩萨许是灯火菩萨,再么还有?花神夜游神,哪个知道冲撞了什么。”

一席话说?得淡竹直起鸡皮疙瘩,身上衫子还穿得薄,搓了搓胳膊还觉得冷,掀了被子,往里?头一钻:“你快别说?了,我明儿就托人往朱雀街上请道灵符来。”

石桂听见她?说?灵符微微一怔,她?记得明月就在朱雀街上卖符的?,说?卖符的?他还不乐意,把那灵符说?得灵验无?比,保家宅保自身,求福得福求寿得寿。

听见淡竹说?要求福,问道:“你往哪儿去求灵符?”

淡竹神神秘秘一笑:“就在朱雀街上,好些人去请呢,一天只有?三道符,再多也?没了,求得着求不着的?,还得看缘份,得是缘份到了,才能碰见呢。”

石桂一听,这才想起来郑婆子好似也?请过,也?是说?往朱雀街上请来的?灵符,请着符得看缘份,缘份不到是再请不回来的?。

想着明月的?营生跟着圆妙观里?的?三道符,差点?儿忍不住要笑出来,总不能破了他的?财路,又不好让淡竹吃亏,便道:“你哪天不得当差呢,我着人去请罢,我那个同乡可不就是道士,观里?头的?,总比流出来的?要更灵验些。”

淡竹拍巴掌:“你可得记着,我本来就瞧不清楚,夜里?过花园子就更怕人了。”淡竹寻常无?事,只夜里?灯火昏暗处便看不清楚,眼睛上头的?毛病有?俗称叫雀蒙眼,石桂想一回怕是夜盲,太久远的?记不得,只记得鱼跟肝是好的?。

淡竹缩在床上,夜里?开了窗户吹进来也?还是热风,她?却恨不得拿毯子裹了全身,石桂石菊两个看她?怕得这样,石菊掩了口?笑,正要说?话,门上轻叩一声,淡竹打了个抖,石桂去开了门,进来的?却是春燕。

她?眼看淡竹已经上了床,笑一声:“倒不巧了,还想在你们这儿坐会的?。”石桂让出凳子给她?坐,春燕往桌上一扫,见着一个大果碟里?头盛着菱角莲藕经柿粉栗的?供果碟儿,两边还摆了供香纸斗,知道是院里?女儿祭月,月饼当天就分吃了,这些个供果再摆上两日。

笑眯眯伸手摸了个菱角,里?头肉粉糯糯的?,嚼上几口?咽了,摸了个绞银镯子出来:“你们哪个识得院里?点?灯的?小喜,把这个给了她?去。”

小喜因着砸了灯,面?上自然吃了瓜落,落后却还要她?当差,不论她?是真失手还是假失手,总给了小太监一个由头,把这事儿圆了过去。

三人正说?这桩事,听见了便互换一回眼色,淡竹同她?见过几回,应上一声,春燕立起来要走,到得门边,才又道:“你们几个寻常往院里?头去,多踩踩静中?观的?门,太太上回还说?了,年轻轻的?姑娘家,独一个住着太冷清些。”

石桂石菊听见春燕说?起静中?观,先还当要落埋怨了,没成想春燕会说?这样的?话,春燕只笑一笑:“太太心善,你们又懂规矩,别个要去,我也?不依的?。”

这下?倒吃不准叶氏的?意思,既要看管着,这下?又松了门禁,只得先点?了头,送春燕出去,等?阖上门,淡竹又搓着胳膊,又不敢又要猜测,说?宋之湄高烧了几天,满嘴的?糊话:“收了魂总该要好吧。”

薛太医隔一日上门一回,叶氏坐镇陪着看病,却怎么都不见好,齐嬷嬷跟着就请了辞,甘氏苦留她?,好话说?尽了,齐嬷嬷才又多留些日子,只等?宋之湄病好了就走。

石桂一时也?想不明白太子到底要的?是哪一个宋家姑娘了,倒霉的?总是女儿家,宋之湄再不甘愿,总还能嫁给乡绅之子,如今又是个什么模样。

一个纪子悦一个宋之湄,两桩办的?都不是什么好事,可他的?身份摆着,宋老太爷都只能捧起来,更轮不到小丫头子置喙了。

连闲谈都不敢涉及,淡竹嘴上没个把门的?,她?听不着的?也?就不会说?起,听见的?必要告诉人去,又没城府,除了厌恶一个锦荔,对着谁都能剖心掏肺,石桂在她?跟前更不敢开口?。

说?定了替她?请福,石桂给了偏门的?小厮五十个钱,只要明月一上门,他就能立时报过来,明月也?曾说?过,烧完了香,给亡父做过三七还得回去,也?不当道士了,跟着吴千户混个出身,往后落个军户。

石桂还特意问了问军户是个甚,落了军户能免去些赋税,可若是起了战事,这些个军户家家都得出人出马出钱粮。

圣人尚武,自他登基以来,军户的?日子好过得多,可军户的?孩子不能科举,只得走武道,入了要再脱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石桂一直等?着明月再来,他纵要走,也?总得来打一声招呼,哪知道他人却没来,从八月十五起就在等?他,还给他做了个布褡裢,他人却久久没来。

石桂只当他给父亲迁坟安葬总要花费时间,便一意等?着他来,知道明月是个会藏钱的?,还替他做了个荷包,里?头缝上两个暗袋,好叫他把小票面?的?银票藏在里?头,总比带在身上要便宜些。

哪知道明月一直没来,来的?却是孙师兄,上一回见他,还是求他办事,几个月过去,他倒更胖了些,穿了道袍人像似发面?馒头,哪里?像是道士,倒更像庙里?白胖胖的?大和尚。

见着石桂也?还笑眯眯的?:“明月急赶着船,说?要来看看你的?,哪知道船急着要去,让我来同你说?一声。”一面?说?一面?摸出个荷包来,上头绣了花,一看就是姑娘家用的?,小子开窍的?也?太早了些,毛都没长齐,就晓得要给定情物。

石桂看见是他来,心里?就先明白了,接过荷包一看,不是她?给明月的?那一只,换了个绿底儿绣着月中?桂花树的?,里?头还有?只小兔子,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些笑意来。

明月千叮万嘱,孙师兄还是等?他走了这些日子才进金陵城,他人本就生得胖些,一觉睡到天色大亮,出了观门,走上一程就得歇上一程,还没来得及往朱雀街卖符去,就已经快要黄昏了。

孙师兄好容易走到尚书巷,摸着了宋家的?门,大门上还当他是要饭的?,仔细看了道袍,奉上一盏茶,孙师兄又摸到偏门来,坐在台阶上,撩了袖子直扇风,靠在门上不住喘气儿,门上的?小厮得了银钱,赶紧往里?头递话,石桂出来的?时候,孙师兄抹出绢子来直抹汗。

石桂眼看着他白皮透红,替他倒了茶来,孙师兄眯了小眼儿打量她?,那会儿看着不觉得,此时再看,这丫头这点?子年纪,肤白唇红眼仁还大,一路过来轻飘飘的?,倒有?几分绰约,心里?替明月婉惜,这小子是心大眼也?大,这样的?丫头长大了哪能轮着他。

“多谢师兄还特意跑一回。”石桂还拿了一碟子糖点?心出来,孙师兄连荤都少吃,能生得这样肥,一半是因着糖,三口?两口?把那碟子点?心吃了,把手绢塞回去的?时候落了一叠黄符出来。

石桂还当求不着了,腆了脸儿问孙师兄请了一张,知道朱雀街上的?符难得,想问问多少银子,孙师兄已经挥了手:“你做的?那个肉酱,可还有??”

自然有?,鸳鸯馆里?不能吃荤的?时候多,做这些都存着,石桂取了两罐头来,孙师兄抱了两个罐子嘿嘿笑:“也?不算亏了本,馋死那小子。”

孙师兄是帮过大忙的?,葡萄那事儿若不是赖了他,哪里?会这样容易:“师兄要吃只管过来,我这

儿尽有?的?。”

孙师兄掂一掂两个罐头:“那小子不在,这两罐头也?够我吃一阵了。”听见石桂问明月甚时候回来,孙师兄还当他们俩是真个彼此有?意,还想劝劝石桂,往后他真个落了军户,这辈子难离驻地,怕是再不能回来了,舔舔嘴唇到底没说?,只笑一声:“能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石桂一阵怅然,挨着门边看他走远了,明月走了,石头爹还没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饿

好饿……饿……饿……

谢谢营养液小天使,在饥饿的一天看到你们肚子感觉饱了辣么一点点

读者“lhh10318”,灌溉营养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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